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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入地底的黑洞

我和丹尼是第二天中午搭乘直飛華盛頓的航班的,路上我們大約用了二十四小時,飛機在華盛頓機場降落的時候,正好是當地時間的午夜時分。雖然倒時差對有些人來說十分困難,就好像生過一場大病一樣,但對我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么。本來我身體的時間慣性就不是很強,要是有事我可以連續三天三夜不睡覺還能保持精力充沛的昂揚狀態,等空閑的時候,我可以蒙頭大睡上一天一夜,除非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才被迫起來!這當然得益于我年輕的身體,也是不規律的生活習慣使然。

在飛機上我幾乎是在睡夢中度過的,所以等飛機降落的時候,我已經精神抖擻了。若非當時正處于午夜,我馬上就可以投入到工作中去。

丹尼因為回到了自己的故鄉,也顯得十分高興,在飛機飛臨華盛頓上空的時候,他就開始不住口地向我介紹起當地的名勝。

其實華盛頓的全名叫作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這個名字不但是為了紀念美國開國第一位總統喬治·華盛頓,也為了紀念另外一位名人——發現美洲新大陸的哥倫布!華盛頓毗鄰大西洋,是美國政治、文化、教育的中心,從高空可以俯瞰到那個世界聞名的地方——白宮!這座只有二十六米高、五十米寬其貌不揚的兩層白色小樓,既是美國總統的府邸,也是美國政府要員辦公的地方,從這里發出的每一個指令都可能使世界局勢發生重大變化。

我們下了飛機,丹尼并沒有和家人聯系,而是和我一起住進了離機場不遠的一家酒店里。

雖然現在正是午夜時分,但我全無睡意,丹尼也精神飽滿,于是我們沒有睡覺,而是要了點心和威士忌,在房間里研究明天的行程。

其實關于羅克在華盛頓的行蹤軌跡,我在飛機上就已經聽丹尼說起過,現在他更是拿出了一幅勾畫得極為詳盡的路線圖向我一一說起。

從圖上顯示的路線來看,羅克一共在這里待了五天,主要去過三個地方,一個是位于托馬克河河畔的艾森弗爾大街,那里和美國國防部的五角大樓相距不遠;另外一個地方是位于全城最高點“國會山”的國會大廈附近;最后一個地方是愛利普斯公園附近的一家酒店,那家酒店的名稱丹尼也已經標示得十分詳細——愛利普斯(就是以公園名稱命名的一家酒店)!

“其實羅克先去的是愛利普斯,當天就趕到了艾森弗爾大街,第二天登上了‘國會山’,從那里回來以后,羅克基本上就沒有再出過愛利普斯酒店!在那里整整待了三天。”丹尼鄭重地說道。

“如果說羅克來華盛頓有其他目的的話,那么他實施計劃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家酒店!”我道。

丹尼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奇怪的是,酒店經理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羅克這個人,就連酒店的服務人員也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這一點讓我很驚訝,我不禁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在羅克到達那家酒店的五天里,這些人根本就記不起來這五天里所發生的事情!我從酒店附近居民那里了解到,這五天里,酒店一直緊緊地關著門,沒有一個人出入,好像那幾天酒店歇業了!”

“是不是酒店被羅克包了起來,不再接待其他客人!以他的財力和這次行動的詭異情形來看,這很有可能!”我沉吟著慢慢說出自己的猜測。

“是的!”丹尼為我倒了一點威士忌,“這種可能是有的,可是問題在于,酒店里所有人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這五天里的事情。應該這么說,這五天里的記憶好像是被人有意識地抹掉了!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一口咬定這五天他們是在正常營業,從來就沒有接待過一個像羅克這樣的中國人!”

“那么客房的登記記錄呢?這些東西應該不會撒謊!”我抿了一口酒。

“問題就在這里,這五天的登記記錄是完全空白的,他們聲稱是電腦程序出了故障,將這五天的記錄全部刪除了,所有人的口徑完全一致!”丹尼苦笑了一下。

我皺了皺眉頭,道:“好吧,這個問題咱們先放一放,那么其他兩個地方呢?有沒有留下什么特殊的痕跡?”

