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該有的心思
- 師徒難修
- 戒斷反應.
- 2916字
- 2019-04-17 12:00:00
朝澈的房間比朝熙的大多了,抬腳進去后視野開闊,一眼望不盡所有。
房中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照耀在一張翡翠色大理石案上,案上磊著不知是哪些仙家的寶貼,還有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充滿著書卷味。
朝澈就站在那大理案的身后,手中狼毫揮動,不知道在寫什么。
“剛才站在房間外面那么久做什么。”朝澈道,手上動作未停,頭也沒抬。
“云齊不是在你這兒么,我等他出來。”朝熙隨便扯了個理由。
“他在不在,你都能進來。”朝澈放下毛筆,與朝熙對視。
朝熙默言。
朝澈走向朝熙,近身嘆氣主動道:“你實在不用如此,那狐貍的事情我確實生氣,可我真正生氣的原因是因為你為了一個外人與我言語相向。”
朝澈伸出右手拉起朝熙的左手道:“不管怎么樣,我是你哥,你有什么不高興,關起門來我們自家人想怎么吵怎么吵,下次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跟哥置氣,好嗎?”
朝熙難得沒躲開朝澈的觸碰,她心里知道這次是自己過分了,朝澈這么多年不論是在她敵視他還是不敵視他的時候都很寬恕自己了。
縱使曾經有芥蒂,朝澈在她強硬收南修為徒后還能如此軟言相說,她就算再對朝澈有意見,也得被暖化三分。
“是我讓你費心了。”朝熙低聲道,心中起了一絲自責。
“說什么呢,你是我妹妹。”朝澈摸了摸朝熙頭發,借著朝熙的左手拉入懷中擁抱。
再次聽到“妹妹”這個詞,朝熙有些失笑,她埋在朝澈肩膀中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你親妹妹,你娘和我娘她們兩個……”
朝澈出聲打斷她道:“朝熙,你就是我妹妹,不是一個母親又如何?這么些年了,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嗎?至少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你懂嗎。”
“你真不介意?”朝熙掙脫朝澈的懷抱。
“我要介意當初還能讓你安穩長大?”朝澈一副對朝熙無語的表情。
朝熙想想也是,她幼年被接回來時朝澈正四千來歲,真想欺負她一個小姑娘還不是一收拾一個準。
“說起來你就不恨我娘破壞你原本的家庭?”朝熙問。
“我當時那么大了,咱們爹什么數,我還不知道?”朝澈捏了捏朝熙的臉道:“別想了,以前我以為你是對誰都那個態度,所以哥哥沒有與你多親近交流,但是那日我看你,竟然對那只狐貍……”
“能不能不那只狐貍那只狐貍的叫,人家也是有名字的。”朝熙蹙眉。
“行吧。”朝澈無奈。
“不管怎么說,我知道我那日的舉動對朝云觀或多或少有些影響。”朝熙誠心道歉:“以后有什么我能彌補的,你盡管說。”
朝云觀能佇立千年多,一是他們兄妹二人有些實力,二是朝云觀走的是濟世的路子,所以一直備受尊重。
如今仙收妖為徒雖然不是什么特立獨行的事,但朝熙的行為對于朝云觀素白的履歷多少有些抹上一點臟污的意思,如果說她總是要收一個徒弟,還不如收贏寰。
“沒事,我在,沒人敢說什么。”朝澈道。
朝熙伸手取出數十份藥材擺在空中順勢道:“這是我從小蓮花塔里拿出來的,今日來也是為了這事,你知道我要給南修洗邪氣,有些藥材我那里沒有,想從朝云殿拿,我帶來的藥材則是為了交換,免得其他殿主該不高興了。”
朝澈聽到南修的名字,心口有些不順,卻也沒說什么,只是道:“這些藥材你拿回去吧,你想要什么去找云齊領你去拿便是,無須知會我。”
朝熙搖頭道:“我不會拿回去的,朝云觀不是你一人當家,平日我不掌權,不能幫你,但我不能讓你難做,一會我會讓云齊領我去,這些藥材我也直接放到庫房了。”
朝澈知道扭不過朝熙,不再說什么。
“這次來,還有另一件事想知會你。”朝熙繼續道。
“什么事?”
