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等到的卻不是衛宮切嗣而是另外的人。
不過綺禮可以確定這個人是依據切嗣的指令行動的。
所以現在交手的這個女人,一定就是找到衛宮切嗣的關鍵。
不能把她殺掉,最好能夠將她活捉。
總之只要能夠讓她說話就行,即使把她的手腳打斷也沒關系。
心里做出冷酷的判斷之后,言峰綺禮慢慢地向那女子藏身的地方靠近。對方應該已經是赤手空拳的了。
而已經分解的狙擊槍也沒有那么快能夠組裝起來,被打落的手槍也離得很遠,勝負已經決定了。
但是阻擋言峰綺禮的是他意料之外的妨礙。
在他與獵物之間忽然出現了一股將視線完全阻擋住的混合著化學反應的刺激性氣味沖進他的鼻子里。
“煙幕!?”
猛然出現在言峰綺禮面前的,是軍用攜帶煙霧彈所放出的煙幕。
而就在綺禮的視線被煙幕阻擋住的這一瞬間,舞彌迅速地逃離了。
言峰綺禮雖然追著聲音投出黑鍵,卻并沒有命中目標。
身經百戰的代行者的直覺告訴他,現在的局面不能輕舉妄動。
言峰綺禮雙手握著黑鍵,絲毫不敢懈怠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等待著煙霧的散去。
暴露在強風之內的大廈之中,濃密的煙霧只經過幾秒鐘便散去了——但只這短短數秒便足夠那女子逃離現場了。
只有自己—個人,發現在這無人的建筑中只剩下自己之后的綺禮,哼了一聲將黑鍵收回。
他并沒有繼續上追趕的意思。
綺禮從地上拾起煙霧全部放完的煙霧彈,檢查起來。
是美國裝備的手投型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過是只要有一定的門路任何人都能夠搞到的東西。
這并不是那女子扔出來的,因為自己一旦發現她有所行動的話馬上就會投出黑鍵制止。
這是另外的人扔到自己而前的,為了幫助那女子逃脫。
當然,這個建筑中是不應該有其他人存在的。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煙霧彈就應該是從大樓外面被扔進來的。
綺禮走到樓層邊緣,不顧大風把修道服吹起向下望去。
在冬木凱悅酒店成為一片廢墟的現在,周圍再沒有任何的建筑能與這幢大樓比肩。
從地面到這個位置至少有一百五十米以上。
即使采用遠程武器也很難精確地瞄準這個位置。
更別說這個手投式煙霧彈了。
從地面把這個扔上來,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活。
不過綺禮畢竟是曾經狩獵過很多異端魔術師的代行者。
對于面對超乎常理的敵人這件事已經充分習慣了。
這種程度的怪異并沒有什么值得他驚嘆的地方,就在這地下的某個地方,有阻止他的魔術師的存在,只要確認了這一點,今天晚上便算是有收獲了。
經過一晚上連續的死斗,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這時的綺禮通過魔導通信機和地處深山町的遠坂宅取得聯系,他與父親言峰璃正準備召開緊急對策會議。
“哦?馬上就能夠掌握caster的行蹤了嗎?”
時臣的聲音里流露出滿意的稱贊。綺禮的行動終于發揮出了預想的效果。
雖然自己的servant遇到比較棘手的問題,但是弟子那邊卻進展得非常順利。
“對方不愧是魔術師的英靈,即便是我的assassin也很難在不被注意到的情況下進入對方的‘工房’。
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對方的大概位置,目前assassin正在那周圍對其進行著包圍監視,只要caster出現在工房以外,便能夠將其行動逐一掌握。”
“也就是說caster并沒有在工房內閉門不出而是很積極的在外面活動了?’’
