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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稀客啊,這是不我的好女兒嗎?我還以為我死了你才會出現呢。”
沒外人在,許父看到許喬時,只剩下冷嘲熱諷。
許喬坐下來,翹起腿,也不說話,就盯著許父直瞧。
許父被她看得心底發毛,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佯裝出一幅不耐煩的樣子。
“說吧,有什么事找我?我最近可是規規矩矩的,沒出去惹過什么事。要是有人找你說我犯了什么事,那絕對是冤枉我了。”
許父很有自知之明,他這便宜女兒,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要是主動找上他,肯定是他在外面的事犯了。
他抓抓腦袋,難不成昨天晚上在樓下散步時,多看了兩眼那個小寡婦的事被許喬知道了?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驚,“許喬,你跟蹤我!”
許喬呵呵笑了。
許父大惱,“你笑什么?“
“笑有些人的臉真大。”
許喬又道,“我今天來有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一聽不像是自己的事,許父又矜持起來。
“我親生父親是誰?”
許父一怔,隨即大惱,“你親爹就是我!怎么了,發財了,翅膀硬了,連自己親爹都不想認了!?”
許喬從包里掏出幾而紙來扔到許父面前。
許父翻開,下面一排密密麻麻的數據他看不太懂,不過最后的結果他倒是能看得清。
頓時他臉色都變了。
“許喬,你什么意思?”
“放心,你每月的錢我照出。看清楚了,這份報告我是五年前拿到手的。我就是想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
許父暗松一口氣,卻是十分干脆地搖頭,“我不知道。”
許喬有些失望。
許父走進屋里拿出件東西,遞給許喬,“這東西是你媽留給你的,應該跟你生父有關系。”
許喬看著手里的戒指,神色忽然復雜起來。
這戒指上的圖案,最近她剛見過。
她忽然有些頭疼起來。
雖然一開始她就有些懷疑,可真看到事實的真相時,她卻又寧愿不想知道真相了。
“我媽當年到底是怎么死的?”許喬的聲音低沉。
當然,她聽到消息趕回家時,她媽已經火化了,她連遺體都沒看到。
許父轉頭看向窗戶,聲音有些不太自然,“還能怎么死的,生病死的,不是跟你說過嗎?而且醫院的報告你也看了。你媽就是胃癌,胃癌,發現時已經是晚期了,更何況,就算是早期,我們也沒錢治。”
許喬盯著許父,一字一頓,“我要聽實話。”
不錯,當年,她確實是看到了醫院開的報告,上面寫的也確實是胃癌。
當年她年紀小,雖然覺得有蹊蹺,卻沒多想。
直到三年后,回家給媽媽上墳時,無意聽到以前住在一起的鄰居的話,她才懷疑媽媽的死因另有別情。
許父仍堅持之前的說詞,“我說的就是實話,你不信我還能不相信醫院的報告,那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你媽的死因。”
“那好,我問你,我媽死后,你打哪兒來的錢?”
她媽死后兩年,許父可是一番花天酒地,闊綽得很。
這個男人向來懶得要死,就那份死工資,僅夠他吃喝,而且她媽死后,他可是連工作都辭了。
許父囁嚅兩下,忽然大聲起來,“你管我哪兒來的錢!我攢的不行嗎?好歹我也上了那么多年的班,我花自己攢的錢不行嗎!”
許喬不耐煩起來,瞇起眼盯著他,“看來十年的牢飯你是還沒吃夠吧?”
十年前,許父是被許喬親手給送進監獄的。
一說起這個,許父就更生氣了,“你個不孝女,我養你那么大,你居然把我送進監獄!怎么樣,現在還想這樣對我?”
“我要告你,告你不孝,告你誣告!”
“那這個呢?”
許喬又甩出兩張紙來,等看清紙上的內容后,原來囂張的許父頓時蔫了下來。
“說吧,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年憑著一腔恨意把許父送進了監獄,可后來等她當上律師后,才發現當年的事有蹊蹺。
可惜時隔太久,她也沒過查到一星半點有用的消息。
當年許父進獄,主要原因是誘奸。
關鍵是那女孩是未成年,所以才會被關十年。
后來她查到一些,許父確實跟那女孩有了事實,可卻不是許父誘奸,而是那女孩主動勾引他的。
而那女孩能做出這種事,也是被人收買的。
原本女孩是打算拍斷視頻,用來當做把柄的,沒想到卻被許喬撞斷,她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說許父強奸了她。
至于女孩背后的人,她只說是個女人,卻不知道是誰。
兩人的交易都是靠電話,錢也是銀行轉賬。
當年的技術沒有現在先進,而且過去多年,許多線索都已經斷了。
原本許喬以為這件事根本查不出頭緒了。
可這兩在在屈家,在看到屈從武和屈母手上帶的戒指時,她忽然覺得當年的事也許和屈家有關。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底仿佛長了草,怎么都壓不下去。
直到抓到那個綁架犯,從他嘴里聽到更多的信息。許喬就對當年母親的死懷疑更大。
當年她雖然住校,可也是一周回來一次,母親從來身體好得很,平時就連感冒發燒都很少,明明上周她回家時,母親看起來還很健康。
可過了僅僅一周不到的時間,母親居然因為癌癥而死。
她無法相信。
可惜當年的她太過幼小,即便是懷疑,也沒力量去查實。
不過,她從未放棄。
一開始她懷疑許父,所以在有能力之后,把許父這些年的事大大小小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于是,就查出了疑點。
當年,媽媽死后的兩年內,許父就像是中了大獎,手頭非常闊綽,女人更是一天換一個。
而當時,她仍然需要周末去打工,來賺取自己的生活費。
那一瞬,她就懷疑,自己不是許父的親生女兒。
沒有哪個親生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的。
DNA結果拿到手的那一瞬,許喬不知自己是失望而松了口氣。
難怪當年父母之間那氣氛總是怪怪的。
她還以為原因全在許父身上。
算算時間,她的出生明明是在兩人結婚之后的。
恐怕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愿意戴頂綠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