“過幾日……我想出去一趟。”
“去哪兒?是妖魔來兩界出什么事了?”朝澈關切道,他知曉目前正邪兩道大面上雖過得去,但偶爾也會有小摩擦,平時要出現這類問題,朝熙一定會出山去幫忙,這也是朝熙在仙界備受尊重的一個原因。
朝熙面對朝澈的詢問,目光閃爍道:“是出了點事。”
“問題大嗎?是小打小鬧,還是要抓誰?”朝澈問。
“沒什么,都是小事,你放心吧,我去幾日就回。”
“那除了你還有別的靠譜人也去嗎?”
“emm……少昊也去……”
“那就好,有他在我放心。”朝澈心中緩和了一下。
朝熙點頭應和,心里卻心存愧疚,事實上她并非是因妖魔二界出亂子才要走,她是想去昆侖山找雪蓮,但由于昆侖山自身的特殊性,那個地方很危險,如果她對朝澈說出真相,朝澈十有八九不會讓她去。
左右以前她也常去下界平亂,拿此事來當借口再好不過,至于順嘴說的少昊,這戰斗狂人一年中幾乎不是在殺妖的路上,就是在殺魔的路上,拎他出來當個憑證,也不算過分。
朝熙告別朝澈,換了自己需要的藥材就離開了。
朝熙不知在她離開后,朝澈房間的一角譚雨軒慢慢現行,以譚雨軒的修為,若是想不讓朝熙發現,倒也不是難事。
朝澈見譚雨軒出現,并不意外,他道:“小熙既然走了,那咱們繼續剛才的事,我想你應該有辦法不讓朝熙受到傷害,又把那只狐貍殺了吧,只要你能做到,條件任你開。”
“我是有辦法,可這辦法的代價太大,當然,我不是怕代價太大才不做,我是覺得現在一切狀況都還好,左右那只狐貍呆在這里有好幾雙眼睛盯著,他翻不出什么花樣。”譚雨軒靠墻把玩著玉簫,一身水天色青衫微微垂地,說不盡的風流寫意。
“難道你忘了三清神和那和尚說的話了?”朝澈質問,他很不喜歡譚雨軒,從他來的那天起就不喜歡,因為這個人讓他看不透,不過礙于身份他也一直沒說什么罷了。
譚雨軒輕啟淡紅的薄唇吹了下玉簫上的一粒浮灰:“你這么想殺南修,真的是因為怕他害了朝熙嗎?”
“當然。”
譚雨軒從自己玉簫上移開視線,狹長溫潤的眸子帶著洞悉人心的力量看向朝澈,有些意味深長道:“恐怕不只是這樣吧。”
朝澈眸光一閃,然后壓低聲線道:“不然呢?”
“不然?……比如說對自己親妹妹,存了什么不該有的想法。”譚雨軒嗤笑一聲。
朝澈覆手在身后的雙手一緊,他冷言道:“水神,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我亂不亂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譚雨軒一副了然的模樣:“不過你什么想法都無所謂,想必你自己也知道你們不可能。”
朝澈看向譚雨軒的眸子變得陰沉。
“不過朝熙和南修,同樣也不可能,他們是師徒,”譚雨軒無視朝澈的視線繼續說道:“所以你跟一只狐貍叫什么勁兒呢。”
“我沒跟那狐貍較勁,我是因為三清神和那個真佛……”
“是,三清神是說過一些話,可三清神也說過事在人為,那和尚也說了朝熙心里沒認輸,所以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事兒你改不了,你越想做點什么,也許這事就越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就是‘道’啊…….”譚雨軒像是在說什么真言一樣感慨。
朝澈也是修道的,他當然能明白譚雨軒在說什么,可是他就是不爽。
“你應該還不是很明白朝熙為什么對那個狐貍這么執著吧?”譚雨軒突然轉移換題。
朝澈確實不知,他挑眉問:“難道你知道?”
譚雨軒聳肩道:“我現在不知道,但我以后會知道。”
有些東西得從根兒上掐,譚雨軒非常明白這個道理,像朝澈這種動不動非要以血腥方式結尾的舉動譚雨軒就很不贊成。
“希望你知道的那天順便告訴我。”
“那我要考慮考慮。”
朝澈聽了沖譚雨軒“哼”了一聲。
“得了,你問的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告訴你你也做不了,不過我答應你,要是這狐貍干點什么,我會解決的。”譚雨軒道,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
朝澈見譚雨軒在私下里對自己總這么不重視的態度很是惱火,他對譚雨軒的背影道:“我有一件想了很久的事一直沒問你……你為什么來朝云觀?”
為什么?譚雨軒無聲笑笑,沒有回答朝澈這個問題,徑直離開了朝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