丹尼搖了搖頭:“據我了解的情況來看,羅克在這兩個地方待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三個小時,就好像普通的游人參觀一樣。你也知道,中國人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聚集地,你們的足跡可以說遍布世界各地,華盛頓當然也有唐人街,再加上來美國的留學人員,東方面孔的出現并不會給人留下太深的印象,要想在這兩個地方尋找出他的精準坐標并不容易!”

我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么,明天我們就住到愛利普斯去,我想他不會任何蛛絲馬跡都沒留下的!”

“那另外兩個地方還去不去?”丹尼問道。

“當然,我們必須去,羅克不會毫無緣由單單去這兩個地方!這三個地方一定有著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聯系!”

第二天我們就住進了愛利普斯酒店,那是一家極富西方文化特色的高級酒店,裝修考究,服務員彬彬有禮。

我們走進酒店的時候正是早餐時間,大廳里有許多人正在用餐,我們的到來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目,正如丹尼所說,東方臉孔的出現在西方人眼中已經引不起好奇了。

前臺侍者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白人小伙,面貌英俊,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散發著迷人的光彩:“早上好,先生,歡迎來到愛利普斯,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他操著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和我們打著招呼。

丹尼看了我一眼,用英語回答道:“你好,我們要一間標準套房!”

“好的,先生!”白人小伙一邊微笑著打量著我們,一邊給我們辦理住房手續。

我轉過頭仔細掃視著幾乎座無虛席的大廳。住在這里的客人真可謂來自五湖四海,白人、黑人、黃種人,還有頭裹白巾的阿拉伯人。這些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在高聲交談,有的則在交頭接耳,他們所使用的語言也是五花八門,我只覺得自己的耳朵不夠用了!

在嘈雜的大廳里,貼著墻角的位置正坐著一位東方美女,孤零零地吃著早餐,其他人都是聚攏在一塊兒,只有她是一個人坐在幽暗的角落里,好像很害怕暴露在光亮中一樣。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空桌子,那里靠近窗臺,有一縷溫暖的晨曦透進來。在這種還略顯涼意的春日早晨,能夠一邊享受溫暖的陽光,一邊吃早點,實在十分愜意,可她寧愿隱藏在暗影里。

從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我判斷她應該是一名中國人,黑亮的長發垂到肩膀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冷冷地望著不遠處的窗戶發呆。

她的年紀不會很大,據我的估計不會超過三十歲,在她嬌嫩的面頰上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不知道她正在為什么事情憂心忡忡。

當丹尼辦好入住手續的時候,正巧她向我們這里瞥了一眼,我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剛一接觸,一股深入骨髓的冰涼感刺得我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寒噤。

這種目光很難形容,似曾相識又難以形容。她冷冷地逼視著我,直到丹尼拉了拉我的手臂,我才恍然驚覺地轉過了頭,心里卻還在怦怦地跳著。

我向那名白人小伙詢問道:“坐在那邊的那位小姐是從哪里來的?”

白人小伙瞥了一眼,笑道:“China!”

“一個同鄉!”丹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很奇怪,這位小姐來到這里已經好幾天了,也不出門,除了用餐時間會走下來以外,基本上都待在房間里,不知道她從大老遠的中國來到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白人小伙說著十分不解地聳了聳肩膀苦笑道。

“而且……”白人小伙又探出頭,神秘兮兮地低聲補充道,“她已經更換了許多次房間了!”

