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子一米八三的個頭，锃亮的黑色皮鞋，黑色的西褲沒有一絲褶皺，白色的襯衫規整的扣上一整排扣子，溫潤俊逸的臉上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向姜靈湦。

男人給人的感覺帶著善意，看他的著裝并不是學校的學生，校內的學生大多都離校了，整個學校除了警察還有個別幾個沒有離開學校的學生和留守在校的老師，再沒有其他人能入校，這人既然能進來，顯然和警方那邊有些關系。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第二個死者馬小然墜落的地面，地面用白色的粉末勾畫出當時死者墜落的位置和形狀，周圍被黃色的警戒線攔截阻止生人靠近。

“看來你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男子笑著靠近幾步，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死者當時的墜落地點，“你也看出這不是自殺案件了吧，聽說警方從死者身上檢測出裸蓋菇素的成分。”

男子的話吸引了她的注意。

“裸蓋菇素？一種致幻劑可導致嚴重幻視聽，而組成它的其中幾種化合物需要納米技術完成，只有國外的高級實驗室才有，這里怎么會出現。”

姜靈湦垂眸沉思，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男子聽到她的話眼眸微亮，他只是隨意提起一句，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裸蓋菇素的出現很好的解釋了兩人死是為何會露出那樣的笑容來，只是這東西到底從何而來。

細碎的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幾縷黝黑的發絲調皮的輕吻著那張精致白皙的臉頰，她低垂著眸子，蝶翼般的睫毛不時顫動，認真思考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失神，男子回過神有些失笑自己剛才的失神，眼前的景象很美，美的讓人不忍心打破，但他還是打斷對方的沉思道，“同學，一會警察就要過來了。”

從思緒中回過神的姜靈湦看了眼眼前的男子，對他的話到沒有懷疑，男子見她要走笑道，“你就這樣走了？”

“再見。”姜靈湦頓了下，“對了，可以去美容院查查。”

她說完就離開了，徒留下男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美容院嗎？

沒一會兩個身穿警服的男子帶著五六個人朝案發現場走去，其中一頭發花白的老人被擁護在中間，看樣子這群人是以老人為首，男子見到老人連忙上前迎去，在場的兩個警員對男子也會格外有禮。

離開案發現場的姜靈湦沒有去圖書館直接回了宿舍，她知道這個案子警方很快就要破了，雖然不知道剛才的男子是什么人，從他口中得到的信息便知這個案子的關鍵線索已經有了，之后只要找到源頭這個案子便也就破了。

姜靈湦又在學校待了一天，如以往一般再次接到父母的電話，他們擔心她一個人在學校里不安全，拗不過她要留下來，所以每天都會打好幾個電話確保她平安無事。

仁德醫院，姜靈湦父母所開的私立醫院，占地面積不大，因仁德醫院內優質的醫師醫院以及體貼的服務收到民眾的肯定，也算小有名氣。

姜靈湦來到仁德醫院的時候院內的人不少，她瞧見急診科正在忙碌的木子洋沒有上前打擾，轉而朝院長室走去。

記憶中因為姜成和木子洋工作的原因，小時候她經常來仁德醫院，后來大了身體突然出現問題就不曾再來，畢竟醫院是碰到血液最多的地方，她對血液的反應又是格外異常，讓她不得不杜絕一切發生意外的可能性。

院長室的大門沒有關緊，露出一條縫隙，走的近了還能聽到里面的談話聲。

“你放心，我都讓人準備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就先這樣吧……嗯……好的……再見。”

姜成掛了電話，臉上帶著幾分嚴肅，他匆忙的拿了外套朝外走去，剛打開門就看到背著書包的姜靈湦站在門口。

嚴肅的臉在見到她的瞬間柔軟了下來，眼中帶著慈愛，“湦兒。”

“吃飯了沒？”看著明顯瘦一圈的女兒，姜成有些心疼，“走，爸爸帶你去吃飯。”說著拉著她要離開。

“爸，你現在應該有事要忙，我自己去食堂吃就好了，耽誤了事情可不好。”剛才她在門外聽的分明，姜成出來嚴肅的神情也說明了此事很重要。

姜成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時間確實有些急，好不容易女兒來了一趟，他卻還要忙著工作，這事還一點都不能馬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他輕嘆一聲，“那你記得吃飯，晚上爸爸帶你吃好吃的。”

姜靈湦點頭應到目送著他離開，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轉身進入院長室。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兩輛灰色的皮卡車悄無聲息的駛入仁德醫院的后門。

姜成和兩名醫生早早的在那等著了，看到駛入的兩輛車，心瞬間提起。

“院長，這是那邊送來的人？”跟隨的一名醫生看著從皮卡車上陸續下來身材健碩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是寸板頭，行為統一，體格健碩，一看就是經過長期訓練的人。

姜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語氣淡聲道“和其他患者一樣對待便好。”

兩名醫生對視一眼，再看看那些身材健碩的男子，個個嚴陣以待的好像護送原子彈，這架勢送來的人他們能用平時對待患者一樣去對待？別開玩笑了好嗎！

后一輛的皮卡車上的人下車完畢，就看到兩人抬著一個擔架從前一輛車下來，下來的瞬間原本站立在一旁的人瞬間就將擔架圍了起來，三人只隱約看到擔架上躺著一個人，想要再仔細看就被堵的一點縫不留。

被堵的三人對此情景無語的抽抽嘴角，搞得他們好像是洪水猛獸一樣。

“小姜啊，好久不見了啊！”一道洪亮卻透出滄桑的聲音從人群后傳出，接著就看到一個身影從車上下來走到三人的面前。

姜成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眼眸微亮，連忙上前尊敬道，“賈老師。”

“你這小子，都叫你別叫我“假”老師了，說了多少遍了怎么還記不住！”賈慶云似惱怒的瞪了他一眼，眼里卻滿含笑意，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