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是什么樣子?
就像躲在地底的種子,知道太陽出來偷偷的笑。
就像宴會將散,忽聞你來,喜笑顏開。
就像,我想見你,江南海北,我不想見你,各自安好。
擷芳摸摸肚子,已經(jīng)穩(wěn)了:“彩云,我想聽?wèi)?,你去告訴完顏轅,選個好日子,辦一場,把朋友們都請來?!?
彩云擔(dān)心:“這樣吵鬧,對你不好。”
擷芳道:“是孩子想看,幾時我湊過這樣的熱鬧。”
她是個多心的,也是個好哄的,彩云如夢初醒:“原來是小主子想看,明白!”
三日后,終于得了個晴天,完顏轅在府里命人搭建了個戲臺。
“你要引他來做什么,太不安全了。”完顏轅道。
擷芳道:“與其拖著,也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不如先發(fā)制人?;始?,是沒有丑聞的?!睏壸浔\嚕S?。
完顏轅道:“我不是無情之人,放心。”
擷芳道:“夜長夢多,逃避不是我的風(fēng)格?!?
戲臺上熱鬧的很,舞跳了幾遍,琴也談了好幾曲,遲遲沒有見到人。
已經(jīng)提前放出消息來了,怎么可能不來,擷芳按耐不住起身要走。
彩云喊住她:“公主,你聽!”
擷芳掃視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怎么了?”
彩云道:“這是合奏,可是有簫聲附和,但是里面并沒有簫。”
擷芳側(cè)耳傾聽,的確有簫聲,此人高明,藏匿其中而不顯,可是粗略一聽,感情拔高了一個度。
這個臺子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藏人,或者說,不用藏。
旁邊搭的歇息間,紅色的簾布包裹著,簫聲果然從這里傳來的。
等到跟前,簫聲卻遠(yuǎn)了,不知換到了何處。擷芳進(jìn)去找找,里面有個小哥在整理東西:“這里剛剛有人吹簫嗎?”
那人低著頭聲音低啞:“我剛進(jìn)來,也是聽見有簫聲,可是進(jìn)來了,沒人,不知道哪里去了。這衣服倒是落在地上,所以撿起來?!?
擷芳又追著簫聲走了。
彩云趕緊跟上:“公主,你慢點(diǎn),別走那么快!”
快要出府了,突然擷芳停下。
不對,這個地方走過去一直能看見,沒有人出來,這吹簫的越來越遠(yuǎn),肯定有人引我走。那個人,好像不是這次的人。
“不好!我們回去?!睌X芳道。
再回去,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問誰也是沒有見到了。
真是奇怪,為什么不見我呢?
冷靜,冷靜,想見我卻只敢偷著見,他究竟要做什么?
落荒而逃,自然應(yīng)該有備而來,他要帶走我就要……
手里的帕子被絞成了兩股繩子,萬萬不可。
那天,擷芳大發(fā)脾氣,完顏轅的東西都被砸了:“我不想見到你!”
完顏轅氣喘吁吁:”不想見到我?好呀,你滾,這是我的地盤。”
擷芳扔下東西:“走就走,彩云去,收拾東西!”
在完顏轅的余光下,擷芳坐著馬車出了門,彩云還在勸:“公主,你別生氣了,這天那么冷,在哪住著還不如回府呢!”
擷芳沉默不語,失魂落魄的感覺。
彩云找了家客棧住著,暖暖的爐火生著,好好些。
“彩云,你別叨叨了,心煩。”擷芳心情煩躁。
彩云也被氣走了。
擷芳推開門在院子里走來走去,連菊花都枯萎了,只剩些枯草。想要把這些搬走,苦于肚子大了,彎下身拿了東西又起不來,又坐在院子里生悶氣。
一抹灰色身影進(jìn)來,空氣中還有清茶的香味:“喝點(diǎn)茶,別生氣了。”
擷芳看了眼茶,沒動:“你來了為什么要躲?”
鄭燮瑜坐在她的對面,眼睛看著她的肚子,眼神失落:“你還好吧!”
擷芳道:“要是還好,為什么要來這里?!?
鄭燮瑜道:“我知道,你最受不得拘束,放心,我馬上就能帶你走了?!?
擷芳摸摸肚子道:“你想怎么樣帶我走?”
鄭燮瑜眨眼吸口氣:“你還愛我,這些都沒關(guān)系,我會帶你離開的。到時候看蓮花并蒂,蝴蝶成雙,庭前落花,溪前流水,無憂無慮?!?
擷芳道:“我想知道你要怎么樣做。”
鄭燮瑜道:“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全身而退,一定可以。”
擷芳嘆口氣:”阿瑜!”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鄭燮瑜心在顫抖:“芳兒?!?
擷芳道:“你一來就用畫告訴我了,那尋寶閣的畫是你送的吧!可是你還是以前的樣子,固執(zhí)己見,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鄭燮瑜道:“我只想給你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些事就讓我來操心好了?!?
擷芳搖搖頭:“阿瑜,你從來不懂我。只是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有之前的事?!?
鄭燮瑜道:“我們沒有錯,相愛,就應(yīng)該在一起,我不想讓你承受這些的,都怪我。”
擷芳道:“有些事,是無解。你以為那時的難題是你的處境嗎?不是的。你不知道我的想法,一意孤行是要出事的。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要把我?guī)ё?,以完顏轅的性格,這鄴國,一定會是腥風(fēng)血雨。”
鄭燮瑜冷冷道:“我每天都在想你,不該讓你受苦,我已經(jīng)對不起你太多了。”
擷芳道:“阿瑜,你看,我有孩子了?!?
鄭燮瑜道:“芳兒,我可以帶你走了。”
擷芳道:“你收手吧!我要把他生下來!”
鄭燮瑜皺著眉頭:“我為了今天,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算了,不說了,都過去了。”
擷芳道:“不要這樣做好嗎?”
鄭燮瑜道:“這鄴國誰當(dāng)可汗都可以,我只要你?!?
擷芳道:“所以,你投靠了別人?”
鄭燮瑜道:“只是生意而已,等完顏轅落下,我?guī)汶x開就好,沒有人在意一個和親公主如何,假死也可以?!?
擷芳閉上眼:“鄭燮瑜!你閉嘴!”
鄭燮瑜道:“你別怕,我什么都可以的?!?
擷芳道:“只要你聽我的,你就可以活著回去,晏南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你繼續(xù)該做什么做什么?否則,你離不開這個客棧?!?
鄭燮瑜怒吼:“有人埋伏?擷芳,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