我和丹尼對視一眼,向白人小伙道了謝,乘坐電梯到了我們入住的房間門口,丹尼輕聲問:“那個女人有問題嗎?”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對的!”這是實話,雖然我一直覺得她的目光很特殊,特殊得難以用語言進行描述,但除此之外,我也說不出她有什么古怪。

次日,我們趕到艾森弗爾大街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十點半左右。丹尼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羅克就是從我們剛才經過的地方走過來的,他在街口的超市里停留了大約十分鐘,然后一直往里走,又從街口的另一邊出去,中間大約用去了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但是除了超市,他根本沒有在其他地方做過片刻的停頓!”

“能知道他買了什么嗎?”我一邊打量著四周林立的摩天大廈,一邊問道。

丹尼搖了搖頭,道:“那家超市是這條街上最大的一家,每天售出的商品很多,就算我們能夠調出當天的銷售記錄,也無法知道他買了一些什么東西!”

這確實是難以查詢的,也許他只是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我抬頭看去,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是聞名世界的五角大樓!

我打量著兩邊一排排高高低低的辦公大廈,大廈外圍裝飾著五顏六色的玻璃,在日光的照射下光芒四射、異彩紛呈。看了一會兒,我的眼睛被刺得生痛。

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乍看起來,會使人感到驚奇和興奮,甚至要贊嘆人類的巧奪天工和非凡的想象力,但是時間一長,就不如那一望無際的綠色更讓人舒暢和愜意了。

我在一座造型奇特的高樓前停下了腳步。那是一座孤聳入云的高樓,整體成圓柱形,但又不是規規矩矩的圓柱,而像是一個尖塔,越往上越加尖削,到了頂端,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圓柱形樓體的外圍是盤旋向上的樓梯,再加上湛藍色的玻璃外飾,像是圍了一圈奇異的環繞光暈一樣。

如果打個比方的話,它就像是一根要將天宇鉆個窟窿的鉆頭。沒錯,我想設計師在設計這座大廈的時候就是受到了鉆頭形象的影響。

我還在疑惑這到底是一家什么公司,居然會建造出這么一座蔚為奇觀的高樓的時候,就看到了樓墻上幾個閃爍著光彩的英文字母:MONUS!

看到這個名字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聞名世界的MONUS鉆探公司的總部。

如果把這個英文單詞譯成漢語,就是“姆諾斯”,這三個簡單的中文當然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就好像我們說“麥當勞”和“肯德基”一樣。其實這家公司的全稱是姆諾斯全球鉆探公司,許多石油和煤礦的開采都是聘用這家鉆探公司作為合作伙伴,他們的客戶遍布世界各地。其他公司都是提供商品,客戶也基本上是普通消費者,可是這家公司卻是以提供鉆探方案和鉆探服務聞名世界的,而他們的客戶也極為特別,不是普通消費者,而是各國政府!

丹尼看著我呆呆地站在這家公司門口,笑道:“這座大廈的造型是不是很特別?你不知道這座樓是十年前建成的,當時就成了一條轟動社會的大新聞,現在它已經成了華盛頓著名的景點之一,比街道另一角的五角大樓還有名氣!”

“他們的鉆探技術應該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吧?”我笑了笑問。

丹尼神秘地說:“外界一直傳說,他們能夠在這里打一個洞,直接通到地球的另一端!”

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心里卻在衡量這個傳言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再往前走出不多遠,街道就到了頭,我看在這里不會有什么特殊發現了,就和丹尼去了另外一地方——國會山!

國會山其實并不是很高,但卻是華盛頓市區的制高點,因為國會大廈就坐落在這里,所以被人稱作“國會山”。這里豎立著一座高達一百六十九米的華盛頓紀念碑,紀念碑全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壘積而成,遠遠望去,潔白無瑕,好像籠罩著一層圣潔的光環。

我們乘電梯直達頂端,從這里俯瞰下去,原本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都變得矮小起來,整個華盛頓市區盡收眼底。

我不知道羅克來這里出于何種目,更加不知道他是否曾經站立在我現在所站的位置,這里除了國會大廈之外,就是這座高聳的紀念碑,如果羅克不是為了游玩,那么,很有可能他來此的目的是因為這里的高度,因為在這里可以將偌大的華盛頓市區盡收眼底。可是當我站在這里向下俯瞰的時候,又實在不明白他要將華盛頓市區盡收眼底的目的是什么。

唯一的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他是在這里尋找某個坐標,一個為他實施不可測目的而尋找的點。

那么他所尋找的這個點又是什么呢?