“是的,那是因為……”
一想到報告之后時臣的態度,綺禮稍微有點躊躇起來。
caster和他的master的所作所為,也許會招來非常嚴重的后果。
“……他們二人前往深山町旁邊的城市,將正在睡夢中的兒童抓回自己的據點,一直到天亮之前總共抓了十五人。雖然大部分都是比較平穩地進行著——但是其中三回被孩子的家長發覺而引起騷動,結果他們將那孩子全家都殺害了。”
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通信機對面時臣憤怒的綺禮趕在他還沒有說話前馬上繼續說道。
“caster毫無顧慮地使用魔術,而且在之后也不對現場進行清除和整理。現在按照父親的指示,圣堂教會的工作人員正在對現場的痕跡進行清理。不過……恐怕今后caster和他的master的行為也不會有什么樣的改變。”
“……他們到底在想什么!那家伙是什么人?那個caster的master。”
“憑借assassin偷聽到的他們的對話來看——那個master在召喚caster之前便一直都在進行著類似的行兇殺人事件。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不過這個男人和現在通緝的連續殺人犯貌似是一個人。”
“……”
時臣重重地喘著氣。
從這個月開始便被連續報道的“冬木市的惡魔”,謎一樣的連續殺人犯。采用近年少見的殘虐手段,僅在市內便有四樁案件與他有關,而且據說最后一樁更是將睡夢中的全家都殘忍的殺害,非常殘暴的殺人犯。
雖然冬木市內的警察已經特別成立了專案組,將周邊轄區的所有警力都動員起來抓緊時間破案,但是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還停留在連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無法確認的階段。
對于時臣來說,在圣杯戰爭實施的時候發生這樣嚴重的事件是令他非常頭痛的,而且這一點對所有的master來說應該都是一樣的。
圣杯戰爭必須在秘密中進行。這是對所有參加者來說不變的鐵則。
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態的人,是沒有人歡迎的。
原本,所有的魔術師都是圣儀的擔任者。
任何人也好都不會把魔術公諸于眾,大家都只是秘密地研究著自己的術法,而那些無法徹底保守秘密的愚蠢的家伙們則會迅速被魔術協會消滅掉。只要是與保密相關的事情,魔術辦會一向堅決而且徹底。
所有的魔術師都對此充滿了畏懼。
所以——假設說一個魔術師三天兩頭就被登上社會新聞的頭版頭條,而且不只這樣,作為master還被自己的servant牽著鼻子走,這兩點加起來簡直就是非常嚴重的事態。
“……對于那兩個人,有沒有獲得詳細的資料,訊息,或其它什么的?”
“從他們互相之間的稱呼來看,master的名字應該叫‘龍之介’,而caster被稱為‘青須’。”
“‘青須’?那么caster的真名是吉爾.德.雷伯爵了?”
“有可能。這個人以沉溺于煉金術與黑魔術聞名。”
從那個傳說的知名度來看,他作為servant被圣杯召喚而來也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過他的性質和英靈完全不同——他應該被稱為“怨靈”才更貼切一些。
“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來看,這個叫龍之介的master,不但沒有關于圣杯戰爭的知識,而且貌似連作為魔術師的自覺都沒有。”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呢,也許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毫無魔術素養的人也能夠和召喚來的servant結成契約……于是那個master只會成為servant的傀儡。”
“不,那是……”
綺禮回憶著通過assassin的耳朵聽到的對話內容,繼續說道。
“……不管怎么說,caster自身的言行也很超出正常的理解范圍,他總說什么圣杯已經是我手中的東西了,一定要拯救貞德等等,完全叫人不得要領的話。
我個人認為——caster和他的master都完全沒把圣杯戰爭看在眼里。”
聽到綺禮這句話,時臣好像要把心中的憤怒都發泄出來一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因為精神錯亂而暴走的servant和完全無法控制情況的master嗎?到底為什么圣杯會選擇這樣的家伙們。”
servant襲擊人類——這件事情本身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作為以魔力為糧食而存在的靈體servant來說,不只從master處獲得魔力的補充,也可以靠吸取人類的靈魂來獲得力量。
那些無法給servant提供足夠魔力的無能master,有時候會以給servant提供祭品的形式來彌補魔力不足的部分。
即使在這次的圣杯戰爭中。
發生這種提供祭品的情況也在時臣的預料之中。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魔術師本就是條理之外的存在。
可以不管倫理和是非。
即使需要犧牲無辜的普通人,但是只要秘密而隱蔽進行的話,便會被默許。
可是像這樣明目張膽的殺戮,而且還引發如此大的騷動的行為則是無法被允許的。
“這種事情不能放任不管吧?時臣君。”
一臉難看表情的璃正神父在一邊插口道。
“caster他們的行動,已經很明顯地妨礙到了這次圣杯戰爭的進行,這是違反了規則的。”
“當然,在以前,我可是擔任魔術保密工作的,絕對不會放過他。”
遠坂家世代都是冬木地區的暗中所有者——也就是說,遠坂家擔任著管理此地靈脈與監視異常情況的職務,這是魔術協會直接委托給他們的任務。也是為什么遠坂作為“創始御三家”之一,提供自己的管轄地為圣杯戰爭的舞臺的原因之一。
因此對時臣來說.不只身為以圣杯為目標的master,而且從本地管理者的角度出發,也不得不阻止caster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