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吾山上,九溟抱著許六兒來到了山洞中,溯卿開心的迎了上來:“師父,你回來了!”
九溟將一直鬧煩不安的許六兒放在了梅花座臺上,吩咐溯卿道:“彈陰陽曲,送她回去。”溯卿領命,一曲陰陽曲,弦動水波驚。許六兒坐在梅花座臺上,沖著九溟喊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溟音哥哥!”
九溟不理她,溯卿也只是低頭彈自己的曲子,許六兒依舊不安著,時空沒有絲毫的異動……
溯卿疑惑道:“怎么回事師父?她,怎么回不去了?難道……她的時間軌道已被人占用了?”
“可是,心時空瀾生門刺客的時間軌道已經終結,她也不能再呆下去了。”九溟憂心的說著。
“不對……”九溟突然想起另一個可能……
“她的到來,很可能不是你陰陽曲出了問題,可能是時空壁壘薄弱,或者,破碎……時間軌道是生命特有的,占據她時間軌道的定是邪物。”
“什么!”溯卿大驚道!
“十萬余年,什么都舊了,仇恨卻沒有……”
“師父……您在說什么啊?”溯卿恐懼道。
許六兒看著他們兩個一問一答,完全無視自己,砸站在梅花座臺上,怒道:“到底有沒有人聽我說話,我要去找溟音哥哥!”
九溟將她從梅花座臺上抱下,許六兒推開他的胸膛,踏著水向洞口跑去,到洞口,見一線飛瀑落于深不可見的山底,仰頭,卻見霧氣彌漫,宛若仙境……
“回來。”九溟在許六兒身后說。
許六兒仍是看著洞外,不死心的找著安全的道路。
“你,不回頭看看了嗎?”九溟抬手,慢慢摘下了面具。
“不!”許六兒斬釘截鐵。
溯卿好奇的走過來,她跟隨師父千年之久,還從未見過師父的容貌,幾次想摘下他的面具,都被發現了。這次師父主動摘下面具,一定要一睹真容。
風從洞口吹來,他黑色的長發,被風拂起,不束一簪一帶,散落著發,更顯仙風傲骨。
冷久了的眉眼沒想到此時也會溫如春水。他一步向前,摟住了許六兒的腰,溯卿晚來一步,見到的,只是九溟的一個背影。她抱著虛空琴,站在原地,看著師父究竟要做什么。
許六兒再次抓傷了他的手,她如同一頭小猛獸,她轉過身,張牙舞爪的要抓向他的臉,一切的憤怒卻在轉身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抬頭,看著日思夜想的臉,淚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她撲到九溟懷里大哭起來:“溟音哥哥,我以為你死了,那么多人殺你……你的哥哥殺你,那個戴面具的人殺你……他還騙我說,我也會殺你……”
她哭著哭著覺得不對,她抬起頭,抹著眼淚,仔細的看著眼前這張臉,他與溟音別無二致,可是他一身白衣,手機還拿著那個銀色的面具……他身上有梅香……可是溟音哥哥身上的味道不是這樣的……
她欲推開九溟,誰知九溟卻握住了她的雙手,那個面具落在了水中。他坦誠的告訴許六兒說:“溟音不是我,但是,我可以是他,他,在我的身體里。”
許六兒大驚道:“你把他吃了……”
九溟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說:“不要哭了,我慢慢講給你聽,我保證,溟音他沒有死。”
許六兒收住眼淚,欲從九溟的手中抽歸自己的手,可是,他卻緊緊的握著許六兒的手不放。
九溟牽著她,向山巔飛去。
溯卿緊隨其后。
山巔之上,云霧迷蒙,極光縹緲。
溯卿跟在九溟身后,他一個側臉,映入溯卿的眼中,雖未見完全,可是那一個側臉,足夠攝人心魄,讓人見之,連呼吸都屏住了……
九溟坐在地上,拉著許六兒坐在自己的身邊,許六兒幾次三番想躲他,可是每次都被他拉的緊緊的。
“我,有這么討厭嗎?”九溟笑著問。
“你現在還沒有擺脫殺害我溟音哥哥的嫌疑!”許六兒說道。
“小丫頭,你怎認定我就是兇手?”九溟問道。
“我……我……”許六兒竟一時語塞,再也想不出理由。
九溟無聲的笑笑說:“溟音的存在是因為我,我的光魄散落二十八時空,他是我光魄一個存在,我才是這個魂魄的本體。”
許六兒頓時覺得自己的大腦容量不夠用了,她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她抬起頭看著九溟說:“這個怪力亂神的世界里,我不太懂你們的規矩。你就告訴我,溟音哥哥就是你,你就是溟音哥哥,對嗎?”
九溟聽到她淺顯粗略的總結,笑著說:“對。”
許六兒頓時安靜下來看著他,那個他,完完整整的在自己面前,沒有以往的勞累蹉跎,也沒有壓抑著的悲涼,更沒有王族子孫束縛,他就坐在自己面前,灑脫自在。
許六兒終于笑了起來,她說:“如果要離開我,千萬不要突然離開,我會瘋了似的找你,找不到,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九溟把她攬在懷里說:“以后,不會了……”
溯卿看著二人相擁,心里有點酸酸的:師父多年不見真容,我一直以為是個冷冰冰的古板大叔,沒想到竟有如此驚人的美貌。誰知,他一露真容就被這個小丫頭搶先了啊……哎,近水樓臺得不到月,只得了一盆冷水……
她捂著臉暗自嗟嘆,九溟見她問道:“溯卿?你怎么了?”
溯卿猛然抬頭,看著師父那張臉,癡癡的笑著不說話,許六兒起身跑到溯卿面前,柔柔她的臉道:“醒醒,溯卿,不許看他!”
溯卿氣鼓鼓的說:“我認識師父一千多年了,你才和他認識幾天啊?我就看!”
許六兒揚臉得意道:“以后他的時間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就可以選擇讓誰看,不讓誰看!”
九溟見兩個可愛的人在那里爭吵,他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別吵了。”九溟站起來,走到了許六兒身后,對溯卿說:“溯卿,你且守在矩吾山,我要去尾時空看看究竟出現了什么邪物。”然后他抬手摸了摸許六兒的頭說:“我與小丫頭同去。”
“不行……”溯卿握拳跺腳道,“我也要去!”
“矩吾山必須有人來守,不然這樣,我與小丫頭留下,你去尾時空一探虛實。”九溟似與她商量。
溯卿所學本領并不到家,只身前往兇險未定的尾時空怎么可能啊。她只思慮片刻,便低頭道:“你們走吧……”
九溟叮囑道:“你守在矩吾山便可,我予你梅花一片,若有人進犯矩吾山,你便以此梅花封住洞口的水簾,水簾冰封,便無人可破。”
溯卿從九溟手中領過梅花,悻悻的轉過身去,飛走了。
九溟抱著許六兒飛入極光之中。
許六兒問他:“你把溯卿一人留在那真的沒事嗎?”
“無妨,矩吾山的結界非有千年修為者不可近。”
“為什么……我可以……”許六兒疑問道。
九溟聽此心懸了起來。一念之間,兩人已落在尾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