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極速下落，臉色有點慘白的白以歌兩眼一黑，她隨即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旁沈宴低頭在口袋里找著什么。

沈宴修長而又白皙的手在白以歌面前攤開，掌心躺著的是一顆奶糖。

“謝謝。”白以歌接過糖，剝開糖紙，糖入口即甜。

唔，是錯覺嗎？她怎么覺得這顆糖比自己在超市買的糖都要甜？

白以歌特意把糖紙的內側留到了千紙鶴的內部，三兩下一只小千紙鶴就折成了。

“喏，謝謝你的糖。”白以歌把大白兔牌千紙鶴遞給了沈宴。

沈宴愣了一下，接過了千紙鶴。

“叮”地一聲，電梯門就響了，底樓到了。

兩人匆匆道別之后就各自投入了車水馬龍之中，奔向了城市的不同方向。

在物欲極度膨脹的信息時代，只要你那顆位于胸腔內、膈肌的上方、二肺之間的東西變得堅硬無比，就不會再輕易受傷。

一路無言，白以歌到達藍旗工作室所在的寫字樓樓下時不過八點。

打開藍旗工作室的第一道門前，白以歌深吸了一口氣。

你可以直面傷害之源的！——白以歌在心底為自己打氣。

白以歌面無表情地推開了藍旗工作室的大門，沒想到黃允就在前臺坐著。

“好久不見。”黃允一副往事如煙風輕云淡的樣子，仿佛，白以歌被偷走的一年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一樣。

“時代在變了啊，曾經…”看到白以歌不為所動，黃允擺出一副要和白以歌談天說地的樣子。

“打住。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這里不是來和你敘舊的。”白以歌打斷的黃允的話。

“小歌啊，去年發生的事情都是誤會…”黃允還要解釋什么。

“一碼歸一碼，公私我還是分得清的。”白以歌不顧這是否禮貌，連續打斷了黃允的兩句話，她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一定要先聊私事的話，請允許我用幾個問句來表明我的態度。”她顯得很不耐煩。

“孩子生下來了嗎？女方家人安撫了嗎？最重要一點，憑什么女方生子，你的現任要我一個‘前任’負責？帶女方去看腦子了嗎？哦，還有一句，既然給我送了花圈送了遺照，女方家人什么時候給我安排一下火葬場啊？”白以歌曾經為了走捷徑討回她原本應得的工資，答應黃允裝他女友走個過場，沒想到她錢還沒拿到，反而被這兇悍的女方反咬一口。

“還在生氣啊？”黃允這五個字油膩得很，差點讓白以歌把早飯吐了出來，哦，差點忘了自己好像沒有吃早飯，那就是隔夜飯吧？不不不，論程度應該是要白以歌吐去年的年夜飯。

白以歌抑制住內心想吐的沖動，繼續發表了神仙言論。

“跟他們說清楚，火葬場我要六分熟，我這人精致得很。”白以歌在直播的時候對待噴子可比這溫柔了一百倍，畢竟觀眾是衣食父母，噴子進她直播間可也是在制造熱度吧。

“還有啊，女方派水軍問我一夜多少錢的事情，你麻煩跟她講一聲，我一年前的價格是一千一夜，現在的價格是五千一夜，別問我為什么漲價了，因為時代在變化，物價在上漲，我也業務能力變強了，一個晚上能打從前兩倍的單子。”

“噗！”偷偷聽墻角聽了一半的趙遜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還好，在妹子面前維持住了風度，沒有笑出豬叫聲。

“妹子，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趙遜打趣道。

白以歌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不是，我是你爸爸。”這猶如教科書般標準的回答既點明了自己的身份，又不失了排面，值得后生學習。

“要想當我爹的人好像現在基本沒有，但是好像更多的是身負血海深仇，想要跟我拼命的人。”白以歌看趙遜衣著不凡，沒想到他也沒生氣反而接下了她的話。

“我懂嘛，奪父之仇。”白以歌接過梗，繼續道：“既然沒人想當你爹，我也不想撿個便宜兒子。”意思是想找個臺階下。

“如果我非要認這個爸爸呢？”趙遜微笑著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簽約合同，白以歌本以為他沒反應過來她的身份，原來他老早設好了圈套啊！

逐字逐句看著這份合同，白以歌心說趙遜這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既能玩梗接梗，又能放低姿態，更能神轉折提出提議，最重要地一套操作打出來還沒有像黃允那樣引起不適。

掂量著合同的含金量，白以歌打起了心頭的小算盤…

根據趙遜的輕松樣子和黃允那緊張的情況來看，趙遜這位東家絕對不知道黃白兩人的過節，那么，嘿嘿嘿…

“那我就認下你這個乖兒子咯～”白以歌笑嘻嘻地在合同的最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雙眼發光，她繼續道：“父子檔一定可以為公會創造出最大最優的收益。”

這事能成，主要還靠的是趙公子的鈔能力。

事后，每每趙公子想起這段穩中帶皮的經歷，他都會贊嘆：聽說你有你的過墻梯，而我有我的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