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宇停下動作，抬眼正視著卓爾，看她手上拿著衣服，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

“你去洗澡吧，我把這個收了就離開，很快的。”

卓爾沒再多說什么，轉身去了浴室。

施恩宇很快洗好碗筷，出來路過浴室門外，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仿佛水滴都滴到了他的心里，泛起了一片片漣漪。

他想，可以適時的出現在她身邊，而她也不在激烈的拒絕，這樣就很好。

他要的不多，只一個她甜甜的笑就可以撫慰他被刺痛的心。

他要的又很多，那是個沒有孤獨，沒有冷漠，沒有悲傷的她的余生。

施恩宇環顧著客廳的四周，只茶幾上有些凌亂，筆記本電腦開著，屏幕發出藍盈盈的光。周圍雜亂的堆放著一些專業書籍，大概他來之前她在看這些。

突然一行娟秀的小楷字映入他的視野，他覺得好笑，醫生不是都喜歡狂草的嗎？怎么她卻是個例外？大概是外國字寫多了，現在寫起漢字來，還是當年的水平。

他拿起仔細的看了看，“小雅手術方案”，原來她下班了還在研究這個。他搖了搖頭，她居然也會變成醫癡，十年前還真沒看出來。

他剛要放下這頁紙，卻發現后面還有字。大大的“三十萬”三個字被人用用筆重重的圈了兩圈，后面還跟著三個問號。

這是……小雅手術需要的費用？她該是在為這個犯了難吧，她為什么不愿來找他，明明可以一句話就解決的事，可她都不愿意麻煩他，她是有多想和他撇開距離。

施恩宇眼中的一點點光漸漸消失了，他沒和卓爾打招呼，起身失魂落魄的離開。

卓爾從浴室出來，從廚房到客廳全部都看了一遍，都沒有見到施恩宇。他大概是真的走了吧。

她的心里有些矛盾，見不到時渴望，見到又想逃避。心里在來來回回的做著拉鋸戰，也許說不上哪天，就徹底傾斜了。

卓爾又坐回沙發上，將自己投進資料、書籍與視頻的海洋中。

第二天清晨，卓爾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臉上還蓋著書。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怎么睡在這里，什么時候睡著的，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她扭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快要七點半了，壞了壞了，又要遲到了。

卓爾急急的起身，簡單的洗漱收拾下就出門了。

經過胸外科住院部的時候，被即將要下夜班的小周拉住，她臉上掛著笑容，神情既興奮又神秘。

“卓主任，你可來了！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要先聽哪個？”

卓爾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一整晚的大夜班都沒有消磨掉她的精神頭，居然還有力氣跟她賣關子。還是工作太輕松了？

看卓爾沒選，小周對著她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又接著催促道：“卓主任快點，快點！我要下班了，我一定要親自告訴你！”

這個關子賣的還不小！卓爾無奈，只能笑著說，“先聽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