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選擇，一個是對你處處包容，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月華；一個是心中念念不不忘的竹馬。

不是不好，而是不好選擇。

如果恬不知恥的索求而無良心不安，那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可是已經有了選擇權的人知道，不能真心以對那是對前者的殘忍，對自己未來的不負責任。

白芷落水，袁騏槃緊接著也跳下去，水底一片漆黑，一只手抓住白芷的手腕，把她拖出水面。

“咳咳咳！”白芷撫著胸口，咳個不停。

袁騏槃也躺在一邊喘息，幫她拍著后背。火光照亮了整個后院，整個樓在火中熊熊燃燒著。

全身濕透，變成落湯雞了。

白芷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騏槃笑道：“我會算呀，想知道就知道了。”

白芷道：“本來，你不該來，這么危險，也許要拖你一起死。”

袁騏槃道：“這也是件不錯的事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白芷舉手想要拍他又放下了：“這種時候，你還能開玩笑。”

袁騏槃道：“我沒有開玩笑，只是現在我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白芷有些害怕，又很高興：“我想等我出去了，你再告訴我。”

若是這一次不能活下來，就讓他去愛別人吧。

袁騏槃抓著她的手，溫柔的說：“白芷，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我想的是什么。這一次這么危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一個人，嫁了，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別留在聽雪樓。”

白芷道：“你可別想空手套了我的承諾，你別死，否則我會把你拋尸荒野，任狼狗分尸。”

袁騏槃假裝捂著胸口：“白芷，你好狠哪！”

芙蓉踢起一把劍：“你們拿著，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聊什么呢？我們一起沖出去！”

終于房子燒塌了，他們就在圍墻外等著，幾個人圍成一圈，拔劍對外，能夠堅持多久算多久。

馬蹄聲如潮水涌來，終于等到了。

白芷心中一松，看了旁邊的袁騏槃，濕透的衣服在身上又干了，貼著腿，很不舒服，頭發亂作一團，目視前方，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官兵已經把他們控制住了，白芷伸手去握他抓著劍的手，僵硬冰冷。

袁騏槃緩緩轉過頭來：“白芷，我們……安全了。”

白芷點點頭：“是，我們安全了，你把劍放下吧！”

袁騏槃這才意識到，劍哐當落地，袁騏槃抱住白芷，長長的喘息：“白芷，我們安全了。”

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喧囂吵鬧，沒有人注意到，深更半夜的，這樣的馬車停在此地很顯眼，可是他們注意力都不在這里。

月華望著相擁而立的兩人，合上折扇：“知末，我們回去吧！”

知末猶豫不決：“是不是我們應該告訴白芷，今天……”

月華公子轉身，如利劍般的目光扎在他的身上：“告訴她什么？今天晚上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許說。”

知末沉默的點點頭，揭開簾子：“公子，請上馬車。”

月華公子還是清風朗月，只是這一天，他顯得那么憂傷。

謝崇光錄完供詞已經是黎明，袁騏槃一直在外面等著，大理寺的燈火這一天格外明亮。

白芷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扭扭脖子，感覺渾身酸痛，袁騏槃騰的站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白芷道：“你怎么還沒回去？”

袁騏槃道：“謝大人審完了，我還沒審完呢！怎么可以走？”

白芷低頭笑道：“你要是說，接我回去，我又不會嘲笑你的。”

袁騏槃道：“看來，白芷，你在袁大人面前很不老實呀！”

白芷任她牽著自己往前走：“好，好。我今天累了，等我歇好了，我什么都告訴你，好不好？”

袁騏槃一把把她抱起，白芷尖叫一聲：“你干什么？”

袁騏槃道：“你累了，我要照顧你。”

白芷心中暖暖的，靠在袁騏槃寬厚的肩膀上：“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回家吧！”

袁騏槃道：“嗯，你好好休息。”

東方漸明，在馬車停下時，第一縷陽光落在聽雪樓的門前。

白芷從后門上去了，輕輕的關上門，又聽得一聲：“你回來了！”

白芷道：“月華，你怎么又在我房里？”

月華公子躺在她的床上：“我擔心你，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所以只好在這里等你。”

這話一點都不像是月華的風格。

白芷道：“原來，你這么關心我呀。”

月華道：“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在你沒回來之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永遠不可能了。”

白芷道：“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親人。”

月華苦笑：“什么親人，你不過是我掙錢的工具而已，不要自作多情了。”

白芷道：“你知道嗎？月華，你壞就壞在這嘴上，嘴硬還不承認。可是現在，這一切該結束了。”

月華道：“我嘴硬有什么用，你又不對我心軟。”

白芷心疼，不是看不見他的好，而是視而不見他的好：“月華，我們也算是在一起共事多年，我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有些事，也不能強求。”

月華道：“你父母沉冤得雪，將來有什么安排？”

白芷道：“姑母說，我很年輕，將來結婚生子，去過平常人的日子。”

月華道：“白芷，我也沒什么好祝福你的，只愿你求仁得仁，心想事成。”

白芷道：“月華，我這一生，不曾虧欠任何人，只有你，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月華道：“怎么會還不清，以后好好掙錢，自然能夠還清，等你還清了，我也就死心了。”

白芷心軟道：“月華，你別嘴硬了。”

月華白了她一眼：“等將來你就知道，我是嘴硬還是心硬了。”

袁騏槃真的駕來一輛馬車，上面一箱箱的全是黃金。

所有人都看晃了眼：“袁公子可真是財大氣粗，月華公子說小金山，就是小金山。”

袁騏槃道：“月華公子，你來看一下，這是我袁某人所有的積蓄，都在這里了。”

月華輕笑一聲：“白芷，你來看看，這些做你的嫁妝怎么樣？”

所以人都驚呆了，月華道：“白芷在我這這么多年，若是嫁給你，自然我們聽雪樓該備嫁妝的。這賣身契我早就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