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東邊的谷峰村,在白天看見的是大片大片的山林形成的林海甚是壯闊,靜謐山林間散落著一座座屋舍,偶有炊煙寥寥,田里有莊稼人還在耕作,陽光灑在淡淡薄霧飄搖的山谷間,樹木在地上拉長了身影,來過這里的人都會認(rèn)為這里是一個充滿希望又寧靜的地方。
靠中間位置一個山丘上,住著王阿婆和她老伴,兩個人唯一的兒子也在五年前犧牲了,但此時(shí)的廂房里頭燈是亮著的。
外界遍尋不著的席文,如今穿著粗布麻衣就坐在床頭,旁邊放著一個黑色的簡單背包,只用肉眼衡量就知道裝不了什么東西。
王阿婆將做好的醬菜用玻璃罐裝好,又裹上一層棉布用麻繩系緊了口子,才將罐子放在席文的床頭柜旁,叮囑到“文文啊,早點(diǎn)睡覺啊,明天一早坐阿牛的車到鎮(zhèn)上,你也不讓我給你準(zhǔn)備東西帶著,不過你在大城市肯定也不缺什么,這個醬菜是你愛吃的,小武生前也愛吃這口,你帶上,下次來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你安心工作,不用惦記我們老兩口,我們好著呢,啊,要多穿衣服,注意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時(shí)候交女朋友了,一定要告訴阿婆一聲啊,我和你阿爹還等著看孫子呢?!?
這樣的話席文每次來都會聽阿婆念叨一邊,除了心里暖暖的,臉上也待著久違的笑意。
席文放下手里的書,當(dāng)著阿婆的面將罐子放進(jìn)書包裝好,抱了抱阿婆,鄭重說道:“知道了,有女朋友了一定帶她來給您和阿爹看看,讓你們掌掌眼,看能不能給你們生個大胖孫子?!?
“就你最滑頭,每次都這么說,什么時(shí)候兌現(xiàn)了才是緊要的?!蓖醢⑵判χ蛉に?,擺擺手,轉(zhuǎn)身出了屋子,此時(shí)的阿爹坐在院門口抽著旱煙,就著滿天的星光,煙桿口上一明一滅的煙草星子就像那墜落在世間的星星。
席文悄然落座在阿爹的身旁,看著這些在城市中隱藏身影的繁星,內(nèi)心充滿了平靜。
“阿爹,你和阿婆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買的藥膏都放在屋里的柜子里了,雨天腰腿痛的時(shí)候貼一貼,明天早上我起的早,就不跟你們再道別了。”
阿爹吐出一口旱煙,將煙桿子往地上敲了敲,看著夜色一頓,說:“嗯,小武走了也有五年了,我跟你阿婆也早已經(jīng)接受了,你工作忙,不必記掛著我們。日子還是要往后過的。”
很多話席文是不方便跟二老說的,但他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做到。
翌日天微亮的時(shí)候,王阿婆做好了面湯往席文屋里去的時(shí)候,滿屋子早已沒有了席文的身影,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
C市火車站。
剛剛告別千叮嚀萬囑咐的母親大人,簡瑤終于過了安檢,趕上了前往A市的火車,軟臥車廂。
一開始簡瑤并不想買軟臥,但是硬臥早早就沒了,只剩下軟臥沒人買了。進(jìn)了車廂發(fā)現(xiàn)她的這廂只有一個男人躺在對面下鋪,上鋪都空著,簡瑤就以為是人還沒來,或者是從其他站會上人,也沒有多在意。
放好書包,把要看的書放在床頭,直接將行李箱塞到了臥鋪底下,水杯裝著的水還是溫的,簡瑤擰開喝了幾口,打算一會火車行駛后再去接點(diǎn)熱水。
中午簡瑤吃了帶的面包充饑,將耳機(jī)戴上放著音樂就睡了。
這一覺直到了傍晚,中間雖迷迷糊糊醒了幾次,但都因?yàn)樘塾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