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笑銘低聲問道:“師父的意思是?”
金成峰負起手來:“當日盧飛離開鹽幫,你說他是去干什么?“
金笑銘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去找無名,為黃老幫主仇,那日可是盧飛的姐姐盧雪和黃從之定婚的日子。”
金成峰淡淡道:“這就對了,那無名藏得隱蔽,盧飛再沖動怎會鹽幫事一了就跑去找無名?這天下之大,他又怎會知道這無名在哪個方向?”
金笑銘一點頭:“不錯,除非他早知道無名藏身何處。”
金成峰淡淡道:“這就可以解釋很多事,當日無名救出盧飛和云宥,將兩人帶到自己據所,無名殺了黃朝峰之后,盧飛這才沖動跑去找無名報仇,反被無名重傷。”
金笑銘點頭稱是,略一思索接道:“可是那云宥的聲音師兄不是說不是當日那突厥太子嗎?”
金成峰瞇著眼睛道:“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云宥雖與此事有重大干系,但卻不是突厥太子,還有一種可能是當日云宥說得是突厥語,當日又在那么緊要關頭又故意改變聲音,卻是很難分辨。”
說完之后一嘆道:“如果是后者,那這個云宥就太可怕了。”
對木乘風道:“你剛才說四成,如若讓你多聽幾次,你能分辨得出不?”
木乘風略一沉思:“應該可以。”
金成峰再次不語,站了半天,開始又往前踱起步子。
金笑銘跟在后面,過了半晌小心翼翼道:“師父,那我這幾天就盯住云宥?”
金成峰搖頭道:“這可萬萬不可,這狐貍尾巴剛露出來,讓他發覺了他一逃,可就放虎歸山了,再想找著可就不易了。”
金笑銘不再言語,過了半晌后道:“沒想到這云宥和盧飛竟和無名有這種關系,無名當日冒險救他們兩個為的又是什么,這其中又到底是什么關系?”
金成峰微微一笑:“盧飛這小子性格豪義,是否與血手真有多少瓜葛現在還不好定義。——不過盧飛既然見過無名,就一定知道殺死從志的真正兇手,也就知道當日真相。”
木乘風在旁皺眉道:“你還是懷疑三師兄不是黎剛殺的,我查過尸身,確是兩人互毆身亡,黎剛從身后一刀偷襲三師兄,三師兄回頭一棍直接將黎剛打死。”
金成峰淡淡道:“這里面疑點頗多,第一,黎剛和從志為什么要動手?第二,從志是你們幾個中心眼最多的一個,怎會給黎剛背后偷襲的機會?”
木乘風一點頭,金成峰接道:“先不管這個,盧飛一醒一切自然知曉,現在我最感興趣的反倒是云宥。”
金成峰看著金笑銘和木乘風滿含深意的一笑:“你們莫忘一事,當日云亭和盧飛、云宥三人被飛魚幫關押,那無名可最早先救的是云宥一人。”
金笑銘眼睛突然一亮。
金成峰三人走后整整一天,再沒人來找過云宥。云宥踱出西官坊,再外溜達許久,用了呂不出教授的多種方法,也未曾發現有人追蹤,云宥心中石塊終于放下,看來這次是蒙混過關了。
晚上云宥一直到了掌燈時分才返回西官坊,回來后才發現元丹丘并不在屋內,云宥想起這木乘風和金成峰兩人如此篤定即將揭開血手,自己卻理不出頭緒,更無法通知無名他們,一時心煩意亂,勉強運了兩遍功壓住心緒后,便從院子里翻出,確定四處無人后,便躍上一處高屋,俯瞰整座西官坊。
這是云宥多年養成的習慣,有些事想不明白后,便喜歡躍上屋頂,看著月光發呆。
就在云宥發呆之際,一人已悄無身息而至,卻是剛練完劍的青道人。
青道人為人孤僻,卻練劍甚為刻苦,云宥小他好些歲,加上云宥性格也不太合群,青道人對云宥卻也是不錯。
云道人看著云宥,冷清的月光下,配上冰冷的神色,尤顯得神色冷清。
云宥站起身道:“師兄。”
青道人冷聲道:“拔劍。”
見云宥還在發呆,青道人走到云宥身旁,冷冷道:“小心了。”
說完一劍向云宥刺來,云宥舞劍還擊,云宥劍法比起青道人來差得太遠,不時被青道人劍劍逼得手忙腳亂,那青道人低喝一聲:“左肩”,饒是云宥反應得快,左肩衣衫已被青道人挑起,青道人又低喝道:“右手。”,那劍尖正好輕輕掠過云宥手腕。兩人在屋頂將一套逍遙劍法舞了一通后,青道人收起長劍,退后道:“還是太弱,這幾日沒多少事,要抓緊練修。”
云宥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青道人慢慢將劍插回劍鞘:“我十歲那年,突厥犯我大唐,村中無人幸免——和你一樣,我全家也是死于突厥鐵騎之手。”
青道人轉頭身去:“要想復仇,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努力。”
說完人便輕飄飄而下。云宥心中感激,知道青道人抽暇指導自己,望著青道人背影低聲說了句:“謝謝”后,便在屋頂上回味起青道人所破自己的那些劍法。
就這樣又默習了一個時辰,云宥剛準備回房歇息,卻一回頭,見一人從院子里掠了出來,那人身材瘦小,卻正是木乘風。
云宥心下大奇,俯低身子跟了過去,這木乘風大晚上出來,必與這幾日云宥心中疑問有關,云宥不敢大意,透過屋檐,向外看去。
只見木乘風走到院外,身子一掠已出院外,云宥施展輕功,掠到一棵樹上遠遠看著、
那木乘風也是謹慎了得,先是繞了幾個圈子,接著又不斷回頭張望,確定沒人后,木乘風這才小心地從背著的木幾中取出一下小籠。
云宥輕輕地再次靠近,那木乘風打開小籠,立即有一只金色的蝴蝶從籠中飛到了木乘風的掌中。這蝴蝶可能也是在籠中關得久了,一出來后便迫不及待的把翅膀一張,竟有三寸之大,這蝴蝶紅褐色的翅膀,翅脈黑色,翅緣黑色中綴兩列白色斑點,木乘風嘴里一念叨,那蝴蝶便展翅飛起。
木乘風身子一動,便跟著那蝴蝶而去。
云宥心下大奇,心知這其中定有蹊蹺,便身形一動,也跟著木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