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每次席義明對趙若云破口大罵的時候都會夾雜著幾句辱沒人格的話，而這時候的母親，大多都是沉默的。

席暮煙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可每每看到母親忍氣吞聲的樣子，她終是沒勇氣問得出口！

趙若云沉默了一會兒，時過境遷，如今回憶這陳年舊事，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她是我的老板娘，生得漂亮，舉止優雅，雖然對人有些冷冰冰的，但你父親對她言聽計從，寵溺無邊。”

“那后來呢？怎么就離婚了呢？”

是啊！怎么就離婚了？這個話題真的是趙若云心頭的一道傷疤，時間越久，揭開被撕裂的感覺就越痛。

“你爸每次罵我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罪不可恕，所以從來不為自己辯解，其實，我不是怕他，而是覺得對不起他！”

“對不起誰？那個女人嗎？”

“不，我是對不起你爸！”

趙若云轉頭望向窗外，多年前的記憶涌上心頭。

“那時候，我剛剛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便是去了你爸的公司，擔任他的秘書，那時的他，年輕有為，風華正茂，偶然的一次陰差陽錯，就……”

趙若云淡淡的回憶，嘴角微微上揚，顯然沉浸在過去的美好時光里。

“就有了我嗎？”席暮煙故作樂觀的問道。

她一直不愿面對，她或許就是一場意外的開花結果！

“是！后來就有了你！”趙若云寵溺的笑看女兒：“不過生你的時候，他們早已經離婚了！”

母親的回答還是讓席暮煙安心了不少！起碼，她確定自己不是個遭人唾棄的私生女！

“他母親性格高傲，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因為發生了一些難以啟齒的事……她提出了離婚，非常的堅定，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

“呵！我倒想看看這位盛氣凌人的女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什么樣子？看見你哥，就知道她的模樣了，甚至連身上的氣質都極為相似。”

“是嗎？”席暮煙故意挑眉問了一聲：“怪不得哥跟爸爸一點都不像，原來是隨了她媽媽！”

“嗯，是的！你爸看見暮城，就像看見了他母親，那種喜歡和欣賞都是發自內心的。”

席暮煙冷笑一聲：“爸爸就輕易答應了？”

“當然不會！你爸一直不同意，把暮城作為最后的籌碼，如果她執意要走，必須把孩子留下！”

“后來呢？她還是走了？”席暮煙的目光里閃過一記堅毅。

“嗯，你爸大概也是覺得用暮城來要脅她，她斷不會同意。可誰知道，她的心太硬了，寧可留下孩子也必須離婚。

聽說你爸都跪在地上求她了，唉，只是可憐了暮城這個孩子！”

“媽，這些年你還不夠苦嗎？你還同情別人呢！”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暮城到現在都還是那樣，對誰都冷冷清清，從來沒有開心過，除了優異的成績，他對什么都是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這幾個字倒是讓席暮煙啞然失笑。

“當時，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然就算她對你爸不滿意，誰會情愿丟下自己的孩子遠走他鄉？”

對啊，誰會舍得自己的親生骨肉？

除非，離婚對她來說，利大于弊。

可憐的母親或許只是那場意外的陪葬者。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有了那場意外？機緣巧合還是預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