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州乃北境荒涼之地,加上位于宋、夏交界之處,連年戰亂,所以人民窮苦,民風彪悍。
張道紀帶領著白虎壇眾人剛剛到這里,就感受到了荒蕪。熙州城外農田廢棄、枯枝烏鴉,數里不見人煙,空氣極其干燥,張道紀手上皮膚已經開始皸裂。
白虎壇壇主駱影浩說道:“這地方招募新教眾,可真是難啊!”
張道紀苦笑道:“是難啊!且不說這里人煙稀少,要找到青年男子,而且愿意加入我教的人,那更加少了!”
張道紀頓了頓,說道:“這里招人幾乎不可能,我們需要去其他地方招。”
“向兄,此地以南乃是秦地,聽聞秦人驍勇善戰,而且衛國之心也是強烈,這樣,我和駱壇主在熙州安頓好人手,你帶著幾個弟兄去一下秦地,去看看能不能招募到人手。”
向亡秦領命道:“是!”
然后便叫了三個弟兄隨他一起去了秦地。
張道紀皺眉看了看周,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駱兄,那么,咱們進城再說吧!”
駱影浩不喜說話,于是就點了點頭。
他們一行人進了城,直感到一片荒涼,灰黃的顏色描繪出一片蕭條的景象,空氣中充滿著塵埃。
他們尋找到了城中較偏的一個小村,這里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這種小村在熙州很常見,有許多村民都因為戰亂背井離鄉,現在熙州城里住的人,大概只有之前的一半左右。
張道紀他們安頓了下來,打掃了一下衛生,然后安排了人手去暗地里招募,還派人去了解了一下這座城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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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紀了解到這座城市現今惡霸橫行,土匪猖獗,其中最惡名昭彰的當屬當地的“黑鷹幫”,他們的幫主叫做殷鐸,他一手鷹爪功也算是西北一絕,雖然沒有上天機榜,但也是江湖上一流的功夫。
張道紀思考了下,對駱影浩說道:“駱兄,我有一個想法。”
駱影浩道:“張護法請講。”
張道紀搓著自己嘴上的胡子說道:“當今這座城市盜賊橫行,百姓苦不堪言,如果我們除掉這里幾個比較大的黑幫,一方面算是我教宗旨,另一方面可以在百姓前面立威,也有利于我們招募教眾。你覺得如何?”
駱影浩道:“不錯,那么咱們就從黑鷹幫動手,先除了他們。”
張道紀嘴角一揚,說道:“好,咱們也很久沒舒展過手腳了,走吧,找些身手好的弟兄,咱們現在就去端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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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鐸很緊張,他剛剛聽一個小弟說有大約兩百多身著燭龍教衣服的人進了城,這燭龍教對付他這種惡霸的殺名,可謂是名揚天下。
殷鐸突然間聽到了一聲巨響,然后有人在外邊喊道:“殷幫主在嗎!在下燭龍教護法張道紀,前來拜會殷幫主!”
殷鐸面色慘白,手指微微發抖,他剛剛從座位上起來,準備出門,但是雙腿突然一軟,又坐了下來。
他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走了出來,說道:“在下殷鐸,恭候張護法。”
張道紀嘴角一笑,說道:“殷幫主,我想要你的人頭!”
張道紀這么一說,似乎已經將殷鐸的人頭視為囊中之物。殷鐸一聽,心仿佛停止了跳動。
殷鐸一拱手,說道:“不知在下在何處得罪了張護法,請明示。”
張道紀哈哈一笑,說道:“殷幫主是個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
“不過。”張道紀繼續說道:“如果殷幫主愿意戴罪立功,我可以將你的人頭暫且寄存在你脖子上。”
殷鐸一聽,仿佛看到了轉機,于是立刻說道:“張護法有什么需要在下的,老夫定盡全力相助!”
張道紀一笑,說道:“好!有殷幫主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
“這第一件,那便是約束你的下屬,若讓我再看見有黑鷹幫的人在作惡,不好意思,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項上人頭!”
“這第二件,那便是五個月之后,隨我們北上抗擊西夏,不知殷先生意下如何。”
殷鐸立刻拱手道:“鄙人照辦!”
這時在一旁的黑鷹幫副幫主喊道:“幫主,咱們為何要屈人籬下,姓張的,老子還真不信了你的邪,有種就來較量較量!”
張道紀立刻嘴角露出一模笑意,冷笑一聲,頃刻間,隨手一揮,只見那副幫主突然脖子多了一道血痕,一枚粘著血的鋼鏢不知何時插在了那副幫主身后的石墻上。
張道紀用他凌厲的眼神環繞四周,被他看到的人心里發毛,只聽張道紀用著低沉狠辣的聲音說道:“都同意了吧!”
在場所有人誰還敢吱聲,只能附議。
張道紀皮笑肉不笑走到殷鐸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殷幫主果然是識大體之人,那我先提前恭祝殷幫主順利整改黑鷹幫。”
然后張道紀手一招,喊道:“咱們走!”
等燭龍教一行人走到門口,張道紀突然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臉還是朝著門口的方向,說道:“殷幫主,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們黑鷹幫再干一件那種下三濫的事情,我會讓你們黑鷹幫雞犬不留!清楚了嗎?”
殷鐸急忙說道:“是!在下清楚”
張道紀聽到他這句話,笑了笑,然后繼續走出了這黑鷹幫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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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四年九月
李憲以大將李浩為先鋒,翻越馬銜山,至康古城,進而取西市新城,九月二日,攻克蘭州。李憲設帥府于城內,并建置蘭州,李浩為知州,蘭州歸入大宋版圖。
第三次宋夏戰爭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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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紀接到了司空爭鳴的指令,要即刻與司空爭鳴部在種諤部會師。
張道紀雖然江湖廝殺無數,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上戰場,根據司空爭鳴的指令,現在的情形,他們無法阻止宋軍這一次的出擊,也無法知道西夏人的計謀,又不能直接加入宋軍,所以這一次,他們只能幫著宋軍打。
張道紀穿上了新的燭龍教服,這衣服是司空爭鳴命楊紅衣尋找南方的紡織名家做出來的,這不是尋常的布衣,而是戎裝,白色的鱗甲,領口雪白的貂毛,背后用黑色的鱗甲一片一片鑲嵌出燭龍教的圖騰:一只燭龍
他鄭重將頭盔戴在了頭上,閉上了眼睛,聽著西風在呼嘯,吹動著外邊的旌旗,他已經感受到了戰場的肅殺。
張道紀睜開了眼,在眼中已經看不到他初入江湖時的青澀與彷徨,有的只有成熟和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