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和生活按部就班的進(jìn)行著,忙碌而充實。很辛苦,一天下來,感覺腿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
可每次看見霍思佳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外等著,心里邊總是暖暖的,滿心歡喜的!這種感覺真好!
北方年后的天氣一天天漸暖,空氣里盡是花草樹木抽發(fā)的清新之氣。人也是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偶爾還會被霍思佳叫去公園里踏青,在亭子里拍幾張照片,好不無聊!
只是看似這皆大歡喜的表象下,總還是會有不和諧的因素出現(xiàn)。有暴躁的兒女會到店里鬧事,要求退貨,有銷售人員會因為搶單而擰巴或是嫌棄后勤各種不給力向上級打各種小報告!
這便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世界。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么,最讓人談之色變的是店里的一個八卦女,沒有她插不進(jìn)去嘴的話題,沒有她不知曉新聞八卦。
這種人可謂是話題的終結(jié)者,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我出于不忍,偶爾也會閑聊幾句,聊天氣,聊業(yè)務(wù),都是淺問輒止的那種。
終于有一天,我也未能幸免。
午飯后,她竟然升級到“關(guān)心”我一直避諱的個人問題。問我什么學(xué)歷,都做過什么時,頓感心慌語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遲疑一會兒,還是怯弱的說了“大學(xué)沒上完”這幾個字。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去誆騙過去,便只能老實交代。我承認(rèn)自己沒有撒謊的天賦。
八卦女又不依不饒的問道,“那你為什么沒有念完大學(xué)啊,跟我說做什么了嗎!”。
“我…特殊情況,也不想上了!”我支支吾吾,心里一陣緊張,這本就無以言說!
對方臉上終于露出不耐煩的丑相,“陳默,什么特殊情況啊?你該不會是被人騙去搞那個c銷了吧?要不然怎么好好的怎么學(xué)業(yè)沒有上完啊!”一陣狡黠的笑聲引來周圍一雙雙眼睛,讓我心不禁直顫!
“說什么呢,怎么可能……”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當(dāng)時竟有種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羞愧感!被別人揭起了丑陋的還未痊愈的傷疤一樣既疼痛難耐又尷尬的無地自容,卻還不知怎么去掩飾。
“開玩笑的,別那么緊張,我就是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嗎?那些人可是六親不認(rèn),什么事都做的出來的!好了,我要忙了!別往心里去啊……”便揚(yáng)長而去!
留我無助的站在原地,不知怎么收場這尷尬的羞恥的場面,只能羞愧的離開。
整個下午,悶悶不敢抬頭挺胸,總覺得背后被人指指點點。直到晚上回到家,激憤的心依舊久久不能平復(fù)。
本來很長時間沒有再想起瘡痍的往事,而如今記憶的暗流再次涌動。那些傷痛積壓著的,隱匿著,只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jī),一下子奔涌而來。
雖說是早有防備,不過還是有些嫌公車開的慢,我有些快憋不住自己奔潰的情緒。
下車便一路灑淚,掩面而歸。街上路燈亮起,飄搖的樹枝在屋里的墻上顯示出斑駁怪異的影子。而我卻并不覺得可怕,當(dāng)然也沒有開燈的意思。倒是還覺得有種靜謐的安全感。至少不必?fù)?dān)心有異樣的眼光,或是貌似關(guān)心,實際還帶著輕蔑的問候。
家里真好,我一頭扎在床里,任悲傷情緒恣意,再也不必去克制,去掩飾,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當(dāng)然也不必再壓抑久久欲發(fā)的聲腔。
“嗚嗚嗚…”
哭了好久,有些悶,也有些累,當(dāng)然也將煩悶和壓抑釋放了些許,便安靜的躺了下來。又覺得有點迷糊,便昏昏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房間里的暗已經(jīng)不是華燈初上那會兒的恍惚,倒有了份沉淀下來的靜謐。依舊沒有去開燈。
“哐”一聲,門重重的被撞開,心不由得揪成一團(tuán)。隨之有人進(jìn)門,聲音很大,很急促,我第一時間想到賊。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但是故作鎮(zhèn)靜的高喊一聲“誰!”。
“默默,你在啊!”聲音里夾雜著恐慌和驚愕。燈也應(yīng)聲而亮起,那強(qiáng)光突然刺進(jìn)我憋脹的眼睛生疼的難受。我用袖子擋了起來。
“怎么了,默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去了你們單位,他們跟我說你早走了,又在樓下找了個遍…你手機(jī)也關(guān)機(jī)!你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霍思佳焦急萬分的問起,喉底還喘著粗氣。
“對不起啊…”我按了按手機(jī),屏幕沒有亮起,多會沒電我竟不知道!
“你怎么哭了!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霍思佳坐在床前,臉上一探究竟的堅決。
“為什么這個世界這么多惡?我現(xiàn)在都這樣了,他們怎么還是不放過我?我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以前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不被提起,我有錯嗎…我明明也是受害者啊,我也不需要他們同情,可為什么還是有這么多冷眼與攻擊?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這輩子都別指望洗白了…對不對?”我承認(rèn)我語氣有些激動!說完早已淚眼模糊,我憤憤的擦拭了一把。
霍思佳聽完,怔了怔,沉默片刻將我摟在懷里,“別胡思亂想了默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怎樣的!”
“不管怎樣,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放心吧!要不…要不我們試著去面對,去克服,好不好…你會走出來了的!”霍思佳試探的語氣讓我激動的心稍稍平緩了些許。
不得不說,這東西有如毒瘤一樣長在我的心里,肉里,又延伸到每寸神經(jīng)里,一觸而發(fā)又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傷害。
那種傷害不是大張旗鼓的,明目張膽的,倒像是暗流一般絲毫不減的洶涌無比。也不是烈日余暉般的明麗,卻是夜晚萬蟲肆咬靈魂般戰(zhàn)栗。表面讓你看起來無波無瀾,無驚無擾,而內(nèi)心深處如同凌遲一般將你削的片甲不留……
或許我真的應(yīng)該聽霍思佳的,去面對,去克服!
調(diào)整幾日后,我還是去了那個保健品的店里工作。大部分的交流都是有關(guān)工作,當(dāng)然這些都是不可避免或難以推辭的。私下便也沒什么交集。
說是沒有交集,實際上是我拒絕掉了來示好的一些人或事,不管背后被誤解冷漠也好,裝作清高也算,我好像真的不需要也沒有興趣去認(rèn)識和深入了解其他。當(dāng)然也不必被別人深入了解!
閑來無事的時候,便一個人在茶水房里靜靜的呆著。
卻接到了馮波說的電話,原來是通知我參加他的婚禮,婚禮定在了五一,讓我務(wù)必到。
我猶豫瞬間,故意支開話題,“五一好,風(fēng)和日麗,很適合結(jié)婚?!睕]說去,也沒有說不去。之后在電話里說了一大堆的祝福的話,當(dāng)然也是由衷的祝福,還讓他好好的照顧小麗。
說完,馮波沉默了半響,接著又半吞半吐的說道,“默默,你是個好女孩,我看霍思佳對你挺不錯的……”
“婚禮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我脫口而出,對方好像被我給咽了回去。
……
馮波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差,差不多了!”
“那就好!”
“沒,沒什么事那你就先忙吧默默……”就這樣吞吞吐吐也沒有再說什么便掛了電話。
……
婚禮前一天晚上,我和霍思佳又一次的接到了馮波的邀請電話。終于由不得我再猶豫,有人便幫我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