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兒離開血楓林后,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她想順著他的足跡慢慢走回去,反正家中還有王子文和孫八角,雖然有些不靠譜,如果有什么緊急的事情,曹判官早就派人來通知自己了,所以她并不著急回去。
黎明將近,趙云兒來到了那座古鎮,雖說已是五月份的天氣,但是,山區還是有些微微發涼,街道上空無一人,就是鬼影也沒有一個,這個時間點對于山區的人來說還在睡夢中。
趙云兒走得有些累了,撿了一處算是干凈的青石上面坐了下來,她想等天亮了好好在這個古鎮游玩一番,分離,讓她的身心已經有些疲憊。
就在此時,街道的東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向趙云兒這邊走來,他身上的氣息很弱,弱得即使是如果不刻意的去感受的話也發現不了。
待他走近,一個弱小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了趙云兒的面前,即使是面對面的站著,他的氣息依舊很微弱。
他身上的灰色衣服幾乎破爛不堪,他的衣領上和帽子上的那一抹紅色十分的醒目,紅色的領章和紅色的五角星,趙云兒認得這是紅軍的衣服,他的身后還背著一桿相對久遠的步槍,趙云兒雖說不喜歡戰爭片,可是她認得那桿槍-----漢陽造。
他微微睜開眼睛,看了趙云兒一眼,發出一聲稚嫩的聲音:“您是鬼差。”
趙云兒站起身,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他的身體忽然搖晃了幾下一個不穩斜倒在地,趙云兒冷不防沒有扶住他。
趙云兒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沒有任何回應,看他的樣貌,他犧牲的時候年齡絕對沒有超過17歲,沒有任何遲疑,趙云兒解下拘魂袋打開將他收到了里面,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遇見,也許過不了今日他就會魂飛魄散,也許對于他來說命運早已注定。
17歲,對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來說有很多種的選擇,可是對于他來說,17歲卻不得不扛起槍保家衛國。
天亮之前,趙云兒找了鎮上一家還算是整潔的旅館,要了一間僻靜的房間,幸好這里不需要身份證,要不趙云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趙云兒將屋內的窗簾都拉了起來,這樣是為了遮擋陽光,趙云兒解下拘魂袋放在了床頭,這個時候他還是待在拘魂袋中為好,迷迷糊糊中,趙云兒瞇上了眼睛。
夜幕降臨的時候,趙云兒是被叫醒的,屋內出現了兩個人,準確的來說是冥府的鬼差,一個牛頭一個馬面。
“將面具摘下來吧,”趙云兒揉了揉眼睛,隨口說道。
牛頭和馬面將面具摘下,一男一女出現在趙云兒的面前,男的長得雄壯魁梧,女的長相嬌美,身姿豐美,牛頭馬面的標配。
“說吧,找我何事,”趙云兒起身,極不情愿的說道,雖說都是同行,但是對于打擾自己美夢的人來說趙云兒有些不悅。
“你是趙云兒吧,我們是本地區的鬼差,是來帶他走的,”牛頭直接說道。
“誰,”趙云兒明知故問。
“就是你拘魂袋中的那個亡魂,”牛頭指了指趙云兒床頭的拘魂袋說道。
“你們回去吧,我將他帶回冥府就行了,”趙云兒將屋內的燈打開,房間瞬間亮了起來,并將門打開下起了逐客令。
“我知道你是冥府的第一位女裁縫,可是這不在你的權限范圍,希望你不讓我難做?!迸n^并沒有因為趙云兒的逐客令而生氣,反而以一種傲慢的姿態看著趙云兒。
趙云兒哼了一聲,她最看不慣的是在自己面前臭顯擺的人,:“不好意思,他,你不能帶走,”
看到趙云兒如此對自己的態度,牛頭氣得面紅耳赤,厲聲喝道:“趙云兒,我敬你是冥府的第一位女裁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妨礙公務,你吃醉不起?!?
他之所以這樣和趙云兒說話,那是因為他的資歷比趙云兒老,自己在這一地區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更重要的是他和上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也告訴你,今天就是判官來了,你也不能將他帶走,他是我的,”把趙云兒惹急了,就是曹判官都沒面,何況只是一個牛頭。
“大家都是為冥府辦事,何必傷了和氣,”馬面一看事情無法妥協,站起來做和事老。
牛頭那理這些,正要上前抓趙云兒床頭的拘魂袋,可是,此時一道黑影閃過擋在了他的面前,不是別人,正是趙云兒腰間那條拘魂鎖。
牛頭沒有來得及看清,伸手將擋在身前的拘魂鎖抓在了手中,下一秒后悔的機會都沒有,他的手滋滋的冒著肉香的味道,臉型因為極度的疼痛都扭曲變形了。
因為都來自冥府,拘魂鎖并沒有過分的為難他,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牛頭,即使是判官,拘魂鎖也是他不可逾越的存在。
“拘魂鎖,”馬面驚恐的說道,她見過拘魂鎖的威力,所以印象深刻,不過她不明白,冥府傳說中的四條拘魂鎖眼前的這位為什么會有一條,論資排輩也輪不上這個到冥府還沒有一年的她身上,即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判官也沒有資格。
牛頭聽馬面驚恐的聲音,立即往后閃了幾步,驚恐的望著趙云兒:“你為何有拘魂鎖?!?
“少臣哥哥給的,有意見么,”趙云兒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看著他說道。
“少臣,”牛頭仔細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名字,忽然,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事實擺在了他的眼前,除了冥王,這個名字在他們鬼差的面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的嘴里被無形的東西塞滿,驚恐的看著趙云兒,慢慢的單膝跪在了趙云兒的面前,雖說有些不情愿,可是這條拘魂鎖確實是那位大人的。
馬面看牛頭如此的敬畏,也順勢單膝跪在了趙云兒的面前,雖說有些想不通和想不明,還是臣服在了她的面前。
“對于他,你還有什么意見么,”趙云兒俯視看著馬面問道,趙云兒內心感覺爽到了極點,原來被人恭維是如此的爽。
“大人,對不起,您自便,”牛頭驚恐的看著趙云兒。
“那就好,希望此事爛在你們的肚子里,明白么,”趙云兒學著曹判官打著官腔說道。
“明白,大人,以后有什么是用得著小的,大人盡管吩咐,”牛頭嚇成這樣還不忘拍馬屁,真是可敬。
“走吧,”
“等等,”
“大人還有何吩咐,”牛頭恭敬的問道。
“這些你拿著,”趙云兒從衣兜里拿出五萬塊錢遞給了牛頭。
牛頭看著趙云兒手中的五疊錢,兩眼立刻放光,不過沒有伸手去接,現在就是給他兩個膽他也不敢伸手。
“拿著吧,以后還有麻煩你的時候,”趙云兒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趙云兒知道錢的好處所以才會多此一舉。
“多謝大人,”牛頭雙手顫抖著接過趙云兒手中的錢。
“走吧,記住我的話?!壁w云兒說道。
“是,大人”
牛頭和馬面像似得到特赦令一般立即消失不見了。
“哥,那位大人的拘魂鎖怎么在她的手中,”走在荒郊野外的泥濘的小島上,馬面問道。
“誰會知道,”牛頭輕嘆一聲,道盡了無奈,雖說在冥府自己也算是關系戶了,可是在冥府百余年不過還是一個跑腿的鬼差,而她才來不到一年,竟有如此機緣,他感到自己前途黯淡無光,想想,當初還不如一碗孟婆湯來世輪回更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