我試著尋找到愛利普斯酒店和艾森弗爾大街,并試著將兩者連接起來,甚至將腳下的地方也作為一個點,將三者重新連接,但是三者的位置既沒有形成一條直線或者三角形,更構不成任何代表特殊含義的圖形,我不相信沒有特定聯系的三個地方會形成某種能量或者秘密的源泉(在看到羅克的行蹤軌跡之后,我已經將這件事納入了突破正常人邏輯思維的行列當中,也就是說,我相信,這不是一件正常意義的事件),這使我更加納悶起來。

我久久地看著愛利普斯酒店的位置發呆,腦子里想出了各種可能,但又都一一被我否定了!正在苦苦思索的時候,我突然瞥見在離愛利普斯酒店不遠的地方,坐落著一幢并不起眼的白色小樓,四周是空曠的綠地,我心里不禁微微一動。

我當然知道那幢小樓是什么所在——白宮。它南面的綠地不正是被稱為“總統花園”的愛利普斯公園嗎?

羅克不遠萬里來到華盛頓,住在離總統府邸不遠的酒店里,一待就是五天。在這五天里,他幾乎足不出戶;在這五天里,酒店里的人全部患了失憶癥,一點也記不起這五天里的事情,羅克到底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到這里,我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拉起丹尼道:“咱們還是回去吧,我想秘密應該就藏在愛利普斯酒店里!”

就在我和丹尼將要下到底層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地面人群中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就在她冰冷地向后張望的一剎那間,我看到了她姣好的面容和冰冷刺骨的目光——她正是我在愛利普斯酒店見到的那個中國姑娘!

回到酒店,我就讓丹尼搞了一張酒店的樓層圖。我想能夠搞到衛星定位圖的人,搞一份酒店的圖紙應該是小菜一碟。

丹尼真是神通廣大,短短半個小時后,他就拿著一份圖紙回來了,我向他豎起大拇指,他聳肩笑了笑。

這座大樓是一九六五年建成的,中間雖然做過一番修葺,但基本上是在原來框架的基礎上增加了層數和客房,并沒有做本質的修改。

由于酒店人員的失憶,羅克所住的房間也無法確定,但是這些顯然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羅克真的要對白宮施行什么危險舉動,那么,第一層應該是他的首選,因為地下的防衛措施相對來說要遠遠低于地面之上。

所以一拿到這張圖紙,我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研究第一層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座酒店沒有在地下設置地下室,第一層也就是和土地接觸的地方。

圖紙很明確地標示出了各個房間的位置和地下管道的位置,甚至還標上了門牌號和每個房間的面積,就連每個房間家具的具體擺放位置都清楚地標示了出來,看起來一目了然。

在一層的地下,靠近北面的位置,是排泄污水的下水道,它延伸出去,一直通到大街地下的總下水道里。我問:“丹尼,你知不知道白宮污水排放系統是否也和整個城市連在一塊兒?”

“沒有。”丹尼肯定地說,“白宮是總統的府邸,它的公共系統是獨立的,而且有專人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

“也就是說在這里不可能通過地下管道抵達白宮的地下?”

“是的!”丹尼又肯定地答道。

提到排污管道,我突然想到了艾森弗爾的大街上的那座獨特的建筑:“那條關于MONUS鉆探公司的傳言是怎么說來著?”

“他們能夠在這里打一個洞,直接通到地球的另一端!”丹尼目光炯炯地道。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毫無阻礙地打通地底的堅硬巖石!”

“是的,他們當然可以!”丹尼道,“因為許多石油資源都深入地下幾百米,他們自然有這個能力!”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酒店一層的某個位置或許會有一條通向地下的洞穴!”

