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給，雞腿。”丑娃被狗子說的不好意思，說實在話，他的心里滿是孤獨的感覺，他甚至想哭了。但是他不能哭，他怕大哥哥不要自己了。

“丑娃，自己吃，大哥哥手上有雞翅膀。”狗子這已經是很正式的說的話了，他其實還是很喜歡叫他瓜娃子，盡管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喜歡喊，但聽上去極好聽，還很熟悉勒。

“恩，那我吃了。”丑娃餓了很久了，那些煎餅果子他一點都不舍的吃，如今破廟卻只剩下一個角落里的破墻可以遮擋風雪。“嘎吱嘎巴”，恩，雞腿真好吃。

狗子第一次吃燒雞，魚倒是沒少吃過，說來他還是嘗過不少葷腥的。老乞丐舍不得買燒雞，那些乞討來的銀錢都留在了買棺材上。狗子也存了一筆錢，但是他存的錢還不夠買個棺材蓋兒。

而這燒雞，恩，味道真不錯，關于燒雞的傳說有很多。雞這種家禽，據說還是上古神獸鳳凰的后裔，因此，吃上一只雞，都是能讓狗子覺得高大上的事情。

沒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把一大只燒雞就地正法了。那嘴上的油花都被他們砸吧砸吧嘴舔進了嘴里，那肉的鮮美味道讓舌尖回味。

“恩，我決定了，明天再來一只。”狗子說道。

“啊，真的么，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丑娃兩眼放著光，盡管那包袱里還裝著九十多枚鐵幣，沉甸甸的丑娃一點都拎不動。

“什么，我覺得還好。”狗子避開小乞丐的眼神，“嘿，你瞧，大人才不會顧忌這些。”

狗子自詡為大人，因為老乞丐在世的時候就經常這么決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練武，自從六歲那年學會了那幾句口訣，老頭子就沒有停止教導他練習。當然，盤膝而坐著默念這幾句口訣估計到現在老頭子都是不會的。但這不過是練武生涯中的冰山一角，拳腳功夫才是老頭子的最愛。

狗子并不知道那拳腳功夫有個什么名字，老頭子總是有自己的理由：“橫練功夫，既可以強身健體，練到純熟也是可以用來防身的。”

而即便這么長時間，狗子卻依然還是很瘦弱的樣子，于是狗子總是說：“老頭子，你就饒了我吧，我越練越瘦，吃多少魚都補不回來脂肪。”

“脂肪？我不管你什么房，給我練，孩子，想要活得長久，就得吃點苦，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生病了么？”老乞丐苦口婆心外加威逼利誘，狗子在他眼里不僅僅是個替他收尸的，更像是親孫子，晚來得子，總是倍加珍惜，關鍵是這個孩子還算孝順。

“哦，好像是耶。”狗子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兩年沒有生病了。

狗子回想起那段記憶，于是準備下下狠心。

“丑娃，明天開始，我們練功，我就教你十八字真言，你可要聽好了。”狗子咳咳嗓子，鄭重其事的說道。

“恩？”丑娃還在回味那只雞腿殘存的味道，包雞腿的油紙被舔了又舔，直到沒有味道。狗子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狗子大哥哥，你說的是哪國語言，我怎么沒有聽過。”丑娃一本正經的說道。丑娃說著這話，讓狗子覺得丑娃似乎也不是一般人，他似乎也經歷過風霜雨雪，是個八九十的老頭子一樣。

“哎呦，你這個小家伙，天下之大，你不懂的多了去了。就這么幾句，可還是老頭子傳給我的，我現在傳給你，怎么也算是你半個師傅。”狗子大言不慚，而且誓要丑娃學會。

“這個真的有用么？”丑娃在地上艱難的寫下第一個漢字，是“先”字。

“先以心使身。”

五個字，博大而精深，狗子是這么忽悠丑娃的。

“那當然，你看我身上是不是覺得熱乎熱乎的。”狗子循循善誘道。

“哎，好像是哦。”丑娃看著白皚皚的雪花，手凍的一抽一抽的，現在覺得手熱乎乎的，看來只是寫這個字就能覺得暖呼呼的。

“算了，睡覺睡覺。”狗子在角落里鋪滿了干草，對丑娃說道。丑娃還是沒有學會口訣，但這不重要，在余下的光陰里，他總是學會的。

狗子閉著眼睛，然后睡著了。丑娃在狗子身邊躺下，卻還是覺得冷，于是靠了靠，這是他離開母親的第一天。

安靜的夜晚，破廟里的破磚碎瓦散了一地。雪落了滿地，給這些磚瓦披上了華麗的外衣。神像依舊倒在地上，狗子可沒有想過把他翻過來，因為它“吃掉了”自己的點心和煎餅果子，它并沒有阻止所有悲傷的事情，也沒有保護它的信徒。

“他們就在這里，他們包袱里都是錢。”破廟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哼，他們這兩個小乞丐，怎么還活著。”一個老乞丐踏進了寧靜而又殘破的破廟。

盡管丑娃十分疲倦，但是依然有些寒冷。盡管丑娃身邊有大哥哥，但是心里依然有些孤寂。

而現在，丑娃剛有的睡意就被打消了，這群老乞丐不是好惹的。

“大哥哥，大哥哥。”丑娃搖了搖狗子，以提醒他有人來了。

“恩？”狗子正在做夢，他有夢到了法寶，又夢到了口訣，但是他還沒有聽到幾句就被叫醒了。

“天亮了么，天亮了也不著急啊。再過一刻再練功。”狗子還想睡個回籠覺。

“大哥哥，大哥哥。”丑娃又搖了搖，“我的天，大哥哥怎么這么能睡。”

“恩，就是這里，他們兩個果然在這里，把他們的包袱拿過來。”老乞丐也不動手，只是使喚著手下人。

“大哥哥，有人來了，出事情了。”丑娃急不可耐，又搖了搖狗子。

“搖什么搖？”狗子睜開眼睛，被吵醒可是讓他十分的惱怒。

“恩，這兩個小孩效率如此之高，不如打斷手筋腳筋，幫我們要飯去，也是能養活好大一幫子人的。”老乞丐站在那里，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恩？你們是什么人。”狗子將包袱和丑娃護在身后，長這么大還真沒有人來欺負過他，老乞丐在世的時候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