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風臉色微微一變，他并不覺得這兩個女人插手他和華燁的戰斗是什么高明的決定，但此時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但是，被琪琳和靈溪這么一插手，拂風也失去了近身華燁的機會。暫時隱去掌心的幽綠光芒，兩道銀翼重新出現，帶起一抹冷冽的弧光，一左一右斬了過去。同時，拂風手中的天啟王劍虛畫劍弧，隔空刺出。

“轟隆隆——”

標志性的銀色雷光劃破天際，拂風的前額布滿虛汗，身體撕裂般的疼痛，但劍招的威力尚可。滿天的銀雷隨著天啟王劍舞動的弧度，匯聚成一道巨大的銀白劍芒，和銀翼一起，徑直斬向華燁。

面對拂風不計后果的搏命，華燁暗罵了一聲瘋子，黑洞引擎全力運轉，雙掌之間聚起一抹無比深邃的暗紫幽芒，硬撼拂風的銀翼和劍罡。

“轟——”

隨著一聲震鳴，銀翼耗盡了動能，重新遁入空間夾縫之中，紫芒與雷罡猛然炸裂，強光將觀戰者的眼眸刺的生疼。待殘芒散去，華燁微微喘息，不過身體紋絲不動，而拂風卻有些不支，握劍的右手隱隱顫抖，皮膚開始滲血，體內臟腑翻騰，耳邊嗡嗡作響，就連地面上觀望的普通人也能看的出受創不輕。

拂風嚴重脫力，后勁不足，而華燁之前雖然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并未傷及根本，搏力勝過拂風，也就不奇怪了。

“呵…呵…卡爾，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華燁悄悄擦去嘴角的溢血，沉聲道：

“幾萬年不見，這小子邪門的很，連黑洞都沒弄死他，我可不想被他臨死前反咬一口。”

“可以。”

卡爾平靜道，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深深的望了一眼拂風，似乎是想在殺死這位老友前將他的模樣記在心中，虛影漸漸變得模糊，直至消散。隨后，一旁的虛空巨臉露出一抹擬人化的邪魅笑容……

“呵…終于結束了…”

看到卡爾再次出手，華燁松了口氣，終于能徹底解決拂風這個橫空而出的巨大變數，華燁的心情不錯，目光再次瞄向了下方的天刃七號，片刻后，又瞄向上空，尋找著可疑的身影。

“剛才，是誰打的我？”

………

虛空巨臉遁入空間之中，拂風試著去感知它的存在，但也只能捕捉到輕微的空間震蕩，根本無法據此確定位置。

“呼——”

沒有做那些徒勞的無用功，拂風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將天啟王劍收入蟲洞，簡單的按摩了下酸痛的后頸和肩膀，緩緩道：

“卡爾，別再搞你的那些鬼蜮手段了，痛快些吧！”

“嗡～”

一道空間震蕩將附近的空間籠罩，拂風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睛，雙耳都開始流血，背后的暗夙銀翅膀化作點點星芒，緩緩消散，又變回了普通的天使羽翼。

確定了拂風再無還手之力，卡爾平淡的聲音幽幽響起。

“其實，我們原本是可以成為朋友的。”

似乎突然勾起了回憶，卡爾的聲音變得更沉穩了一些，緩緩道：

“當年在超神學院時，你對時空的理解幾乎不遜于涼冰，太空校長所提出的反虛空更是只有你一人能掌握，那時候，我甚至有些欣賞你。原本我們可以一起探討知識，相輔相成，早日解開虛空的奧秘，而你卻被不相關的事物所累，無心學術，凱莎女王驅逐超神學院時，你不但不勸阻，反而助紂為虐，致使我們變成了今天的樣子，你……不覺得可惜嗎？”

“卡爾，什么叫不相關的事物？你又什么時候欣賞過我？”

拂風毫不掩飾話語中的不屑與譏諷，冷聲道：

“你是瘋子，我不是，我可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想去耗費幾萬年的時光，至于加入超神學院，不過是被涼冰生拉硬拽，沒辦法才陪她去玩玩而已，助紂為虐？呵呵，當年凱莎決意反叛天宮，我只是個小小的封位騎士，尚且陪著她一起反，驅逐一個超神學院？算什么？”

“……”

卡爾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片刻后，輕聲道：

“我真的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和凱莎女王…還有涼冰，有這么好的感情……”

“很好嗎？也不見得……”

拂風嘲弄一笑，不知是在笑卡爾還是在笑自己，幽幽道：

“我還記得那時候，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涼冰，而到了她的面前，卻又沒那個膽子，你就打著與我‘探討知識’的理由，跑到我那里，涼冰去找我的時候，你就能借機搭訕了是吧？”

“呵呵，你還記得啊，其實……”

卡爾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拂風打斷。

“很遺憾的告訴你。”

拂風劍眉一挑，沉聲道：

“涼冰那時候允許你接近，是因為你害羞起來真的像個女人，而現在呢？幻體？呵呵，你變得不人不鬼，你覺得她還會對你有興趣嗎？”

卡爾：“……”

“還有，涼冰現在只喜歡女人，卡爾，你還是好好研究你的虛空，放下那些不知所謂的想法吧，你永遠也不可能……”

“好了。”

虛空巨臉的邪笑更甚，卡爾聲音轉冷，寒聲道：

“天獄王，時間不早了，祝您能在虛空之中與凱莎女王團聚。”

幾道空間震波準確的擊中了拂風的胸膛，同時，虛空巨臉張開大口，瞬間閃至拂風身前，想要將拂風一口吞下。

“咕嚕～”

喉嚨一動，拂風吞下口中的甜意，凝聲成線，似是無意的呢喃道：

“如果我死在了你的手里，你就更別想見涼冰了……”

“………”

涼冰的名字果然有用，虛空巨臉有了一瞬間的停滯，雖然時間很短，但也足夠拂風發揮，虛空病毒在自己身上寄宿了這么久，是它們報答自己的時候了！

準備已久的幽綠光芒瞬間匯聚在掌心。拂風目光一凝，右掌平平推出，在接觸虛空巨臉的瞬間，那一抹幽芒猶如放進石油中的火星般迅速擴散，頃刻之間就覆滿了虛空巨臉！

虛空巨臉的表情變了，它不能發出聲音，但拂風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它的痛苦。它不再受卡爾的控制，遠遠的躲開了拂風，表情也由原本的邪魅變為驚悚，但這些并不能改變什么，很快，虛空巨臉就被虛空病毒徹底吞噬………

虛空巨臉消失，幽綠色的光點卻仍然存在，而且，似乎變得更亮，更密集了。它們沒有隨風消散，而是匯聚起來，又回到了拂風的面前，拂風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掙扎，但還是伸出右手，任由它們重新寄宿在自己的身體中。

………

冥河星系，死歌書院。

“彭！”

卡爾面前的水晶球猛然炸裂，幾枚飛濺的碎片劃過卡爾白皙的面龐，留下了數道深深的血痕，卡爾的瞳孔劇烈瑟縮，呆呆的望著掉落在地的碎片，久久無言。

“我神卡爾，出了什么事嗎？”

少頃，聞聲而來的斯諾小心的走進卡爾的房間，躬身道。

“哦，沒事，沒什么。”

傷口迅速愈合，卡爾拭去臉上的血跡，長長的黑袍掩蓋了碎裂的水晶，緩緩道：

“你下去吧，什么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