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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寶得歸主 數(shù)仇盡作墳(3)

圖托當(dāng)然不是一個會用空頭狠話來嚇唬人的人,他既已知道王月君的厲害,卻還敢說出要王月君一同陪葬的話來,顯然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這藏寶洞的暗門既然敲起來的聲音與真正的山壁別無二致,當(dāng)然也不會太薄。事實上,這被偽裝成山壁的石門足有一丈之厚,就算王月君再厲害,以凡人之力,也絕對不可能將此破打破。

而這圖托既然敢說出這等話來,這石門當(dāng)然也不可能還有別的法子再打開了。

雖說這圖托自己此時也在洞內(nèi),但他這些年茍活于世,就是為了找艾拉罕或其后人報仇。他為了要丹杰死在此處,甚至連“子孫后人”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又如何會珍惜自己的性命?

“月君姑娘,我……”丹杰既已冷靜了下來,吳小剛自然也已幫他解了穴道。只是他雖本想說些什么,但背對著他的王月君卻立即擺了擺手,要他不必把話給說出來。

王月君當(dāng)然知道,丹杰是想自行赴死,好要這圖托饒過她三人——雖然丹杰并不想死,可他如果非死不可的話,就更不愿要王月君真為他“陪葬”了。

但王月君固然不會要丹杰這么做,何況就算丹杰這么做了,只怕這圖托也根本沒有留下什么后路能用來“饒過她三人”,否則這后路萬一被王月君發(fā)現(xiàn),豈不又是功虧一簣。

所以王月君仍只是平靜的看著坐在這機(jī)關(guān)房中“大陷坑”對面的圖托,忽然又嘆了口氣,說道:“圖托族長這復(fù)仇之心究竟有多么堅定,月君算是完全了解了,可你現(xiàn)在既已將我們困在洞中,總該跟說清楚,當(dāng)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王月君當(dāng)然知道,這圖托方才只說是艾拉罕害死了他全族之人,卻又不肯說的更加清楚,正是為了要丹杰無法冷靜。但此時他雖沒要丹杰落入大陷坑中,卻也將眾人困在洞內(nèi)等死,此時再問他當(dāng)年發(fā)生之事,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你就算現(xiàn)在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那圖托雖口中如此之說,卻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我既然要你們一同陪葬,也不好讓你們都做個糊涂鬼,你們要是真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我便說給你們聽吧。”

……

圖托說的十分慢,卻又十分詳細(xì),他這么多年都只是為了報仇而活,此時雖不說大仇已了,丹杰也只有等死一途,他當(dāng)然也有很多時間來同王月君等人講這個故事。

圖托的故事是從二十年前艾拉罕第一次到胡納部時說起的,當(dāng)時打聽故寶之事的艾拉罕并未露出兇相,便與王月君從丹杰那聽來的相同:被大宛人逼迫西遷的胡納部已將藏寶之事遺失了七七八八,圖托帶著艾拉罕向族中各長者打聽,卻也只能推算出寶藏是在天山西脈,艾拉罕便向圖托辭行,往西天山尋寶去了。

但要知這“守護(hù)故寶、還歸故國”之事本是胡納部一族最重要的使命,艾拉罕當(dāng)時雖離開自行去尋寶,但圖托當(dāng)然也不會就這樣便置身事外。圖托知部中必然還有遺漏的消息,便想方設(shè)法繼續(xù)查探。只是這藏寶之事一直都是胡納部人口耳相傳,又沒什么圖紙遺留,圖托在族中查了將近四年,雖又查得了許多零星的消息,但他若不親自去西天山看個究竟,終是很難將其拼湊在一起。

于是沒過多久,圖托便將族中事務(wù)完全交給了其子班揚(yáng),自己便帶了幾名族人,來到這西天山一探究竟。而當(dāng)圖托到得西天山之后,那便與先前的憑空瞎猜完全不同了,他將那些零星的消息與山中情形一對照,還沒用到半年,便將這藏寶洞給找了出來。

圖托剛說完此節(jié),王月君忽然插口問道:“如此說來,這些事情你當(dāng)時根本就沒有要傅蕓使領(lǐng)知道了?”

要知傅蕓為胡納部所救是十九年前之事,她與班揚(yáng)成親不久、又被恰巧經(jīng)過胡納部的弟子帶回中原則是十七年前之事。依此推算,她在胡納部的兩年正是圖托在細(xì)查故寶下落消息的時候。而因掌管族中事務(wù),而無法陪同新婚妻子一并歸國的班揚(yáng),顯然便并不是王月君曾經(jīng)聽來的“圖托漸老”的緣故,而是圖托正忙著這件部族使命之事了。

只是王月君先前便也已懷疑,以傅西歸所獻(xiàn)寶圖之精確,又故意將洞后懸臺畫成入口,本就不可能是回到洛陽后的傅蕓憑空繪出。此時聽圖托所講故事,更是完全沒有提及傅蕓,顯然當(dāng)時的圖托,根本就沒有要傅蕓參與到故寶之事中了。

圖托點了點頭,說道:“你猜的不錯,當(dāng)時我一門心思都在這件事上,她和我兒子的親事,我都是臨近了才知道。我原本不知她會嫁到族中,又怎可能要她知道這族中機(jī)密?”