“通到哪里?”丹尼看著我問。

“穿過愛利普斯公園!”

“白宮?”丹尼叫了起來,“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的這聲叫喊顯然表示他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對于這一點我并不感到吃驚,以丹尼給我的印象來看,如果他想不到這一點,那才是值得吃驚的事情。

我微微笑道:“丹尼,看來我們不謀而合了!”

丹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我第一次來時就已經想過了,是的,我確實懷疑羅克要對美國政府實施某種陰謀,因為他入住到這家毗鄰白宮的酒店已經表明了他的目的。可是,我十分失望地告訴你,我上次已經請了許多專家對這里的地面進行了細致的搜索,但是一無所獲,根本就沒有任何洞口,就連下水道里也沒有!”

這個結果確實使我多少有點失望,但是當我想到在閻浮村的經歷之后,我不敢確定人要想進入到一個地方,是否真的需要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路徑!

所以,我搖了搖頭,糾正道:“要去一個地方的方法有很多,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到那里有什么目的,取走了什么東西?”

丹尼咽了一口唾沫,道:“他會使用什么辦法?”

我看著他疑惑不解的面孔道:“很多種,我想一層的某個地方甚至于整幢大樓的某個地方一定隱藏著某個機關!”

丹尼聽得一頭霧水,囁嚅道:“機關?什么機關?”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我于是岔開這個話題:“好了,這件事等以后空下來再跟你慢慢說,我問你,你敢不敢晚上和我一起闖進某個人的房間里?”

“當然敢了,如果你有辦法進入白宮,就是總統的房間我也敢和你一起去游覽一番!”丹尼笑著開起了玩笑。

我也笑了笑:“這倒不用,我們只需要潛入一個人的房間就可以,我想秘密可能就在她那里。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只能從樓下一直搜到頂層了!”

丹尼聳了聳肩膀,說:“那我們可有得忙活了!我們要到達的第一個房間是哪里?”

“那位來自中國的姑娘,我們從她那里開始第一站!”

那個姑娘叫凝雪,我想這不會是她的真實姓名,“凝”在中國的姓氏里恐怕比我的姓氏還要生僻,不過這個名字讀著很順口,也很詩意,凝雪,凝固的白雪,美麗而且冰冷,正如她給我的第一印象。

如果第一次在大廳注意她是因為她的中國面孔的話,那么第二次見到她我就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她肯定是為了羅克的事情而來。我想從我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起,這位叫作凝雪的中國女人就已經窺破了我的身份,這也是她白天跟蹤我的原因!

A-102,這是她房間的號碼,也許是個藏著所有秘密的號碼。

在晚飯的時候,我和丹尼走到了大廳里,叫了兩份牛扒和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我們沒有要酒,一方面是因為我喝不慣美國酒,無論是紅酒還是白蘭地,我總覺得沒有中國的二鍋頭來得甘洌爽口;另一方面是因為晚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喝得醉醺醺地出入危險之地總不是明智之舉。

在大廳里我沒有看到凝雪的身影,一直到我們走回房間也沒有見到她,不知道她是躲在了房里沒出來,還是根本就沒有回到酒店。

不管了,如果她今夜不回來,那不是更方便我們行動嗎?

回到房間之后,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直到午夜十二點,才被鬧鐘吵醒。

我們換了黑色的衣服,并用面罩將臉遮了起來,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實難以辨認自己的真實面貌,才算大功告成。

丹尼穿上這身黑色的行頭之后,更像是一個從深山老林里沖出來的野人,鐵塔似的身軀在暗影里更顯得無比高大,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在我心頭泛起。

