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晞澤緩緩走出,葉雯倩欲拉住他,惶恐,她預感即將離她愈來愈遠,不能讓他和夏竹有接觸,否則,再也觸碰不到他了。
“晞澤,你去哪?”
付晞澤按住她,走到小九身邊,接過夏竹,對小九點頭。
小九趕忙放開,這丫頭夢寐以求的場景,自己卻看不到。
夏竹努力辨認眼前人,她摸摸對方的臉,咯咯笑,輕輕呢喃,“是你啊,付老師。”她緊緊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胸前,“我喜歡你啊!嘿嘿。”這句只有付晞澤聽到。
在場其他人驚呆,沒想到付晞澤沒有推開,還主動接過,這三人究竟什么關系。
付晞澤看著夏晗,目光如炬,夏晗意味深長笑著。
“付老師,我好難受。”夏竹在他懷里亂動。
付晞澤拍拍她的臉,細聲細語,“夏竹,夏竹,能走不?”
她未回應,此時,她全身重量倚在他身上,付晞澤攬著她的腰,彎腰抱起她,轉對所有人示意先走,臨走前,深深看了眼夏晗,對方無辜聳聳肩。
小九感嘆不已,經這么一鬧,沒人愿意接著玩下去,夏晗宣布散場,讓大家回去休息。
他看著付晞澤遠去的方向,喃喃道:“夏竹,不簡單。”
……
付晞澤把她放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回去的路途中,夏竹身體胡亂晃動,拼命掙扎,口齒不清喊著下車,還要繼續(xù)喝。
“付老師,我不想回去,我哪都不想去,你讓我下去好不好。”夏竹懇求道,她現(xiàn)在很不舒服,感覺自己輕飄飄,全身都在叫囂。
付晞澤抽空按住她,面帶溫怒,氣場清冷,心煩意亂,不知是是因為看不過女孩子不愛惜身體,還是夏晗插手他的私生活,或為了別的。
他專心開車,放任夏竹掙扎,不愿細想。付晞澤解開領口扣子,降下車窗,任冷風吹拂,旁坐的夏竹逐漸安分,蜷縮在座位上。
付晞澤感受到絲絲涼意,想起夏竹怕冷體質,升起車窗,打開暖氣。
他重重嘆息,自嘲,今天怎么回事?性格變得急躁,沉不住氣,慢慢他恢復理智,看了眼夏竹,帶上耳塞撥通電話。
“喂。”對方帶著笑意,毫不意外他會打過來。
付晞澤溫和道:“葉雯倩走了嗎?記得送她回去,她喝了不少酒”
“嗯。”對方驚訝,“就說這個?不想交代我些什么嗎?”可能酒喝多了,低沉的嗓音帶點沙啞,他付晞澤太了解,他眼神變化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付晞澤這人很簡單,在乎就會很在乎,其余的全是無所謂。
“你…”付晞澤停頓半響,“今天過頭了。”
對方哈哈大笑,“晞澤,你想不想知道她今天跟我說的是什么?”
他淡定回答:“不想,就這樣,拜拜。”
對方笑得耐人尋味,一物降一物。
半小時后,付晞澤艱難抱著夏竹進家門,他下意識將她帶回自己家,想著她那前不久才出事,她一個女孩子獨居,還醉不省人事。
夏竹幾經折騰,想吐,付晞澤見狀趕忙拿過垃圾簍,她今天一天沒怎么進食,胃里面是空的,晚上也沒吃喝了半瓶酒,吐出來的全是酸水。
“付老師,我要水。”被酸腐蝕過的喉嚨,又癢又痛,難受至極
付晞澤給她倒杯溫水,夏竹咕嚕咕嚕含在嘴里又吐出,反復幾次,杯里剩余的喝完。
“紙。”
付晞澤在一旁伺候著,又是毛巾又是清水,夏竹洗把臉清醒不少,恍惚站起來,雙腿發(fā)軟,他伸手扶穩(wěn)她。
“這哪啊!”頭暈暈沉沉,雙眼模糊閃著水光。
“付老師,你在哪?”他看著她兀自往前走,自己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語。
夏竹慌張,神色緊張焦急,身體搖晃,繼續(xù)向前走,這地方熟悉但不是自己家。
“付老師,你在那啊,嘿嘿。”她轉身找到心心念念的人,傻乎乎微笑,快步跑去,突然腿部無力朝前撲去,付晞澤伸手去接,但距離太遙遠,幸虧她前面是沙發(fā),起碼頭不會摔地上。
沙發(fā)雖軟,用力撞上去還是很疼,尤其是醉酒的人。夏竹頭痛欲裂,眼冒金星,欲哭無淚。
付晞澤扶她坐下,輕輕按壓她的額頭。
“付老師,難受。”夏竹呢喃輕語,她靠著付晞澤的肩,閉上眼睛,頭暈。
