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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降大火

第二日,云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正奇怪這待遇也太好了,紅袖人就出現在了門外:“小云子,你醒了嗎?”

云瑾睡得迷迷糊糊,忘了昨晚發生的事,邊束著胸邊回紅袖:“醒啦醒啦。”

紅袖以為云瑾已起床,上前一推門,門被打開一條縫,后面桌椅板凳一陣稀里嘩啦全倒在了地上,把她嚇了一大跳。

“小云子,你這是干什么?你的門怎么了?”

云瑾這才想起楚璃將她的門栓給推斷后,她只能用凳子頂住門,早上把這茬給忘了。

“嘿嘿,門栓壞了。”云瑾扒開障礙物,為紅袖開了門。

紅袖研究了下門栓,不解地說道:“奇怪了,這么厚實的門栓怎么會斷掉的?”

云瑾插科打諢:“興許時間久了它自己選擇壽終正寢的,今天你給我帶的什么好吃的呀?”

“楊伯說你早上不喜歡吃面條,給你熬了小米粥,配了點野蕨菜,簡單爽口。”

“太好了,老頭子深得我心。”云瑾邊擦臉邊贊了句。

紅袖放下東西,見云瑾行走自如,額頭上和腳上的紗布都沒了,問道:“你怎么自己拆了紗布?”

云瑾說道:“都是些皮外傷,捂著不透氣。你看,我都好了。”

紅袖左看右看,驚訝得贊嘆不已:“哇,楊伯可以出診行醫了。”

云瑾想起之前她跟楊北峰提出的建議,非但沒有得到支持,還被他給罵了一頓,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仍勸紅袖道:“你這話可千萬別在老頭面前說,小心挨罵。”

“這是為何?”紅袖不解。

云瑾聳肩,慢吞吞地喝起清湯寡水的小米粥來:“不知道。”

紅袖奇怪,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只一邊幫她擺好吃食一邊說道:“我一會兒讓鐵柱哥來幫你把門修好,用凳子抵著像什么樣。”

云瑾燦爛一笑,回道:“好,還是紅袖姐姐最貼心。”

惹來紅袖一頓嘲笑。

吃了飯沒一會,鐵柱帶著工具就來了,見了云瑾憨厚地笑了下,帶著幾分拘謹:“小云,是紅袖讓我來幫你修門的。”

云瑾熱情地招呼他:“鐵柱哥,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鐵柱嘿嘿笑著:“哪里的話,你是楊執事的徒弟,紅袖又喜歡你,能幫上你我的榮幸。”

“鐵柱哥你這話就說得太見外了,大家都是朋友嘛。來,喝口水。”

“嘿嘿,謝謝。小云,你這門栓挺牢固的呀,是怎么弄斷的?”

云瑾語塞,怎么弄斷的,得去問那位楚世子了。不過看來楚璃這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看上去溫文爾雅、弱不禁風,慕塵然還說他有生而帶疾,先天體虛。那他是怎么做到隔門打斷木栓,門栓裂而大門卻完好無損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知何時它就壞了,呵呵。”

說話間,鐵柱已幫云瑾裝好了新門栓,完事還特意壓了壓,確保這次質量絕對過關:“好了,這回應該沒問題了。”

云瑾用手撥了兩下,道:“沒想到鐵柱哥木工手藝也做得這么好,我一定要在紅袖姐姐面前好好夸夸你。”

鐵柱黝黑的臉上都看出了紅暈,撓著頭結結巴巴,十分難為情,云瑾頓時對這個老實巴交的小伙子好感大增。

鐵柱走后,云瑾拍了拍她的新“木將軍”,滿意地關上了門,前往廚房找楊北峰。

做人要知進退,她既然傷勢不重,當然不能投機取巧,刻意裝病偷懶,讓人伺候著什么活都不干。她還真是不習慣天天被人伺候。唉,天生勞碌命。

云瑾到廚房時,楊北峰正在研究今天要給傅院首做的菜,見了她有些意外。

“阿瑾,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待在屋內好好休息嗎?”

