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楊梓萱自己多么成熟,只是因為她從小到大跟著父親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家伙,那些男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掃一眼差不多就能明白。
然后她就想起了陳軒,好奇把他翻了出來后,發(fā)現(xiàn)這家伙頭像是個戴著黑禮帽、墨鏡而一頭卷發(fā)的吉他手,朋友圈是空的,QQ空間也是空的,整個人在網(wǎng)絡(luò)上完全“無跡可尋”。
點開聊天框,楊梓萱看到了陳軒之前和自己說起去廢棄車間直播的事——她愣了一下,翻到日歷,發(fā)現(xiàn)再過幾天就是17號中元節(jié)了,這不就是“鬼節(jié)”么?
如果“鬼節(jié)”去那種地方“尋鬼”,恐怕直播效果肯定不錯吧…
但這也太tm作死了,楊梓萱光是想象一下,就嚇得渾身打了個機靈。
不過緊接著楊梓萱想起陳軒的“本領(lǐng)”:既然他能看到鬼,那如果能確認這片地方?jīng)]有鬼再去直播…
好像這樣想想,也能接受了?
畢竟有他確認沒鬼,心里踏實,撐死就是地方黑一些,而且怎么也是兩個人…不對,兩個人不夠,真要直播的話,自己一定要叫上廠里的保安們在不遠處守著壯膽!
這樣一想,似乎“直播”計劃就變得可行了?
楊梓萱眨眨眼,隨后立刻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陳軒。
而后者剛結(jié)束又一天的跑中介看房之旅,剛幫母親捏了捏肩膀,他看到信息后回復(fù):“確認沒鬼?嗯,這個我可以去看看?!?
“那咱們就到時候單純探索一下,然后下播就是了,沒問題吧?”
“就是探索一圈?那費不了幾分鐘啊,拿著手電轉(zhuǎn)一圈估計就結(jié)束了,這樣是不是效果不好?”
陳軒倒是站在觀看者的角度想了想:“我看一般這種節(jié)目,都是就像電影一樣,不都得搞點情節(jié)出來,觀眾才更買賬么?”
楊梓萱聽后表情詭異:“搞情節(jié)?搞、搞什么情節(jié)?”
閱片量不低的她,莫名聯(lián)想到一些奇怪的電影上去了…
陳軒渾然不知,繼續(xù)道:“就是鬼片里常有的那種,比如說什么門突然關(guān)上,然后什么東西自己挪動了一段距離之類的,也不對——好像這種事情得配上BGM才有效果?”
“哦哦,這種情節(jié)?。 ?
楊梓萱摸了摸有些發(fā)燙的耳朵,慶幸自己現(xiàn)在是在打字而不是面對面聊天:“BGM肯定不現(xiàn)實,不過這么做的確可以啊,咱們可以演練一下,然后到時候我尖叫幾聲,是不是會很有效果?”
然后她又覺得好玩兒:“哈哈哈,這是不是就和演戲一樣了?”
“其實就是演戲。一般電視臺的綜藝節(jié)目,哪怕是直播的節(jié)目,也都是有劇本的,咱們這么做,應(yīng)該算是基本操作吧?!?
陳軒以前站在電視臺的錄播室呆過,也看過那種大火的網(wǎng)絡(luò)綜藝戶外拍攝現(xiàn)場,無論這些綜藝和訪談看上去多么自然,其實背后都是拿著劇本,甚至有導(dǎo)演和劇組成員現(xiàn)場指導(dǎo)演戲的。
如今稍微火爆點的“直播”,基本都有類似的操作手法,找“托兒”或提前策劃是正常操作,不違法也不違規(guī)。
楊梓萱原本還害怕的不行,但和陳軒商量這么一會兒,卻是莫名有了躍躍欲試的沖動——愿意開直播的女生本身就有一定的表演欲,她歷來不是個怯場的女孩兒,想到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自己演這種“恐怖直播”把觀眾嚇得半死,她不由得抱著手機“嘿嘿嘿”的傻樂起來,讓一旁走進屋的母親張怡頗為奇怪:“萱萱,笑什么呢?”
“哈哈,網(wǎng)上看到的搞笑圖。”
楊梓萱撒謊經(jīng)驗可比陳軒豐富多了,張口就來。
“少看手機,一暑假凈抱著手機看了?!?
“知道啦,媽,我這不正在找事情干么…”
解釋幾句后,她跑回了自己的臥室,繼續(xù)和陳軒開始了初步策劃——不過說著說著,陳軒忽然道:“我倒是想起個事,鬼其實是會對電路造成一定影響的,你知道吧?”
楊梓萱:“???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嗎?”
她配了個熊貓表情,下面一行字“我看你他媽就是在為難我胖虎”。
“不好意思,”陳軒趕緊打字:“我是想說,好多電影里鬧鬼的時候,燈會閃爍,或者電子用品會出現(xiàn)故障之類的,其實這是真的。”
楊梓萱張大嘴巴,頓時感覺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真有這事?”
“有,所以我想著咱們可以制作一種工具,說是用來抓鬼的,一旦碰到鬼,就能起反應(yīng)的那種…”
楊梓萱一直聊到外面天都黑了才回過神,此時她手旁已經(jīng)拿個筆記本記錄了很多想法和步驟,要不是陳軒提醒她該吃飯了,估計自己還會繼續(xù)聊下去。
暫停聊天的她抱著筆記本看了許久,接到保姆準(zhǔn)備吃晚飯的通知信息后,她一邊琢磨一邊下樓,被父母盯著看了半天后才反應(yīng)過來:“咋了?”
“這一暑假,第一次看你認真琢磨事,說說…談戀愛了?”
“沒,就是想著直播的事情呢?!?
一聽這個父母都是沒了興趣,倒是張怡問了句:“怎么,這次要去什么地方?”
“和陳軒約著一起直播,在戶外,到時候我還得請您安排嚴(yán)叔叔他們跟我一起,肯定會注意安全的。”
她沒說地點,但有這個態(tài)度,楊天明臉色倒是好了一些。只是兩位家長對視一眼,張怡問道:“你跟陳軒關(guān)系不錯?”
楊梓萱一聽哪里不知道什么意思,擺擺手,大方回答道:“他一直挺靦腆的,我倒是覺得他還行,再接觸接觸唄…”
一般家庭聊起這個話題,當(dāng)兒女的多半都會窘迫或不習(xí)慣。但楊天明的教育方式明顯比陳解放高明得多,對女兒這方面從來不給予壓力,而是沒事就站在男人的角度給她講解男人常用的那些“泡妞套路”是怎么回事——這是為了怕女兒被那些花言巧語的家伙輕易騙去,結(jié)果好像用力過猛,導(dǎo)致楊梓萱懂得太多了以后,反而對那些搭訕者沒興趣了。
畢竟大學(xué)里那些小年輕,套路都稚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