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不知道元柯和景辰的過往,一心以為皇上是真的喜歡元柯。“希望吧!”元柯不愿多說,她剛剛確實飲了兩杯酒,眼下竟是有些暈乎乎,被冷風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誰!”身后的腳步聲,讓元柯一瞬間轉身。
“是我。”威嚴的聲音,元柯已知是誰。“情兒拜見爹爹!”元柯彎腰。“起來吧,你現在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不用這樣行禮了。”
烏越言語里似乎藏著什么。元柯也更加的謹慎。“爹爹說得什么話,女兒再是皇上的妃子,也是您的女兒,禮不可廢,何況現在沒有外人。
女兒定然是要行禮的。”元柯始終沒有起身,她戒備最低的時候最是不愿意面對自己的敵人。“起來吧,情兒,你確實是按爹爹說得話做的嗎?”
烏越藏在陰影里的一張臉,讓元柯生出無限遐想。這烏越又想干什么。“當然,爹爹教誨,女兒不敢忘記。”
元柯再次俯身。“真的嗎?你真的什么都做了嗎?情兒啊,爹今日才知,皇上遲遲不肯封你,不是因為你的計策,而是因為你拒絕侍寢,是嗎?”
突然嚴肅的話,讓元柯一時間忘了回答,她實在沒有想到景辰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烏越。難道她要被暴露了嗎?有些緊張的看著烏越,不知如何回答。
“唉,情兒,爹爹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孔尚書的長子孔林,可是你看看,他能有什么出息,你跟著他,只會受苦,又何必還要為他守身如玉,你這樣,皇上該怎么看你!情兒,爹爹是為你好,你不要再想著那個沒有用的東西了。”
元柯突然明白了,也是松了一口氣,原烏越以為她不肯侍寢是因為孔林,這倒是個好理由。“爹爹,情兒知道,只是情兒還需要時間!你也知道情兒與他一起長大,一直想著是要嫁給他的,這今日,突然讓情兒一些感觸罷了。爹爹放心,女兒現在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不會再想著別人了。”
元柯裝作一臉失落的樣子,倒是讓烏越更加相信了幾分。“情兒,你沒有騙爹爹吧!你今晚會侍寢嗎?”
烏越的咄咄逼人,讓元柯一時間憋紅了臉。“哈哈哈,爹爹看你這樣子,想來也是會的,哈哈哈,好,你這樣爹爹就放心了!”烏越離開,元柯都沒有反應過來,她這個樣子,是什么樣子!
“冬梅,我剛剛什么樣子!”元柯不解。“冬梅看著娘娘是少女懷春了,害羞的臉都紅了。”冬梅嬉笑著說到。
“你以為我是害羞!”
“娘娘難道不是嗎?”元柯這才明白過來,想來烏越也是這樣想的。這樣也好,省去了她很多的麻煩。
“走吧,天冷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娘娘,今天晚上皇上應該會過來吧……”元柯回到宮宴之時,已然沒有了人,只有景辰趴在桌子上,想必是喝多了。元柯本想著她退下就好,這里一會兒劉總管必然會看見的。“柯兒……”
一聲呢喃,元柯情不自禁的停留。
“怎么了?娘娘!”冬梅看著元柯,不知停下來是為何。“罷了,你先回去吧!本宮隨后就回!”
冬梅看了一眼,心下也不多說什么,喊了聲告退,便離開了。整個大殿就剩下了元柯和景辰兩人。
“皇上?”元柯輕輕的搖晃著。“柯兒……”元柯皺起眉頭。“皇上,元柯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再執著。”
不顧景辰的掙扎,元柯硬生生的拖著他坐好,又喂了茶水。“娘娘萬安!”劉總管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元柯在喂著景辰喝東西。
“皇上喝醉了,本宮喂他一些茶水,醒酒,你把皇上帶回去吧!好生休息!”元柯擦拭完景辰的嘴角,這才看著劉總管把人背著上了轎子。
景辰,我知你心意,奈何國仇家恨,我不能把實話告知與你,如果我之后報了仇,定然會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與你,希望,希望我們還能堅持到最后……一地的婆娑,誰知了誰的心。第二日,元柯起了個大早,今日想必會有很多人過來吧!