“果然如此。”王月君也點了點頭,又說道:“圖托族長還是先說下去吧。”

“后面還有什么好說的?”圖托搖了搖頭,卻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回到族中,又托人將找到寶藏之事告訴那艾拉罕,豈那艾拉罕再到我族中之后,一從我這聽得消息,便忽然喊人動手。然后我也不知他究竟帶了多少人來,只知我部族二百余人,卻不到片刻便只剩下了我一個。”

“然后他便將所有的尸身都拿來喂了狼,是嗎?”王月君說這話時雖依然盡可能保持平靜,卻也不禁露出了哀傷的神情,顯是她腦海中也想到了當(dāng)時胡納部被屠族的慘狀。

其實王月君本就有些奇怪。要知傅蕓弟子自接傅蕓回國之日算起,待她再度出使大食,其間已相隔六年,那么她雖發(fā)現(xiàn)胡納部已經(jīng)變成“遺址”,卻見不到胡納部之人的遺體,這并不奇怪。可那艾拉罕卻是一得到圖托的消息,便立即出發(fā)前往胡納部,若胡納部果真是為天災(zāi)滅族,他又怎么可能一點遺骸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只不過這件事說來已是陳年舊事,在口耳相傳中出現(xiàn)謬誤也十分正常。王月君雖當(dāng)時聽丹杰說起時便有些奇怪,終不能只憑這點便斷定胡納部滅族背后另有隱情。

而另一件更要王月君覺得奇怪之事,便是圖托馴養(yǎng)的那幾群山狼了。當(dāng)時王月君在丹杰帳中面對其中一群之時,這群狼雖十分執(zhí)著的撲向暈倒的趙錢孫李,卻完全沒有攻向她的意思。而當(dāng)她將趙錢孫李弄醒之后,狼群就更是立即便撤退了。顯然這些狼都是被圖托馴成只會啃噬倒地之人——包括已死的尸身——卻并不會攻擊清醒之人了。

王月君原先雖以為這些狼是被人馴來銷毀已死之人尸身上留下的證據(jù),可如今看來,這圖托壓根就沒有隱藏他自己身份的意思,又如何還要銷毀什么證據(jù)?因此除了將此事理解成報仇的一部分外,也沒有其他理由能說得通了。

“不錯,所以那傻孩子非要將她母親埋回去,也不過是白費(fèi)力氣罷了。”圖托也不禁閉上雙眼說道。

圖托說的當(dāng)然是傅西歸冒死越境,將傅蕓骨灰埋在胡納部遺址之事。但其實連同其父班揚(yáng)在內(nèi),胡納部族人全都是葬身狼腹,就算這傅西歸將傅蕓埋在遺址之中,那傅蕓也仍然是“孤苦伶仃”,而傅西歸的一番心思,確實也可以稱得上是“白費(fèi)力氣”了。

只是圖托這時會將傅西歸稱之“傻孩子”,說的時候又不禁閉上雙眼,顯然他對這個先前素未謀面的孫子,其實也并非完全沒有感情。

王月君搖了搖頭,也有些難過的說道:“所以當(dāng)他從你處得知真相之后,當(dāng)然也會拼死也要找小王爺報仇了。”

原來正如王月君所料,傅西歸先前確實并非圖托同謀,而只是被“利用”而已。但當(dāng)他昨夜被圖托帶走之后,方才卻當(dāng)真要與丹杰同歸于盡,自然便是這其間從圖托口中得知真相的緣故了。

傅西歸對胡納部的感情雖不可能有圖托那么深,但他卻是為完成其母“西歸”的心愿,這才歷經(jīng)千艱萬險,好不容將母親的骨灰送回了胡納部。當(dāng)他知道自己竟是“白費(fèi)力氣”,而母親這個心愿竟已永遠(yuǎn)無法達(dá)成之時,其心中的恨意,當(dāng)然也不會比圖托更少。就算真正的“大惡人”其實是已死的艾拉罕,傅西歸會將此仇算在丹杰頭上,卻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了。

只是丹杰便是聽及此處,也仍無法相信圖托說的就是真相,于是他又走到了王月君身旁,向著陷坑對面的圖托,十分難過的說道:“圖托族長,你一族發(fā)生這等慘事,你要將這筆帳算到我這做兒子的頭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頓了頓,又話鋒一轉(zhuǎn),立即問道:“但你當(dāng)真能肯定當(dāng)時害了你族人的就是我父親?難道就沒有旁人假扮他的可能?”

“人能假扮,這種東西能偽造嗎?”圖托連看都懶得看丹杰一眼,又不知從何處摸出了幾塊像是石頭般的東西,一面回話,一面便向著丹杰擲了過去。

然后丹杰便立即也無話可說了。

原來這幾塊“石頭”,正是車師王族貼身護(hù)衛(wèi)所佩戴的,被雕成博格達(dá)峰形狀的寶石。但這寶石既然是用以證明其主人身份的信物,其雕法不但與車師民間所傳的雕法十分不同,而且根據(jù)其護(hù)衛(wèi)王族之人的地位不同,相互間也有許多細(xì)微的差別,外人絕對無法偽造。

而依這幾塊寶石的雕工,顯然它們的主人,確實是車師王子的貼身護(hù)衛(wè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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