我們迅速地從樓道里明亮的燈光下閃過去,找到了通向樓下的樓梯,那里沒有燈光的照射,還算容易隱藏。

這所酒店算得上高檔,從它樓梯上鋪設的柔軟地毯就可見一斑,也幸好有地毯掩護,丹尼盡管已經小心翼翼但還是略顯沉重的腳步,并沒有讓樓道里的感應燈亮起來。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走到一樓再罩上面罩的,因為樓道里并非寂然無聲,有許多開關門的聲音,操著各種語言的客人說話的聲音時不時地傳過來,也許在美國,午夜十二點只是一個時間,并不代表睡眠。夜晚,正是另外一種瘋狂開始的時刻。

這怪我沒有經驗,把在中國養成的習慣生硬地搬到了異域他鄉,當然會水土不服。

當我們從一層樓道口小心翼翼地轉過來的時候,A-102,這組號碼就赫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快速用銅絲打開了房間的門鎖,并且屏住呼吸留意著房間里的聲音,我可不想在我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被人用手槍抵住額頭。

房間里并沒有任何動靜,我拉開一條細縫瞇著眼睛往里張望,屋里漆黑一片,沒有絲毫燈光,也許凝雪正徜徉在美妙的夢鄉里,希望如此吧!我在心里暗自祈禱著。

我和丹尼閃進了房間,輕輕掩上房門。

這是一個擁有一個寬敞大廳和兩個臥房的大客房,和我們下榻的客房沒有多大區別,我在黑暗中向丹尼打了個手勢,我們分頭向兩邊的臥房摸去,如果凝雪正在休息,我會用一些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藥物使她立即昏睡過去。這種藥物類似于中國古代的迷香,只需要指甲蓋那么大的一小點,在輕輕彈到她的鼻孔里之后,就能讓她安靜地睡上十幾個小時。配制這種藥物的成分也極其容易獲得,在普通的藥店里就可以買到,我在從國會山回來的路上已經讓丹尼帶路,在華盛頓唐人街的一家中藥店里買到了。

我躡手躡腳地潛進左邊臥室的旁邊,輕輕地將房門推開了一條小縫,探頭向里張望,從臥室窗臺上透進來的微弱燈光正好投射在寬大柔軟的床鋪上,不用仔細辨認,床上整潔的被褥方方正正地疊放著,并沒有人躺在上面。

我環視了一圈臥室,除了造型華貴的衣架和櫥子外,房間里并沒有其他東西。但是很奇怪,當轉頭向外走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在背后看著我。

這使我再度轉了回來,并猛地按亮了房間里的燈,明亮的燈光更顯出了房間的空曠和靜謐,我在房間里仔細尋找著,只要是任何能夠藏下一個人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可是屋里并沒有人!

這時,大廳里的燈也被打開了,明亮的燈光驅散了房間的黑暗,丹尼斜倚在房門邊道:“是的,她果然沒有回來!”

我點了點頭,又轉身向外走去,可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并沒有因為明亮的燈光而消失,我再次轉過來,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丹尼詫異地問道:“你怎么了?”

我微微笑了笑,道:“我怎么老是覺得有人盯著咱們!”

丹尼環視了一圈,調侃道:“那是因為你心里有鬼,我感覺很好啊,你就想著自己是在為那位美女看家就是了!”

“行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別真的被人撞見了!”

丹尼點了點頭,于是我們開始了今天的行動。

先對屋里的擺設進行檢查,丹尼跟著我從一間屋子搜索到另外一間屋子,因為他不知道我尋找的目標是什么,所以只好跟在我后面。其實我也不能確定那會是一件什么東西,說是搜尋,其實是在漫無目的地查找,查找一切奇怪的東西。就這樣一間接一間地找過去,我們翻箱倒柜地尋找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除了有幾件女士穿的衣服和我們房間的不同之外,其他的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丹尼看著我認真的樣子,不停地問:“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無法確切地回答他這個問題,只能隨口答著:“不知道!”

到了最后,丹尼已經放棄了,蹺著腿悠閑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我忙活,又過了十幾分鐘,當我一無所獲地站到丹尼面前,他半開玩笑地道:“找到什么寶貝了?”

我搬過一把椅子“咚”的一聲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沒好氣地道:“我找到一根香蕉!”

