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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離上課還有兩天的晚上,莫宇約曉涵出來走走。曉涵去了,她真的想知道莫宇究竟在想什么。

見到莫宇之后,曉涵覺得空氣非常的凝重,莫宇的表情也不輕松,而且他見到曉涵的時候根本沒有像以前那樣發出甜蜜的微笑。

“咱倆走走吧?!蹦钐嶙h說。

“好?!?

天氣很冷,莫宇的手一直縮在袖子里。曉涵想起以前很冷很冷的時候,莫宇會找借口說自己的衣服口袋太小了,要和曉涵共用她的口袋。那時候,莫宇就是春天的陽光,溫暖且柔和??山裉煸?,莫宇對自己的態度跟這冬天的寒風一樣,冷且無情。

曉涵把自己的手放進羽絨服的口袋里,她摸到了那雙剛才出門時裝進口袋里的給莫宇買的手套。曉涵的手緊緊地握著那雙手套,她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出汗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將這個禮物送出去。

兩人在操場上沉默地走了好久。路上有很多還未來得及清掃的積雪,曉涵走著走著,就不小心打了個滑,莫宇趕緊扶了她一把,并說:“小心點。”

然后似乎是為了打破這可怕的沉默,莫宇問曉涵:“曉涵,你大四的時候準備找工作呢,還是考研呢?”

“我要,應該會考研吧,我還不太確定呢?!睍院淅涞鼗卮鸬馈?

“你現在應該確定下來了,馬上就大四了,應該為畢業做打算了。”

“嗯,我知道了?!睍院幕卮饚е?,因為她不想莫宇扮演自己人生導師的角色。

然后,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會,曉涵覺得今晚很不一般,莫宇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難,或者有什么重要的話要和自己說。果然走了一段后,莫宇停下來,眼睛看著別去,對曉涵說:“曉涵,我有話對你說?!?

莫宇一開口,曉涵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她還是很平靜地說:“說啊?!?

“咱們……咱們還是分手吧。”莫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什么,你說什么?”曉涵覺得自已一定是聽錯了。

“咱們分手吧?!蹦钸@次堅決地說

“分手?干嘛要分手???”曉涵不明白,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懂事很乖巧了,怎么難道莫宇不喜歡自己了嗎?曉涵盯著的莫宇的臉,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些端倪。

可是莫宇卻把臉轉向了另一邊,他低聲說:“別問了好嗎?曉涵,真的,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難道跟我在一起你不快樂嗎?你不喜歡我了嗎?”曉涵不相信,她不相信莫宇不喜歡自己了。

“不是,曉涵?!蹦顕@了口氣說。

“那到底是為什么?”曉涵實在是不明白,既然不是不喜歡,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我……”莫宇不知道怎么說。

“你說啊,只要理由合理,就算是接受不了我也會強迫自己接受的?!?

“曉涵,你看,我現在大四下學期了,馬上就畢業了,而且畢業之后我回濱城,以后可能就在濱城生活了。可是你不一樣,你的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耽誤你。而且,兩個人在一起不單單是喜不喜歡那么簡單。”

“僅僅是因為你要畢業了嗎?在一起很復雜嗎?”曉涵不明白,難道愛情不能克服時間和地域問題嗎?

“是啊,曉涵,自從我簽了歐格集團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們的未來。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我真的不希望是因為我,讓你放棄未來的無限可能。”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你簽了工作之后就對我冷談了那么許多。是不是你從未把我考慮到你的未來生活中?那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個什么?是你分手之后用于緩解悲傷的止疼藥嗎?”曉涵有點生氣了,莫宇這么對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莫宇深深地嘆了口氣:“對不起,曉涵。”

曉涵覺得自己應該會哭出來,可是,任她自己心里再怎么傷心,此時此刻眼淚卻一滴也流不出來。她發狠似的狠狠地攥著口袋里的手套,仿佛那就是莫宇的手。

他們站在學校中心公園的亭子里,腳下踏著厚厚地積雪,曉涵心里冷,冷得要窒息過去。她不明白,莫宇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曉涵,她是一個要強的女孩,既然已經提出分手,就是沒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曉涵不會低聲下氣地請求莫宇留下來的。她抬著頭,看著莫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莫宇,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何來招惹我?”

曉涵說完這就話,轉身,離開。那瘦瘦地身影,在路燈下投射出孤單的影子。曉涵恨恨地走了幾步之后,又停下了。

她轉過身,朝著莫宇站立的地方走了回來。她快步走到莫宇跟前,從口袋里掏出那雙被自己蹂躪了一個晚上的手套,將他塞到莫宇的手里,并說:“給你。戴上它,你的手就不會那么冷了?!?

說完這句話,曉涵覺得自己的臉上滑下了兩顆淚珠。她當場就用手擦掉了:“怎么這么沒出息,難道送了手套就覺得自己特賢惠了嗎?覺得對方應該被自己感動了嗎?別做夢了,他要是真心想和你分手,才不會在乎你對他有多好。趕緊走,別讓他看了笑話?!睍院峦隂Q心后,再次轉身離開,而且這次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莫宇接過曉涵塞到手里的手套,茫然地看著曉涵再次走遠。他想追上去,抱住曉涵,對她說對不起,他還喜歡她??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還有濱城那個正等著自己的人,莫宇并沒有邁出一步。他就一個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手里拿著曉涵送給自己手套,看著曉涵離去的背影。這個背影在雪地里走得太快了,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莫宇向上前去扶她,伸出去的手卻定在空中,現在自己是什么身份?

曉涵倒地之后,本來不想莫宇來扶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把莫宇按倒在地,拳打腳腿,讓自己憋在心的氣好好地出一出。幸好莫宇沒有來,曉涵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莫宇果然不喜歡自己了?!庇谑撬痤^看看周圍沒有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自己的形象問題),趕緊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頓了一下,想要回頭卻沒有勇氣再回頭。她怕,怕自己回頭之后看不到莫宇的身影,怕自己回頭之后失去了轉身離開的決絕,也怕再次碰觸莫宇那冷冰冰的眼神。

曉涵覺得自己臉上涼涼的,用手一摸,才發現又下雪了。雪花漫天飛舞,落在尚未融化的積雪上。

這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曉涵的心里,每一片都激起一陣陣的漣漪,那漣漪之中,都是曉涵和莫宇的過往,這是曉涵第一次見到莫宇,這是倆人初次相識,這是莫宇的表白,這是莫宇情詩……雪越下越大,那些過去的美好,全都湮沒在這大雪之中。

雪越來越大,曉涵感覺自己腿好痛,一定是剛才那一跤的緣故。她不理會已然落在身上的雪,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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