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煙從公司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

她開著車子在路上逗留了好久，迎著已經有幾分凜冽的寒風，她的思緒回到幾年前的那場車禍。

也是這樣的季節，也是這樣一個夜晚。

她在迷迷糊糊中僥幸活了下來，盡管車禍后的后遺癥讓她經常性的失眠，但是，她畢竟活了下來。

還是應該感謝上蒼，讓她在危急時刻感受到了父親的一絲焦慮，讓母親在這世上還能心有所念。

……

車子剛剛駛進席家院里，陳姨便跑了過來：“小姐，先生今天特別生氣，要不……要不，你先出去躲一躲？等先生氣消了，你再回來！”

席暮煙沒有想到，前幾天還對她和顏悅色、贊賞有加的父親，現在卻怒不可遏的吼叫著。

她毫不猶豫的開門下車，不管他今天為了何事發火，她都不能退縮。

母親還在家里，她是她的軟肋，沒錯！她怎么可以放任柔弱的母親任他踐踏！

“都是你這個賤人！養出來的女兒也是個破爛貨！”

“義明，有什么錯，都是我的不對，求你不要作踐煙……”

趙若云話沒說完，便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揮倒在地上。

“媽！”席暮煙驚叫一聲，撲向地上的趙若云。

她將母親擋在身后，抬頭仰望父親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爸，求你不要這么對我媽，有什么事，您沖我來！”

“都是你惹的禍，沖你？不沖你沖誰？”

席義明俯身抓起她的領口，將她提了起來。

席暮煙與父親四目相對，他的鼻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沖沖向上挑著，像極了一頭咆哮的獅子。

“那個趙永成不僅要撤資，還要將手里的股份向外兜售，聽說，已經找到買家了！”

“他不是還在醫院嗎？”席暮煙弱弱的問一句。

“醫院！對，就是醫院！那個老狐貍利用醫院當掩護，背地里暗箱操作，他和老張聯手起來將席氏的股份轉給他人，你爸爸，我，馬上就得從席氏混蛋了！”

“可是，我做錯了什么？”席暮煙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她想不明白，父親為何遷怒于她。

“老趙說他顧及多年的情分，好心邀請你參加宴請，可你卻當眾攪了他的局，不打招呼就提前離場，抹了他的面子不說，還害的他跟個孫子似的給人家賠不是。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被邀請的人有多重要！”

“可是，爸，我那天真的有苦衷……”

“別找借口！”

他緊了緊抓住席暮煙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這下，你們滿意了？你們母女都是狼子野心的一路貨色！”

趙若云站起身來，扯著席義明的衣袖哀求道：“義明，請你消消氣，煙煙一直都跟努力，這你也看到了啊！”

“努力？她當初求著我踏進席家大門的時侯就說自己會努力，可是呢？如今不僅沒有幫到席氏，還給席氏惹了一身騷！”

“爸，我想辦法！您別生氣了！”席暮煙強忍著眼淚哽咽著說到。

“辦法？你如果能有好辦法，席氏還能落到如此田地？”

席義明轉身坐到沙發上，雙手插進頭發里：“趙若云啊趙若云，你這個賤人，當初背著我生下這個孽種，我這輩子，算是毀到你手里了！”

“義明……”趙若云嚶嚶嗡嗡的哭聲刺痛著席暮煙的心。

“爸，我會為自己的過錯負責，請你不要再責怪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