“什么香蕉?”丹尼吃驚地問我,也許是看到我臉上的神色是在故意拿他開玩笑,才道,“那你自己好好留著吧!”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最好將地毯卷起來,仔細搜尋一下地面,看看有沒有地下室什么的?”

“那簡直是徒勞的!”丹尼沮喪著臉說,“如果有的話,那位美女應該早就找到了,怎么會留給我們來發現?說到這里,我突然有個問題,這位美女為什么今天沒有回來?她是偶爾今天不在,還是一直不住在這里?”

我搖了搖頭,道:“這你得去問她,我回答不了!”

“也許她是跟自己的白馬王子約會去了!”丹尼笑著說。

“行了!”我站起來道,“趕快行動,你難道想在這里過夜不成?”

“如果她在的話,我倒是十分樂意!”丹尼又笑道,“她長得真是太漂亮了,比鞏俐還要有氣質!”

要揭開地毯十分不容易,這就牽扯到要挪動房間里的許多家具,好在丹尼人高馬大,有的是力氣,在我的幫助下,終于將地毯揭了起來,經過這么一折騰,本來整潔高雅的房間立即變得一塌糊涂,像是剛剛發生過一場十級大地震一樣。

丹尼吐著粗氣,道:“異,我覺得咱們是在白費功夫,你的這些怪異行為到底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我笑道:“那么,羅克的行為又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丹尼微微聳了聳肩膀算作回答。

“很多看似毫無理由的事情,都有著很合理的邏輯!”我繼續說道。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看著墻角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道:“理由就在這里!”

這個小洞黑咕隆咚的,只有拳頭大小,說它是洞穴簡直有點夸大其詞,實際上做老鼠洞最為貼切。

丹尼急忙靠過來,看了一眼那個小洞,沒好氣地道:“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你就是一個神經病,咱們這么大費周折地深夜來到這里,你居然是在尋找一個老鼠洞!”他說話的語調近乎是在抗議。

“我也很奇怪,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深沉而睿智的,我說什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會將它當成老鼠洞?”

“難道它不是嗎?”丹尼辯解道。

“你憑什么說它是老鼠洞?”我反問道。

“那你憑什么說它不是?”丹尼反問道。

“很簡單,這個洞穴圓轉平滑,如果你用尺子量一下的話,它肯定會是一個正圓的洞口,而且,周圍沒有土壤,難道美國的老鼠會如此聰明?”我譏笑道。

丹尼聽我說完,也俯下了身子,用中指為圓心圍著小洞轉了一圈。我沒有想到他碩大的手掌居然會做這種靈巧的動作,畫的圓形竟也如此中規中矩。他畫完以后抬起頭來,詫異地道:“真的很規則!”

“我想這應該是用特殊的射線或者儀器打出來的!”

丹尼急躁的情緒立即平穩了下來,雙眼又恢復了犀利,道:“MONUS!”

我點了點頭:“這很有可能正是他們的杰作!”

“可是這個洞穴能做什么呢?羅克難道不是人,可以通過這個窄小的洞穴鉆進去?”丹尼疑惑不解地苦笑道。

我從兜里掏出小型礦燈,順著洞口向下照了照,那是一條斜向下直直延伸的洞穴,燈光發射出一束略呈霧氣的光線,在十幾米處慢慢隱入黑暗里。

“洞口不是被堵上的,而是一直保持這種大小,不知道有多深!”我皺著眉頭道。

丹尼搖了搖頭:“我們無法爬進去,任何人都無法爬進去,如果這是羅克來此地的原因,那這個洞穴有什么作用呢?”

我沉吟了一會兒,道:“丹尼,你在華盛頓有沒有很要好的朋友?”

丹尼瞄了我一眼道:“什么意思?”

“如果有的話,請他馬上去買一個遙控車過來,越小越好!”

丹尼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眼睛放出了閃閃的光彩,道:“有,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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