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差不多看了將近一上午就了解了大概。盲文比漢字還要簡單一點,不過如果真刻書出來確實麻煩,起碼紙質需要很硬才能做出那種凹凸不平的感覺。
其實對叮當許諾會找到老人與海,張亮就提前想好了,自己可以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出來再送給叮當。
其實張亮是想給叮當讀的,不過想到強子今天陰沉的那張臉,就打消了心里那一點情愫。
中午生意格外的紅火,大多學生這個時候才起床,要不就是學習剛剛回來,或者吃完飯后回宿舍的。不管怎么樣,來一個水果也是蠻好的。
尤其是很多男男女女的情侶,又是剛剛開學,小別勝新婚,兩個月的分離非但沒有讓彼此距離遠了,反倒是彼此你儂我儂互相依偎,這個給另一個喂著香蕉,另一個給這一個剝葡萄。
在林間小道中軋馬路吃著水果,講述著相思之情,離別之苦,嘰嘰喳喳。
強子看著這群學生又想到叮當,心里有些發酸。
“叮當,明天不去賣蘋果了,帶你去醫院看看。”,強子趁著閑工夫對叮當說。
“強子哥,以前不是看過么?醫生說視網膜剝落了看不好得,白花冤枉錢。”,叮當笑著,心里甜甜的。
張亮中午要給叮當和強子送飯。
兩碗大牛肉面,強子吃得津津有味。
張亮開口了“還是去看看得好,我聽說大城市的醫生和小城市的不一樣。”
叮當吸溜著面條,湯汁濺到嘴角,強子用手給她抹下來。繼續低頭吃面,張亮見怪不怪。
“哪里不一樣,都是要花很多錢。”,叮當嘟著嘴,感覺一片牛肉,著急得放入嘴中。
“怎么一樣?聽亮子的,以前去檢查又不是我陪著你的,這次我和你亮子哥一起陪著你,咱又有錢對不對,怎么看不好。“強子想著明天如果進不了學校就直接去醫院給叮當看看眼睛。
強子想讓叮當健全而體面地活著,起碼有一天離開了自己也能獨立生活。
“行吧,亮子哥也一定要來。”,叮當怕強子一個人吃虧,去醫院有張亮這個大學生在還是安穩一些。
“好,明天我也沒有課。”,張亮就答應了。
快晚上的時候,保安來了。
張亮掏出來學生證,保安說“對不起,同學,學校不允許在學校里面非法經營。”
什么叫非法經營?沒有在學校有店鋪,沒有在工商申請營業執照都算作非法經營。
強子還想講道理,看到遠遠地盯著自己的那個超市老板就把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對不住哎,兄弟,辛苦你們了。我們這就走。
保安沒少吃強子的水果,所以也沒有來橫地強行收強子攤位,而是在一邊等著,緊盯住強子不允許他在進行交易。
強子也沒辦法,把剩下的水果搬上車,就帶著張亮和叮當出了校園。
超市那個老板自然是龍哥,給這些保安一人一盒中華,還有一瓶二鍋頭。
這事情對于龍哥算是完結了。
就是惱火這一個瞎子一個刀疤臉這些天斷了自己多少錢的生意?
強子收拾好,“既然不做生意了,咱們現在就去看眼睛吧。”
“強子哥,醫院現在都關門了。”,張亮說道,心里想著自己可能以后再也沒有錢賺了。生活又要陷入困境,有些發愁。
“那行吧,我一會兒出去辦點事,你在家陪叮當一會兒。”,強子不太放心叮當一個人在家。
“強子哥,你要干什么?”叮當語氣里滿滿都是質疑。
“我去出去溜達溜達。”,強子的語氣半是猶豫。
“強子哥,我們剛剛安定下來,不要去惹事好不好?”,叮當求著強子。
“傻叮當,我當然知道,我就去附近其他學校轉轉,這個學校不行,我再去別得學校還不行嗎?怎么會做傻事?”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嗯嗯,知道了。”,強子拿起來三輪車鑰匙就出門了。
在樓梯里面還找了一根鐵棒,放到三輪車后面的斗中。
張亮第一次到強子租的小家中來,房子很小,是一間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但是居然有粉紅色的墻紙在周圍貼著,還有兩株吊蘭,一個小小的書架放在客廳,還有一個很小的半自動洗衣機,看著像是二手貨,表面的漆都剝落下來。
“叮當,你喜歡粉紅色啊?”,張亮好奇地問。
“啊?”,叮當不解地啊了一聲。
張亮才想到叮當看不到,又怎么知道這房子的布置?不過看到這些張亮心里對強子又敬佩了幾分,強子一直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看待叮當,雖說叮當看不見,但還是會把家里布置成一個小女生喜歡的樣子,雖說簡陋但是透著家的溫馨。
“亮子哥,你喝水不?我去給你倒水。”,叮當摸著一根紅色的線起身。
這時候張亮才注意到屋子中都是這種結實的線懸著,用細線吊在天花板上,或者綁在兩個物體上。有的線通往廁所馬桶,有的通向洗漱臺,有的通向洗衣機,有的通向廚房。
通向廚房的線還會伸出一些分支,通過這些叮當可以摸著就很容易的找到涼白開在哪里。
而這些線所在的路上被清理地干干凈凈。
張亮喝著叮當端來的水,臉色潮紅,自己比不上強子。
若是自己哪一天陪伴著叮當絕非有這么細致,這么認真。
茶幾上面有一些紙盒子,張亮心里生出一個想法。
“亮子哥,你給我講講你們學校好不好?或者講講你看過的書。”
“福爾摩斯你看過沒有?”
叮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眨著灰蒙蒙的眼睛,“沒看過,亮子哥,福爾摩斯是啥?”
張亮拿起來一張紙板,剪成一小片,拿起來一個錐子在紙板上捅出來一個個圓圓的小洞。
就像寫盲文一樣。張亮的記憶力很強,二十六的字母怎么要盲文表示記得很清楚。
一邊講一邊開始在紙板上刻著“字”
叮當聽著張亮講得心驚膽跳,橘子殺人事件,火柴人事件,還有各種各樣的案件驚心動魄。第一次接觸這些故事,仿佛給這個小女生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漸漸聽得入迷。
此時強子直接開著三輪去了棋牌室,打聽好了那個所謂龍哥地經常在這里出現。
剛剛準備走下三輪車,遠遠地看到一個人走向這里,很遠的地方還和龍哥有說又笑。
心里一緊張,把鐵棍掉在地上,開著三輪車一溜煙溜走了,沒敢挑事,一刻也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