被靠的人,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第一次照顧醉酒的人,他身邊的人要么喝不醉要么不喝醉,并且也沒有人要他照顧。
似乎得到緩解,夏竹眼神逐漸清明,她抬頭看著付晞澤完美側臉,視線模糊,她湊近看,皮膚細膩嫩白,她緩緩伸手觸摸。
付晞澤察覺轉過臉,正巧她手伸過來,他條件反射后撤,夏竹撲空。
都說酒壯慫人膽,夏竹整個人撲上去,趴他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付晞澤徹底懵了,大腦空白幾秒,想躲已經來不及。
付晞澤被夏竹直勾勾看著,縱使他內心再強大,也經不起這般打量,不一會耳根發(fā)紅,他抬手推她遠離自己,夏竹很快又湊上。
“付老師,你皮膚真好。”自言自語般,“怎么保養(yǎng)的,是不是打了針。”
付晞澤笑了,頭后仰,盡量保持距離,“夏竹,你…能不能起來。”
“不能”她小聲嘟囔,“付老師,你會喜歡葉雯倩嗎?”
“…”
“你也不說話”她表情失望,“那你又喜歡她哪呢?”
付晞澤沉默,無奈,索性放棄掙扎,任她去了。
“還是不回答,那你得和你好朋友夏晗爭寵。”她想著想著就笑了,“不對,葉雯倩不喜歡他,你有百分百把握,她巴不得呢。”
“…”越說越亂,他保持良好的教養(yǎng),耐心聽她說話,似乎曾有人說過不要和醉酒的人理論。
夏竹抱著他的腰,頭側枕他胸前,“果然,男人都一個樣,葉雯倩人也好氣質也好長相也好,什么都好,你和夏晗會喜歡她正常。”
付晞澤雙手自然垂在身側,認真聽著,不插嘴,不打擾,她自顧自道:“還有小九,他也喜歡她。”
“噗嗤。”終于,付晞澤笑了,玩味的看著她。
夏竹抬頭,“笑什么,我說錯了嗎?你們和葉雯倩相處的也久,日久生情能理解。”
“你說錯了,小九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他溫和解釋自己為什么要笑。
”那你們就是嘍。“
付晞澤無奈,果然喝醉的人不能講道理,抓錯重點。
夏竹趴他身上久久未動,他以為她睡著了,輕輕呼喊,“夏竹?夏竹?”
她沒有回應,付晞澤背靠沙發(fā)上,仰著頭,緩緩按壓太陽穴,第一次感受到無能為力一點辦法都沒有。
半響,夏竹突然起身,雙手捧著他的臉,付晞澤嚇到,瞳孔放大,忘了后續(xù)動作,呼吸近在咫尺。
付晞澤臉部漸紅,發(fā)燙,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聲音低沉沙啞,“夏竹。你…能不能…”
“付老師,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付晞澤極不自然,“那你先起來,我唱給你聽…”他妥協(xié)了,沒辦法,這也是素質高的缺點,不能動手甚至重話也不會說。
夏竹后知后覺,點頭答應,“哦,好。”她緩緩起身,突然,“付老師你臉上毛孔都看不到誒!”
付晞澤心一驚,不好。夏竹輕輕戳她的臉,喃喃自語:“想咬一口。”
“啊!”
聲音來源于付晞澤,終于他使勁推開她,夏竹倒在沙發(fā)上,咯咯傻樂。
“唉!”付晞澤捂著臉,夏竹剛剛使勁咬,估計留有牙痕,他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難以置信,簡直不可理喻。
夏竹緩慢閉上眼睛蜷縮在沙發(fā)上,安靜了。
……
第二天,太陽早已高高掛起,氣鳴聲被隔絕在窗外,沙發(fā)上夏竹慢慢坐起,頭快要炸裂開來,疼痛難忍,喉嚨沙啞,她迫切想喝水,仔細觀察周圍,才發(fā)現(xiàn)身處付晞澤家。
夏竹四下走走,滿身酒味,難以忍受,記憶零碎,她使勁搖頭,很痛。
“用力晃只會讓頭更痛,多休息就好了。”溫潤的聲音提醒她。
付晞澤從樓梯走到客廳,夏竹無意間看到他臉上的牙印,驟然昨夜記憶拼湊在一塊,她臉頓時通紅,神色惶恐,歉然,“付老師,對不起,昨天冒犯了。”
此時夏竹多希望自己會打洞,可以藏起來。暗暗懊惱,瘋了,喝酒?還喝醉?嫌命長?出事了怎么辦?
