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理醫生
- 夏夜的煙火
- 夏天的秋刀魚
- 2077字
- 2019-05-27 04:46:15
二戰的時候,納粹德軍在每個集中營,都關押了成千上萬的猶太人,其中大部分被殘忍的屠殺。德勒是幸存下來的其中一個,他也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每天在集中營麻木的生活,身邊一同來的人已經一個個以各種理由被消失了。所以在三名德國軍官來找他,跟他說接受一個測試,然后就會釋放他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跟著走了,早點解脫是他唯一的愿望。
德勒原本以為,這只是德軍一個清洗的借口,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測試。他被蒙上眼睛丟進了輛卡車中,一路上搖搖晃晃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時,也可能是一天。他感覺卡車上大概有十多個和他一樣的人,可是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一路上是讓人瘋狂的黑暗和死寂。毫無預兆的,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吆喝,和打開車門的聲音,德勒知道他們到達目的地了。
眼罩被拿下,瞬間出現的陽光讓他們很久才能睜開眼睛。這是一個三層的建筑,之前應該是療養院之類的。還附帶這一個小花園。他們一共十二人,被分到了四個不同的房間。除了同樣有帶槍的警衛在外圍看守,比起集中營,這里的環境簡直是天堂。然而天堂和地獄,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第一天,幾名醫生詳細測試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最終留下包括德勒在內的八個人,每人分到一個單獨的房間,然后噩夢開始了。
接下來三天,他們分別被注射了一種不知名的藥劑,然后被告知,他們從現在起,身體的任何接觸到太陽光的部分,都會在二十四小時候開始腐爛,直到研制出這種病毒抑制劑。
德勒他們一開始都認為這只是對他們的恐嚇而已,并不相信會真的有這種病毒存在,但是也沒有人愿意出去接觸日光,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幾天。他們發現那些帶槍的守衛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了一些記錄數據的醫生,和負責飲食的護工。
在長達三個月的測試時間里,德勒他們八人中有兩個企圖逃走,最后護工在不遠的樹林里面找到了尸體,全身潰爛,還有兩個選擇了自殺。他們剩下的四個一直堅持到了最后,中間有幾次德勒不小心被日光照射到了,第二天皮膚先是奇癢無比,抓的鮮血直流都沒用,接著開始潰爛,直到注射了抵抗的藥物才好轉。
還沒有等到測試結束,德軍在正面戰場已經開始節節敗退。于是這個實驗場所被放棄了,德勒他們剩下的四個人也被盟軍解救了出去,一直到二戰結束,他們的病情也沒有好轉,另外三個因為各種原因相繼離世。德勒被送往美國接受治療。用了當時最先進的設備,也檢測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病變。然而只要接觸到陽光,第二天還是會有相同的癥狀出現。專家們斷定是德勒的心理出了問題,可是無論怎么樣也找不到治療的辦法。德勒只能帶著這種痛苦生活下去,只有陰天才能出去活動一下,其他時候都必須待在房間里面,不能碰到一點陽光。
一直到了六十年代,一位美國的心理學家帶著厚厚的一疊檔案,來到了德勒家里,那是德國軍方的原始文件,里面清晰的記錄了德勒他們參加試驗的始末。那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給他們注射的只是普通的生理鹽水。然后有很多秘密的崗哨在監視他們,只要有人接觸到了陽光,就會被記錄下來,然后晚上給他們接觸到陽光的地方注射腐蝕劑,周而復始,每次都有完整的記錄,就這樣讓他們堅信自己真的是中了病毒不能接觸到日光。而到測試停止的前幾天,其實已經沒有再給他們接觸到陽光的地方注射腐蝕劑。
之所以十幾年后德勒還有相同的病癥,完全是因為他潛意識里面已經相信這個事實,所以身體會做出相應的應激反應。這名心理學家過來,就是想帶他回美國治好他。然而一直到德勒去世的時候,也沒有能夠完全擺脫陽光的折磨。很多時候,心理的疾病比身體上的更難以克服。
“所以你覺得林平的恐高癥是不可能克服的嗎?”李慶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C城了,阿丹對于他的說法將信將疑。
“我沒辦法回答你,不過有人可以。”李慶用手指了指之前拿到的病例,然后一腳油門出了隧道,說到。
“夏醫生是整個C城最好的心理醫生了,我不知道誰給了我們林平的病例,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去她那兒,至少我們可以了解林平的恐高癥到底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有跳樓的動機。”李慶示意阿丹打開副駕駛前面的抽屜,里面有一疊名片,第一張就是夏麗醫生的。
“是不是所有的心理醫生都很漂亮啊?這個夏醫生長得很像無無間道里面的那個心理醫生呢。“阿丹難得的貧了一嘴。
“無間道那個是陳慧琳!!!你就少打別人主意了。”李慶沒好氣的說到。“我們還是分兩個方向查吧,現在這樣效率太低了,我去夏醫生那里。你等會兒去局里找小吳幫你一起去核實一下C城這些放貸的和催債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消息。”
“為什么不是我去夏醫生那里,你跟小吳去查貸款呢。”
“也行!催債放款那些我比較熟,你去別壞了事,那等下你來開車,我進了城就下。這樣不耽誤時間。”
“不是,我只是開個玩笑。”
“廢什么話,趕緊去辦正事!晚上局里會合,把所有線索總一總。”
阿丹只是隨口這么一說,沒想到李慶直接把車靠邊停了,然后下車攔了一臺的士就消失了。
“看來這幾年雞毛蒜皮的小案子已經把師兄憋壞了,從沒見他這么上心過。”阿丹換到駕駛位發動了車子,嘴里還念叨著,朝名片上面夏醫生的地址開去。
進了城,阿丹的車很快淹沒在車流里。而此時,一臺黑色SUV出現在進城的隧道口,稍作停頓,沿著阿丹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