云瑾晃到楊北峰身邊,從他手中搶過一根黃瓜就往嘴里送:“天天躺著,我都快發霉了。”

“胡說八道。”楊北峰兇云瑾,“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昨天才受的傷,今天就受不了了?快回去。”

云瑾吊兒郎當地啃著黃瓜,眼光瞄到灶上一大塊血淋淋的肉,剛想說話,話到嘴邊又打了個圈:“老頭,這塊肉是野豬肉吧?”

楊北峰睨了云瑾一眼:“是,今天早上剛宰殺的野豬。你想干什么?”

“哎呀別緊張嘛。”云瑾道,“給我留一塊唄,我有用。”

“你要豬肉干什么?”

“烤著吃。”

“烤著吃?”

“對啊,天天清湯寡水的,老頭你看我都瘦了,你幫我留著,我烤時叫你呀。”

“烤給我吃?”

“當然,您是我師傅嘛,孝敬您是應該的。”

“說實話。”

“呃,順便還人情。”

“欠著債?”

“唉,是呢?誰讓我這人最不喜歡欠人情呢。”

“哼,合著孝敬都是借口。”

“怎么會,我做東,師傅您坐陪呀。”

“得了,慕世子待你有恩,你一頓烤肉還人情外加陪罪,也是合情合理的,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被人看穿也理直氣壯的云瑾沒想到會從楊北峰口中蹦出“慕塵然”的名字,她怔了下。剛想解釋她要請的人不是慕塵然,而是楚璃,再一想,如果只請楚璃,楊北峰問起來她要怎么回答?交待他昨天晚上暴力闖門來為她療傷?這事怎么聽都覺得怪異。

就在云瑾猶豫間,遠處似有一聲巨響傳來,她和楊北峰對視了一眼,快速跑出了門。

院中已有其他人聞聲跑了出來,云瑾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山,她害怕是山體滑坡。可外頭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天下太平,并沒有發生任何自然災害,她懵了。

“什么味?”人群中有人嘀咕了聲。

“什么東西燒焦了?不好,那邊起火了。”

隨著一人指向,大家注意力齊齊被吸引到一個方向,云瑾踮著腳朝前往去。不過須臾,她驚得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大叫了一聲:“云之味東廂房燒起來了。”然后人就如離弦的箭,拔腿就沖了出去。

楊北峰也目光驟冷,吩咐所有人去打去救火,自己飛快地去追云瑾。

云瑾一路狂奔,快到廂房院子門口時腳下一陣刺痛,身體趔趄,人便跌倒在地。正好看見數只長箭從山中密林射向她的房間,箭頭帶火,劃破長空,穿透門窗,現場火花四濺,她駭得瞳孔瞬間放大。

“阿瑾。”

楊北峰幾乎是在云瑾跌倒時就趕了過來,正好來得及撈起她。

“別過去,危險。”

云瑾慌得六神無主,烈火灼燒著地面,眼前火苗亂竄。她突然頭痛欲裂,腦海中斷斷續續浮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小小女童被困在野火中大哭。

李王氏拿蠟燭的火油往女童身上滴。

李大虎用火鉗迫女孩。

恐懼、疼痛、絕望,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幾乎要將她淹沒。

云瑾抱著頭蹲了下來,痛苦地哭喊著:“師傅,救我。師傅,救我……”

楊北峰當即面容發緊,他抱住云瑾不斷顫栗的身體,看著她幾乎要崩潰的樣子,一遍遍安撫她:“丫頭,別怕,師傅在,沒人敢欺負你。”

云瑾已處于癲狂狀態,根本聽不見楊北峰在說什么,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大汗淋漓,人都快縮到了極限,突然張口咬向自己的胳膊。

楊北峰呼吸一沉,抬手就朝云瑾后頸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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