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借著樹叢,跟著豬兒兩人順山而下,那豬兒兩人先前還悠悠閑閑漫步而下,待轉過幾個彎后看不見木乘風后,兩人加速而下。云宥身在高處,幾個起落,剛要上前,突然心中一動,又躍回樹叢,果然剛等云宥身形落地,卻見木乘風遠遠的飄了過來,跟在豬兒的后面。
云宥心中暗叫一聲:“萬幸。”這是云宥多年在茅山養成的習慣,特別是在神侯山莊被金笑銘跟過一次后,云宥更加小心,如若這次貿然顯身,只怕正好被木乘風看個正著。
豬兒和阿史那宗慶兩人混然不覺,仍然向前奔去。
這秦嶺深處人跡罕至,樹木叢生,人跡過后極難再覓其蹤,特別是豬兒和阿史那宗慶都是運功狂掠,足尖在樹叢上一點就此躍過,追蹤難度極大,但木乘風卻似有著一種特殊能力一般,每到岔路看都不看,就足不留地奔著豬兒的方向而去,云宥極力隱藏著自己,跟在木乘風身后,心中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這木乘風追蹤之術到底是如何練成。
再高明的追蹤之術,至少要察看一下足跡之類,但這木乘風卻停也不停,不一會已遠遠看到豬兒兩人后,木乘風干脆立在一個樹梢之上,遠眺起來。
云宥窩在叢中,不緊不慢靠近木乘風,但云宥卻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木乘風發覺。
云宥心中思量著自己能否一舉拿下木乘風,捕神七子中蔡云亭的武功當日在常四海一役中云宥見識過,刀法雖遠遠不如無名,內家刀之雄厚在聞向堅面前也遜一籌,但刀法確已不弱,問題是蔡云亭資質平庸,卻是捕神中最弱的一個。
而這木乘風傳聞是捕神七子中輕功最高的一個,如果不能一擊而中,那自己被暴露了可能得不償失了。
云宥不敢冒險一舉擊殺木乘風。
云宥一時兩難,思前想后還是按著老辦法,趁著木乘風遠眺不敢靠近豬兒之際,繞著近路從高處而下,快速向豬兒兩人而去,想再次警告豬兒二人。
誰料剛一接近兩人身后,那阿史那宗慶身子突然立住,就在云宥腳剛落地之際,突然身子向后躍起,一刀向云宥砍來.
云宥就勢一滾,躲過一刀,同時用突厥語喊了一聲:“住手。”
那豬兒此時也撲了過來,此時一見云宥,脫口而出:“太子殿下。”
云宥身子躲在樹叢之中,人雖未回頭,但已感覺到木乘風已正在向這邊飄來,危機之下,云宥人伏在樹叢之下,用突厥話低吼一聲:“注意身后。”
話一說完,人已如一支箭一般向前竄去,身后傳來一聲怒吼,卻是阿史那宗慶提刀直撲向遠遠而來的木乘風。
云宥伏低身子回頭一看,那木乘風急欲向自己方面風馳而來,但那阿史那宗慶長刀縱橫凌厲,加上又有豬兒在旁,這木乘風卻很難過來,只不過這木乘風輕身功夫著實厲害,身子往后一飄,人已遠遠退開,阿史那宗慶和豬兒卻是追之不上。
云宥心知自己身份可萬不能暴露,否則多年的心血豈不前功盡棄,剛才已是十分冒險,此時借著茂密的樹叢,一出秦嶺,云宥見豬兒已知無名出事一事,自己再不敢冒險前去尋找血手一行,當下之計便是如何安全隱藏自己,心中一動,徑自朝著嵩陽方向而去。
云宥一路趕到嵩陽,風塵仆仆中直接踏進龍興觀的大門,兩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小道童有一個見過云宥,驚喜跑過來叫道:“小師叔,你怎么來了?”
云宥沒有搭理,徑自道:“你們觀主呢?”
正說之間,元丹丘挺著個大肚子,從道觀里走了出來。
云宥趕緊上前,一把扯住元丹丘急道:“元師兄,出大事了。”
元丹丘奇道:“你不是在茅山授箓嗎?怎么跑這來了?”
云宥語氣中盡是焦灼之意:“前些天血手在鹽幫總壇殺了黃幫主,盧飛那小子失蹤了,我猜那小子是一時沖動跑出來找血手中的人去了,于是著急從茅山偷偷跑下來找他,誰知找了一路,卻怎么也找人不著。”
元丹丘瞪了云宥一眼:“你還說盧飛混,你也好不了那去?這動不動就偷偷跑下茅山,完了是不是又想回去受罰?”
云宥耷拉著腦袋道:“師兄,我這不是心急盧飛那小子嗎,回山后受罰就是了。”
元丹丘一邊吩咐道童飛鴿傳書茅山,告知云宥已在嵩陽之事,一邊往道觀里走去,邊走邊道:“我也聽說當日鹽幫之事,聽說盧家也四處派人,不過現在還沒找到盧飛那小子蹤跡,現在聽說金老爺子親自出手,你也不必過于擔心。”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到禪房內,元丹丘問道:“你從茅山一路前來,路上可曾發現盧飛行蹤?”
云宥嘆道:“我從茅山連夜下山,沿著淮南道一路而來,委實一路沒找到盧飛行蹤,想起元師兄在江湖中交友廣泛,這不特地前來一試,看師兄這邊有沒有那小子消息。”
這番話說辭云宥在路上反復演練過,云宥一路徹夜趕路,早已將去無名處的時間趕回,此時離云宥下茅山已有近十余天,但嵩陽卻離著茅山一千五百里路,云宥要說自己一路直接趕到嵩陽,卻是無懈可擊。
元丹丘搖頭道:“我也是一直未聽到盧飛消息。”
云宥接著問道:“那無名呢,為可有他的消息?”
元丹丘搖頭道:“也未曾聽聞,——那日鹽幫事一了,這無名就如蒸發掉了一般。”
云宥頓覺沮喪之至,元丹丘安慰道:“你也不必過于牽心,這幾日江湖上一眾高手均在此處,那血手不敢顯身,盧飛找不著,定會回來。”
云宥嘆了口氣,又接著問道:“那我師父呢,可曾來到此處?”
那是松海道人早云宥下山,按理應和云宥前后來前到元丹丘處,如若沒有前來,那至少說明松海一行沒有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元丹丘皺眉道:“前此天接到飛鴿傳書,說二師叔要來我處共同商議,但這些天卻是許久未曾見訊息。”
正說之間,一個小道童肩膀著扛著個信鴿,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