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首領的后背沁出冷汗來，事情發展到現在，他自然能看出來這是蓄謀的襲擊，對方用蝎子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再配合一個實力極強的混血種，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制住了他們十多個人。

而他連對方是什么來歷都不清楚，更別說猜到他們這么做的目的。

“你們住在哪里？”林蕭反問。

“你們究竟想干什么？”首領一頭霧水。

“回答問題。”林蕭頂在他喉間的骨刺微微用力，血滴順著森白的骨刺淌了下來。

首領沉默著，指了指巷子的盡頭。

幾分鐘后他們在巷子盡頭的簡易棚子邊停下，那是一個破舊的棚子，頂部還覆蓋著幾塊老舊的塑料膜，棚子邊圍著石磚堆砌成的小圍墻，里面放著幾張破舊的麻布，大概是用于睡覺的床鋪。

“搞什么？就住這種破地方？”蝎子一臉嫌棄。

“你們組織就住這里？”林蕭也有些詫異，怎么說也是個組織，怎么會窮酸到這種地步。

“很正常。”倒是顏以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黑界里沒有低保也沒有補貼，在這里弱者很難擁有良好的生活環境，畢竟他們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弱者聚在一起抱團取暖么。”林蕭終于理解了這個組織的狀態。

“如果你們想打劫的話，不好意思，我們沒有錢。”首領一副坦蕩蕩的樣子，所謂乞丐不怕強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們是怎么生存的？”林蕭瞄了他一眼，骨刺依舊抵在他喉間。

“去垃圾場里找吃的，運氣好的話也會遇到剛入黑界的新人，然后打劫一波。”首領毫無反抗的跡象，看上去像是認命了。

“那為什么不去外面，在外面你們至少可以偽裝成普通人找工作，也不至于活得這么慘。”林蕭挑眉。

“活不下去的，”首領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混血種始終是混血種，不是人類，你可以忍住不吃人，但是魂力呢？混血種的魂力是要靠吞噬人類的靈魂補充的，否則你的力量會逐漸退化，直至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到了那個地步，和行尸走肉也沒什么分別了。”

“像我們這樣的G級混血種，如果魂力得不到補充，頂多兩三年就會變成那種狀態，在外面的話，我們就必須不斷地靠自己的力量捕食人類，可是外面是人類的世界，搜查局像是一張天網，無處不在，我們在外面生活的唯一結果，就是被他們殺死。”

林蕭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情，他繼續問，“那在這里你們怎么補充魂力？”

“黑界里有活人販賣場，都是那些厲害的混血種從外界抓捕來的，我們積攢一年的錢，大概可以買到一到兩個活人，到時候就能稍稍補充一些魂力，雖然無法提升力量，但也不至于倒退。”首領如實回答。

“那你們呢，你們不是不吃人么？靠什么補充魂力？”林蕭看向顏以珊。

“我剛來，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據說養老院里有專門搜集靈魂的人，大概是去醫院那種地方搜集那些去世者的靈魂，只是那種地方搜查局一般也盯得很緊，不是E級以上的混血種根本不敢去。”顏以珊說。

“外面雖然危險，但是在這里的話爭斗都是正常的吧，你們為什么不嘗試吞噬混血種的靈魂。”林蕭又看向首領。

“那樣和人吃人有什么分別？”首領搖頭，“只有喪心病狂的混血種才這么干。”

“混血種吃人就不喪心病狂么。”林蕭冷哼一聲。

“我說，”首領忍不住發問，“我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是窮人，實力在同等級的混血種里也是一流的，為什么非要跟我們過不去？”

他確實猜不到林蕭的想法，這個家伙一直來問一些最基本的問題，一看就是剛進黑界的人，可是從他的實力來看，也不是那種混在最底層的家伙，這種人干嘛非得想法子襲擊自己這種底層組織，有什么意義么？

“想讓你們幫我們做點事情而已。”林蕭解除了鬼化。

“做什么事，有錢的話很多事情我們都可以嘗試，犯不著用這種手段。”首領說。

“用這種手段不就是為了省錢么。”林蕭說。

首領，“...”

“聽著，幫我做些事情，錢我是沒辦法支付的，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些食物。”林蕭說，他知道就算用天眼去控制，他也沒法保證這里的每個人都能乖乖聽他的話，甚至還容易激起這些人的反抗，所以恩威并施才是最牢靠的手段。

“食物么...也可以，不過不能是那種垃圾場里刨出來的東西。”首領思索了片刻，還是點點頭。

“沒問題。”林蕭點頭。

“說吧，什么事情。”首領說。

“我想了解兩個人的消息，鬼名是“刺藤”和“白花”，E級混血種。”林蕭說。

“E級混血種？”首領吃了一驚，“你們要打聽這種級別的混血種做什么？”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顏以珊冷冷地開口。

“好吧，我盡力。”首領深呼吸。

“你打聽到他們的位置，或者他們現在遇到了什么麻煩，諸如此類的信息，我給你食物，其他無關緊要的信息不作數。”林蕭說。

首領沉默片刻，還是點點頭，“好。”

“還有，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不準把我們的消息說出去。”顏以珊開口。

“這個不用擔心，他們開不了口的。”林蕭笑了笑，美瞳下的眼睛呈現金色。

眾人稍稍戰栗，剛剛一個“定”字讓他們傻站在原地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

“這個你放心，我老鼠的人品還是靠得住的。”首領拍了拍胸脯。

交代完后，這群人很快就分散在街頭，老舊的棚子里只剩下林蕭三人。

“你真的能讓他們把我們的消息爛在心里？”顏以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林蕭，雖然她剛剛也親眼看到了這種詭異的能力，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靠譜，因為剛剛林蕭的命令并沒有鎖住全部人。

“不，最多只有三十分鐘，三十分鐘之后他們可以把話說出口。”林蕭搖搖頭。

“那豈不是很危險？”蝎子大驚。

“但是他們不知道啊，不過就算他們說了又怎么樣，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們不可能永遠不被人注意到。”林蕭冷靜地說。

“希望你的計劃能夠順利。”顏以珊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林蕭也沒搭理她，事實上他對這群人并沒什么信心，但是這群人卻可以給他提供不少經驗值，半個小時，十多個人，經驗值的累積量足以達到四百多點。

升級，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自從他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之后，他就沒打算靠其他人，因為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最保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