“付老師,真的很抱歉。”她膽子天大,竟然敢咬他,丟臉丟大發(fā)了。
付晞澤昨晚久久未睡著,翻來覆去。他像是報復她,故意將她扔客廳不管不顧。
“嗯,好。”他淡淡點頭,認同她昨晚有錯,接受她的道歉。他緩緩坐下,點頭示意她入座。
“今天清醒嗎?能好好聽我說話不。”夏竹不敢直視他,弱弱回答:“嗯,昨天…你要是覺得我哪些地方壞了你習慣,你可以告訴我的。”
付晞澤認同,微微一笑,坦然,“嗯,好。一個個來,先回答你昨晚的問題。”
夏竹無精打采,努著嘴喃喃自語,“不用了,你就當我鬧著玩,我那是無心,你其實沒必要回答。”
“我無法肯定日后的想法,但我保證我不會和雯倩發(fā)生你想象的關系,至于說喜歡雯倩哪點,她很好,但我希望她不用這么追求完美,希望她可以愛惜自己。”
付晞澤是真希望她能多為自己考慮,做真正想做的事。葉雯倩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若當初知道她會變成如今這樣,倒不如說清楚。
“嗯,小九也是這意思。”夏竹認同,喜歡也可以瀟灑,過于約束自己,反而讓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心疼。
“喜歡雯倩的人很多,但不是你所謂全部男人,日久會生情,那也要遇上對的人。你的問題我回答了。”付晞澤耐心一一回復,誠懇認真。
“哦。”夏竹雖面無表情,內心卻笑開花,雙目看著自己雙腳,避免付晞澤看到她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你和小九很熟?還有那個唐彥鶴?你怎么認識他的?”付晞澤問出心中疑惑很久的問題。
“嗯?”夏竹呆滯,眼睛瞪大,“你說誰?唐彥鶴?他是你比賽那天認識的,他特地過來找我,我們聊了會兒,就這樣。”
“那小九呢?”
“嗯?”夏竹微愣,“去找你時認識的…”
終于,夏竹意識到不對勁,嬉笑道:“付老師,你問這個…是想了解我嗎?還是…”
付晞澤不自然轉頭,正經告訴她,“夏晗沒有惡意,不要生氣,以后若他還這樣,你直接拒絕他就好。”
夏竹收住表情,重重點頭,“哦,不生氣,對長得好看還有才的人,沒氣。”
“…”
“付老師,昨天對不住了,讓打擾你一晚上,以后盡量躲著你點哈,給你點空閑時間。”
付晞澤表情微動,靜默,許是不信,又或是不在乎。
“女孩子獨自在外,最好不要喝酒,尤其是不會喝,別逞強。”他微微感嘆,提醒她。
夏竹趕忙答應,并保證不會再犯,付晞澤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猜測這保證含了多少水分。
“付老師,你還欠我首歌沒唱,準許你先欠著。”她沒給他辯解時間,自主決定。
付晞澤習慣她如此,隨她去,似真似假,反正不是什么困難事。
夏竹見時間不早了,準備回家,書本還得計劃,“付老師,我得先走了,你記得吃早餐哦!”
“等等。”付晞澤叫住夏竹,她轉身看著他,疑惑不解,“告訴你件事。”
“什么?”
付晞澤神秘笑道:“小九也姓葉。”
“也?葉?”夏竹困惑望著付晞澤,對方并不著急回答,“他全名叫什么?”
“全名不重要,關鍵他也姓葉。”付晞澤溫和笑著,猜不出他的用意,“我在解釋昨晚告訴你為什么小九和葉雯倩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竹恍然大悟,“葉?葉雯倩。他兩親戚?”她用眼神詢問,“親的?”
付晞澤搖頭,“具體我就不多說了,讓他自己跟你解釋。”
“…”
她此刻受到驚嚇,茫然若失,現(xiàn)在她徹底不懂,小九對她和對葉雯倩究竟是什么想法。
但對他為人了解,他絕對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他們的關系知道的又有多少人。
不重要,朋友最重要的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