擷芳驚愕:“你既然知道你妹妹是被人慘死,也知道兇手是誰,為何要為他隱瞞?難道,你不想把兇手繩之以法?”
柳儒林道:“繩之以法嗎?我只是個小官員,能做什么,飛蛾撲火嗎?我這柳府上下百余人,我的性命不算什么,他們可是幾輩子都與我柳府拴在一起的。我只能說,你們自己去查,若未來時機成熟,你再來找我!”
擷芳道:“我想問問大人,與自己的仇人同朝共事感覺如何?”
柳儒林道:“公主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如何能夠了解民間疾苦。能給的東西我都給你了,希望公主不要來打擾母親了,我希望她安享晚年。”
擷芳道:“那希望你對柳如眉的希望不是死不瞑目!”
柳儒林道:“公主,言盡于此。”
擷芳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柳府,真不知道柳儒林心中怎么想的。
在聽雪樓前,芙蓉帶著取來的兩份卷宗,擷芳也正好在此。
那小廝已見過擷芳,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報信。
月華公子還是搖著那把扇子,淡定自如:“怎么上午來過,這會又想我了?若是喜歡這里,我看你身形容貌不錯,簽個賣身契也行!”
擷芳白了一眼:“月華公子放蕩不羈,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月華笑了一下,湊近她的耳朵:“聽說擷芳公主特別喜歡我這聽雪樓,你來我自然喜歡,生意越火爆越好!”
擷芳道:“無恥!”
月華道:“我可不敢。”
擷芳道:“今日我來是要你給我一樣東西。”
月華折起扇子:“我哪里會有你要的東西。”
擷芳道:“你培養白芷也不容易,若是這一下就被人給殺了,重新再培養一個這樣的人得損失多少銀子。再說,白芷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撒手不管?”
月華道:“你可知道這聽雪樓為何長盛不衰?你可知前院的來客高官富商,在這樣的地方都如此規矩?你可知白芷她不僅僅是一名舞女?”
擷芳道:“我只知道,我若不救她,明日她就會死。一個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月華道:“真是欣慰,她有你這樣的朋友。隨我來!”
擷芳在屋中等了一會,月華拿著一個玉牌出來:“你拿著這個牌子,大理寺有個評事,叫管權,已經五十歲了,他看到這個,你想問什么都行,這是人證,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他出來,否則你們什么機會都沒了!”
擷芳收下玉牌:“謝謝!”
月華公子用力的扇了兩下扇子:“去吧,白芷要是死了,真就太可惜了!告訴她,回來好好替我辦事!”
已經是申酉之交,離城門落鎖只有兩個時辰,若是想要備齊證據拿人肯定不行,只能硬搶了。
訣冰帶著令牌到了大理寺:“我奉謝大人之命前來轉移犯人白芷!”
獄卒顛顛的過來:“這不是訣冰大人嗎?今日謝大人怎么沒來?”
訣冰把令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提審犯人白芷!”
獄卒道:“這事小人可做不了主,您也沒有調令!”
訣冰道:“調令?我與謝大人奉皇命行事,皇上準我們方便,特許各級官員犯事者均可提審,難道你要抗旨?”
獄卒道:“只是此人不同,也并非犯案人員,沒有被大人提審的道理。”
“怎么,謝大人不在,連個犯人都不讓提走嗎?如今這個案子涉及多少官員,朝中早就動蕩不安,如此遮掩,難道你們也是參與其中嗎?”鄭燮瑜信步走來。
獄卒見太傅來了:“鄭大人,小的不敢呀!我們只是恪盡職守,不能出錯不是?”
鄭燮瑜道:“耽誤了查案唯你是問,訣冰把人帶走!”
訣冰道:“還不快開門!”
獄卒唯唯諾諾,誰也得罪不起。
訣冰接她出去了,這牢里的霉氣把她死死的包裹住,但行止間依然如山中蘭花,孤高清麗。
鄭燮瑜道:“最近查案事多,我需要調幾個評事跟我走!”
獄卒道:“此事我需稟明寺正,小的無權決定。”
鄭燮瑜道:“也好,你現在把他叫來,我在這等著!給你一柱香時間!”
寺正匆匆趕來,額頭都急出了汗:“下官參見太傅大人!”
鄭燮瑜道:“我事多,少些禮,如今有幾位評事在此,一一道來!”
寺正道:“大理寺在職的有十又二人,已經酉時,只有三人在此,他們是何成,管權,李山。”
鄭燮瑜道:“那就他們三人!”
寺正急忙說:“這大理寺不可一人也不留呀!”
鄭燮瑜道:“那,我帶著管權,李山走!”
寺正汗顏,只能道是。
等他們走后,獄卒道:“這人走了,可怎么辦呀大人!”
寺正道:“這,大理寺養著你們有什么用,這人都看不住,不知道早點叫我嗎?”
獄卒道:“可是現在沒幾個人,他們都是大官,就算再給小的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攔呀!動不動就是違抗圣命,我只有一個腦袋呀!”
寺正道:“現在你是把我腦袋也搭上了,算了,我趕緊送信去吧!記住一切都聽我的!”
獄卒連連稱是。
門口停著三輛馬車,鄭燮瑜帶著眾人上車,一路奔回小院。
鄭燮瑜命蘇安帶來三隊人馬在各路上等著,中途把馬車上的人換下來,一程又一程,希望能夠混淆對方的視線。
此事一發,必然對方已經知道,瞞是瞞不住的,如今必須爭分奪秒把這些案子都串聯起來,還原本來面貌。
他既然犯下這么多案子,權勢滔天,自然也會拼盡全力滅口。
芙蓉負責查問卷宗,白芷查找關鍵證人證物,擷芳負責記錄,初七與訣冰輪流巡視小院安全。
又潛了一隊人馬去齊州接回謝崇光,快馬加鞭,也需兩日時間。
院中燈火通明,擷芳放下筆:“初七,拿著我的令牌,讓晏南派人過來!”
鄭燮瑜攔住:“不可,你一進太子府,對方一定會知曉,況且這個時間,他們已經是失去理智的惡犬,不會管你是誰,太危險了。”
擷芳道:“可是,這些事情一夜根本完成不了。”
鄭燮瑜看著擷芳道:“我們需要一個機會,但是現在還沒準備好,信我!”
擷芳看著他墨色的眼眸堅定不移,又拿起筆來,繼續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