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命神？”

李然眉頭一凝，美滋滋的開心笑道，“這么說來，我就是天生的小命神嘍？”

命仙，命神，在李然聽來，大體應該是差不多吧？

“我也不知道！”

易小風搖搖頭，眼皮一掀，嘴角抽搐，“不過，我師父曾經說過。命之道，仙為凡，神為圣。命仙化凡，命神封圣。”

“何為凡？何為圣？何為命仙？何為命神？”李然不岔，幽怨的瞥了他一眼，“你這些恐怕都是理論吧？”

“哈哈哈……不愧是小然神！傳說中天生小命神。如此幼年仙齡就如此聰慧過仙。”

易小風哈哈大笑起來，心中頗感無奈。

小然神真不好糊弄。

“順則凡仙，逆則真仙，然后神仙。這應該是我輩職業仙的仙命。而命仙是能夠窺伺出一絲職業仙仙命的存在！”

易小風看了李然一眼，繼續又道，“而命神，據我師父他老仙家斷言，不但能窺伺一絲仙命軌跡，還能夠窺伺一絲天命軌跡，最重要的是他們應該能夠稍稍改變這一絲軌跡！”

“越來越復雜了，什么仙命，天命？”李然心中一動，他對這個很感興趣，嘴上卻有些不耐煩，“可以簡單點嗎？別老整這些復雜的。”

“理論上存在的命神，可以逆仙命改天命。”

易小風仍舊坐在地上，沒有起身，只見他斟酌道，“天命，指的是什么，其實很籠統。如果說仙命是職業仙的命運，那么天命就是整個天庭仙界的命運吧。”

“能不能再具體一點？”李然忍不住埋怨道，“聽都聽糊涂了。”

“呵呵！簡單來說，你可以理解成運道。就拿我們華夏天庭與岐奴倭庭來說，天庭的運道與倭庭的運道，便是兩種不同的運道。”

易小風呵呵笑道，眼神卻漸漸有些冰冷，語氣也低沉了下去。

“那未來的天倭之戰呢？”

李然隱隱有些猜測，看向他雙眼，眉頭緊鎖。

下一刻突然跳起，一下子從破開的小然神殿殿頂窟窿跳進去，見易小風依然坐著，他便也坐下來。

“你已經猜到了？”易小風有些驚愕，沒有回答李然的話，卻反問道。

“我不知道！也沒猜到。”

李然有些不確定，解釋道，“但我可以感覺得到。”

“感覺得到？”易小風沒想到李然會這么說，他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能感覺到？這也太……那個啥了！”

易小風當即又道：“你猜的沒錯，天倭之戰已經爆發了。今天，倭庭已經入侵流島。我剛剛說的天命，你可以理解為天庭運道與倭庭運道之間的碰撞。”

李然若有所思。

“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必然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就像天倭之間必然會發生新的戰爭一樣，這是兩庭之間運道的對決，也是兩庭之間的天命。”

李然想了想，又繼續補充起來。

“其實，勝負應該就是兩庭運道的對決，這種對決，命仙起不到作用，而命神卻可以干涉？”

“呵呵！你很有悟性。”易小風沒想到李然可以分析到這一步，想到這點。

作為命仙，這已經相當厲害了。

“只是你理解的還是有些……不足！”易小風嘆道。

“其實不是命仙對這種天命起不到作用，而是單獨的命仙，強行干涉不了天命。但是如果有一群命仙集合在一起，一起強行干涉，就能夠起作用！”

“那不是一群命仙在一起要逆天了嗎？”李然有些吃驚，恍然道，“原來這就是命仙！但恐怕不向你說的如此簡單，他們……應該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吧？”

“對！”易小風滿眼驚愕之色，心中隱隱有些不甘，“十幾年前，我師父就是被青帝征召，消失的！”

“……”

李然不理解什么叫，“被青帝征招消失？”

“十八年前，青帝秘密發出青庭令，召集天庭命仙。凡是大命級別以及以上的天庭命仙，必須出發前往紫霄宮。”易小風滿眼痛苦道。

“聽說就是青帝要召集他們，通過一個儀式，做一件逆天的事情！而這件事情，關乎到天庭庭運。”

“……”

李然心中一動，連忙問道，“那結果呢？”

“所有參加的大命級別命仙，全部消失了！”易小風凄慘笑道，“包括我師父。如所料不差，我師父亦是當年這個儀式的發起仙之一。因為他是當年天庭有數的幾個真命級別的真命仙。”

“是死了嗎？”李然小心翼翼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死了，也許是活著，誰知道呢？”

易小風雙目之中隱隱有些煞氣，俊美的臉上似乎還能看出一絲娃娃氣，只是此刻略顯憔悴。

“當年師父離開之時，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留下一本《易風》，囑托我好好修煉。還說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從中悟出一個‘神’字！”

“‘神’字？”李然納悶。

“對，可是這本《易風》根本就沒有一個神字。”易小風語氣平靜說道，“這本《易風》，全文六千七百八十九個字，皆是古仙漢文，我整整參悟了十八年。”

“十八年？”李然暗暗咋舌，“區區六千七百八十九個古仙漢文言，即使再晦澀難懂，也恐怕早就被你鑿偷了吧？”

“對！”易小風給了李然一個贊許的目光，傲然道，“我只用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已經鉆研透整本《易風》。可是仍然摸不出一個‘神’字。”

“一年？”李然咋舌。

“剩下的十七年，我都用來求證那本《易風》。”易小風感嘆起來，“整整十七年呀，我多想我可以參透那個字。我多想找到我的師父。”

“我從當年的那個連小命仙都不算的孩子，已經成長為真命仙。我覺得已經達到了師父當年的境界，甚至超越了當年的師父……可是，仍然找不出那個字！”

“晉級小命仙之時，翻了百遍《易風》……晉級大命仙之時，我已經翻看了千遍《易風》……晉級真命仙之時，已不下萬遍的翻看《易風》，如今早已經超過了十萬遍……”

“十萬遍？”李然震驚了，“那你找到了嗎？”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易小風早已經滿眼淚光，怔怔出神，“當年師父并沒有騙我！”

“我明白了，師父！《易風》里根本就沒有什么‘神’字！”

“只有學以致用，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尋找命神才是您交給我的任務啊。”

“師父，我悟了！早已經超越了當年的您，可是您怎么還不回來？”

“我已經找到了你一直在尋找的命神！還是天生的小命神！”

“當年那場儀式，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命神嗎？”

這真是:

淚蹉跎，花開過，秋風結了果。

眼未合，燈未滅，清風伴明月。

孤影青燈，花開花落。

春去秋來，一盞一果。

一十八載年歲月，師恩未報難忘我。

薪火不滅傳道統，一花一葉皆因果。

師父當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終于被他遇到了。

他遇見了傳說中的天生命神。

可是，師父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