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門外那個女孩,臉色格外蒼白,沈宴一想到她之前的類似癥狀,便隱隱有些擔心。
“我猜,你是為異魔而來。”沈宴伸手摸了摸白以歌凌亂的頭發,眼底是無盡的溫柔。
“是,沈教授,我想知道,吸入疑似是異魔釋放出的氣體會有怎么樣的后果。”白以歌一把抓住了沈宴的手。
母親在小說中的敘述讓她很不安。因為是小說,所以她分不清什么是紀實,什么是藝術化。
“你跟我來。”白以歌看見沈宴的喉結滑動,欲言又止。
沈宴帶她進的屋子里擺滿了白以歌叫得出叫不出的儀器設備,看得她是目不暇接。
“先做一個全身檢查吧。”沈宴低頭在聯系醫學影像方面的專員。
“填一下個人信息。”這是研究所的規矩,沈宴拿出了一本登記冊。
“和常規的檢查不同,我需要做一個跟異魔有關的全身檢查。”沈宴的話不知道是在跟專員說還是在跟白以歌說。
白以歌就這樣在專員的各種提示之下做完了異魔大類的全身檢查。
等待出報告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白以歌整個人“癱”在沈宴的座椅上,沈宴則在研究白以歌帶來的病歷本和常規檢查報告。
白以歌帶來的病歷本有厚厚一疊,從四歲到二十歲,她的病史可以寫一部S城看病變遷史了。
可還別說,她一個左腿骨折就被醫生記了一整個小本本呢。
白以歌在回憶著自己從小到大有沒有得過驚世駭俗的病。有還是有的,高中時那個夏夜,她在宿舍爬著去上廁所,對,就是爬著,在地上的那種爬。
醫生當時確診說是卵巢成熟畸胎瘤,是良性腫瘤,手術摘除腫瘤就沒大問題了。
沈宴看著手里寫著確診卵巢畸胎瘤的病歷本,臉上的表情凝重。
醫生的解釋是,病理切片顯示畸胎瘤內含腦組織,她的免疫系統派白血球去攻擊畸胎瘤,但白血球不僅攻擊畸胎瘤里的大腦細胞,還攻擊大腦本身,這導致了她本身情緒大起大落,行為怪異和腦炎。
沈宴盯上了這段病史,醫生寫的病歷本來沒有任何疑點,而白以歌的新做的全身檢查成為了突破口。
研究所的儀器能夠使用特殊射線模擬異魔身上的輻射,從而找出易被激活同質化進程的細胞,評估出被測對象的易感指數。
報告表明白以歌的易感指數是98,是目前發現的最易感的對象。
而白以歌母親的經歷不得不讓沈宴有理由懷疑,她已經早在高中時候就接觸過與異魔有關的東西了。
沒有人,至少沒有易感人群會在第一次吸入異魔釋放的毒霧的時候安然無恙。
除非,通過進行那個實驗,她的易感細胞進入異質化階段了。
不可能。
唯一能夠操刀實驗的那個男人已經被指控違規操作,神秘失蹤了。
沈宴搖了搖頭,推翻了這個猜想。
“沈教授,我沒事吧?”白以歌的眼神里盈盈的是期待。
怎么辦,要跟面前的小姑娘說實話嗎?
跟她說幾年前的確診有誤,跟她講拋開母親那一層,她還是多多少少跟異魔的存在扯上了關系,讓她再也過不上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嗎?
他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