“娘娘,你怎起這般早!天微微亮,您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冬梅看著元柯眼睛下面的烏青,有些心疼的說著。
“算了,去拿水來洗漱吧!今日你且注意著。”元柯叮囑道,她被封情妃,四大妃之一,想必很多人都是恨她入骨,如果她現在不小心一點,之后怕才是會步步維艱。元柯由著冬梅伺候傳了青色紗衣,元柯突然才想起,似乎她搬過來這衣柜里準備的全都是青色的衣服,連一件鮮艷的都沒有。
“冬梅,過了今日,你便去宮菊殿取一些鮮艷的衣服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已經年過半百,連一些女兒家顏色的衣服都沒有。”
元柯說完,她原來在元家的時候,素愛穿素衣,這些青色雖是很少穿,卻也合了她的胃口,只是這重活一世,元柯覺得她也不應該這樣沉悶枯燥。
“是,娘娘,那這件衣服要不要換下來,奴婢想著昨日里娘娘就是這身衣服,未免讓人笑話了去,我看著那里還有一件雪紡的紗衣,娘娘要不要試試?”冬梅連忙取了過來,臉上的欣喜擋都擋不住。
“冬梅,本宮看著你心情不錯?可是發生了什么好玩兒的事情?”元柯隨口一問,挑起冬梅手里的衣服,示意她換下來。
“回娘娘,這倒是沒有,只是冬梅素來覺得像皇宮里的娘娘都是要穿一些色彩艷麗的衣服的,這些素衣怎么能襯托出娘娘的好看呢,只是剛剛冬梅突然想到,娘娘昨日穿的素衣都甚是好看,再看看這芳華殿里,大多都是素色衣服較多,奴婢想著這些衣服應該都是皇上安排的,想來皇上也覺得娘娘是唯一把這素衣穿出味道來的人!”
冬梅說的倒是與她不謀而合,“風塵不染素羅衣”元柯心下自然是滿意的。“便穿這身吧!”元柯看著冬梅替她換上了雪紡紗衣,低頭看看,這顏色未免有些白凈,“你去取昨日衣服上的青紗,穿著倒也避免別人說了閑話。”
元柯知道規矩,今日本是應該穿些喜慶的衣服較好,只是之前沒有準備,現在一時準備也是來不及,只能先穿著應付了去。
“冬梅,你可懂得這芙蓉歸云髻?”這么多年來已經成了習慣,景辰喜歡著芙蓉歸云髻,想當年,她身邊的丫鬟必然都會梳這些的發髻,十年如一日,她竟是也沒有換過別的花樣。“娘娘,這都是很多年前流行的發髻了,現下京里早就已經不流行了,奴婢還是為您梳別的發髻吧!”
冬梅未曾這樣服侍過人,這些貼身的發髻自然是會的很少。
“不用了,本宮身邊也不能只有你這樣一個丫鬟,你先去吧!”
元柯轉身,一頭青絲傾瀉而下,自己動手做起了這芙蓉歸云髻。用完了早膳,元柯便差人在園子里擺了桌椅,泡上茶葉。
等著人來。“喲,妹妹這是在等著姐姐來嘛!”
聽聲音,元柯也知道是誰。
“姐姐說的不錯,今日妹妹起來便聽見這屋檐外頭喜鵲叫個不停,想著今日定是要有貴客來,姐姐雖然當不起貴客,貴還是當的起的。”元柯沒有起身,她們互相看不順眼,自然不用這些東西。
“妹妹好大的架子,想起往日來,還是奴婢之時啊,見了本宮都是要跪下來行那卑賤之禮的,不曾想今日竟也能有這般的翻身,這不便數落起姐姐來了。”
斕妃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烏情兒能有今日也算是料到,前朝和后宮息息相關,爹爹早已經提醒過她,不能與烏情兒太過為難,只是只要想到烏情兒曾經只是個服侍她的奴婢,她怎么都拉不下臉來。
“姐姐這話說得可不對,翻身,是咸魚翻身,妹妹就算剛剛進宮不受皇上寵愛,再不濟爹爹也是個丞相,封妃這些是早晚的事情,姐姐不會不知道,姐姐姐就不同,妹妹實在欽佩,進宮三年,便生生讓柏相從一個大夫坐了啞相,要說翻身,姐姐這才是大翻身。”
元柯今日心情不錯,就有人想來看她的熱鬧了,之前身份不在那里,元柯才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受著,現在定然是不可能的。“你!呵呵,姐姐倒是從來沒有發現妹妹口才竟也這般好,難怪烏丞相穩居相位,無人可以撼動呢!”斕妃恨恨的說著,在元柯這里已然落了下風。
“多謝姐姐夸獎,柏相也不差,爹爹當日只是小小提拔,不曾想今日竟能有如此之大的造詣,想必爹爹心里也是欣慰的。”
元柯只知道當日害了他們一家人的還有一個姓柏的大夫,她這些日子也打聽了宮里貴人們的家室,這唯一一個姓柏的就是眼前的斕妃,元柯只能稍作試探。“哼,這倒是真的,爹爹能有如此造詣,甚至更高還有賴于當年丞相的提拔呢,否則怎么也不可能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