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

深夜的街上寂靜無人。

林子老實的充當一個機器人，還體貼的把擋簾放下。

傅小小打上車就一句話都沒說，她打開車窗，讓外面的冷風吹進來。

她是真的想吐。

不是對人也不是對事，而是純粹撐得。

她覺得遇到這種事情，還能撐得要死要活的，她絕對是第一個。

不過說真的，吃東西的時候她似乎真的感覺不到臉疼，此刻像是回過來神了，臉如火灼燒一般疼痛。

想想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相當的能豁的出去了。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你臉上的傷，你確定今天要回醫院？”

“相比較我臉上的傷，我媽見到我全須全尾的回來才會放心。”傅小小推開車門就要下車，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頭看向車里的男人。

男人在后座微微抬頭，夜里燈光太暗，她看不透莫相之的眼神，就像是她現在看不透他這個人一樣，當然，也許從未看清過。

“今天我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她梗著頭，像是仰著頭不愿意哭泣的小鬼。

“我知道。”說完又添了句：“需要我陪你上去？”

她知道，莫相之的意思是陪她上去解釋一下他們倆現在的情況，可是她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兒，還是先別去嚇她媽媽了。

莫相之坐在車內，望著傅小小上去后，隨即撥通電話。

“你好，小小已經回去了，一會大概就會回到病房。”

“她臉上有點傷，別讓她碰水。”

“嗯，是我的失誤。”

林子不敢說話，夜里很安靜，他可以聽的很清楚，對方正壓抑著怒火在質問自家老板。

唉，未來老丈母娘這一關不好過啊。

電話掛斷。

莫相之撇過目光，腦袋里想著譚思秋在電話里問他：“你對我女兒是不是有企圖，小小她單純，她并不適合大家族的爾虞我詐，等她回來，我會帶她離開A市，當年的事情我不想跟她說，不代表我不會跟她說，你們莫家人別太過分！”

煙霧順著窗口蔓延出去，逐漸消散在天地間。

“走吧。”

車馳騁離去。

樓上的傅小小悄咪咪的鉆進病房。

想著這么晚了，也許譚思秋會睡著，結果就看到腰桿挺得筆直的譚思秋正站在窗邊，窗戶還大開著。

室內沒開大燈，只有一盞臺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媽，你怎么還沒睡，你身上都是傷，你下床干嘛！”傅小小視線順著看過去，正巧看到那輛黑色轎車的尾燈亮起，接著離開。

她立馬有些慫，還不知道自己慫的什么，明明就是對方接她走的，再送回來應該是正常的。

譚思秋捋了捋傅小小臉頰的發絲，這個傻姑娘是怎么覺得能瞞過去的。

盡管室內很暗，但是僅僅靠著月光她也能看的清傅小小臉上的腫脹，譚思秋眼中有著痛惜，卻一言不發。

腦中回蕩著莫相之的最后一句話：“她不會走，也不可能走。”

如此坦蕩的語氣，好像自己做的事情很尋常一般。

“媽，我聽說我爸當初給我留了遺產，你怎么沒跟說呢，等我拿到遺產，你就不用這么苦了。”傅小小側過臉，又笑嘻嘻的轉移話題。

“小小，我們走吧，離開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