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牽著那個女孩的手，你看不到這個女孩為你紅的眼眶。”

過了好幾天后，顧莞又回到了學校，是顧寒送的她，她簡單和他道別之后，便上了宿舍樓。

收拾了一下東西，剛打算下樓，就撞見了顧少白。

他站在那里，臺階上隱有蘚綠，許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宿舍樓下的那棵樹都被染成了清新的綠色，樹葉上也滴滴答答地滾著雨珠。整個校園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層霧。

顧莞看到顧少白的第一眼，眼里都不由閃過一絲驚艷。

顧少白向她走過來，眼中含笑，顧莞不禁笑了起來：“你要干嗎？”

顧少白沒有說話，將一個袋子遞給了她，臉有些微紅：“這是你上回借給我的毛巾。”

顧莞接過，又聽見他說了一聲謝謝。

她敲了敲他的腦袋：“大哥你知道現在是什么關鍵時候嗎？”她一臉無語，“您不在教室里好好學習給我還東西，我缺這條毛巾嗎？”

顧少白咂咂嘴，不說話了。

聽見樹上有鳥鳴聲響起。

一聲一聲，悅耳動聽。

顧少白的心軟的一塌糊涂，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顧莞的頭發。

頭發也是軟的，好像還有香味。

顧莞怔住。緩緩抬起頭，眼里寫滿了茫然。

宿舍樓上，一群女生都探出了頭，

顧莞就這樣在整個宿舍樓的注視下坦然面對他扯了扯嘴角，然后狼狽逃離。

除了爸爸和顧寒以外，再也沒有人摸過她的頭了，所以顧莞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跑走。

顧少白在原地，看著她倉皇離開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輕聲說：“女孩子都很害羞呢。”

這話顧莞自然是沒有聽見的。

顧少白走了，可顧莞一上樓，路就被人擋住了。

她順著一雙修長的腿向上看去，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斜睨著她，她化著很濃的妝，眼尾也是上揚著的，可是臉卻還帶著點嬰兒肥。不等顧莞開口，她冷哼了一聲：“你喜歡顧少白？”

顧莞笑了：“我不喜歡。”說著就往她身邊空著的地方走去，卻被她一把抓住。

“那你他媽的在那裝嗲是什么意思啊？”她一臉怒容。

顧莞臉色已經冷了下來，這才抬眼正視她。

空氣中靜了好幾秒。最后顧莞冷冷開口：“社會姐也可以啊——”

“你以為都是你，婊子！”

“你最好今天把路給我讓開。”顧莞冷聲道。

那個女生后面有人不屑地笑了一聲：“我去，這年頭什么人口氣這么大啊——”

“你知道惹了我們的下場么？”

“你知道妍姐男人是誰么？我告訴你，是易浩！”

顧莞冷笑。措不及防那個女孩就對著她扇了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響響在了樓梯間，顧莞想也沒想，一巴掌就對著她艷麗的臉扇了過去，然后才發現自己滿手的粉。

旁邊的幾個女生自然也不是吃醋的，見她這樣，也上來扯她的頭發和衣服。

她的頭發被扯的生疼，校服也發皺，只好抬起腳對著一個女生踹了過去，她頭發上就少了一只手。

顧莞又去踩另外一個女生的腳，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壓在那只腳上，疼的那人哎呦直叫。

她的頭發干凈了。她又很快的翻了一個身，手對著一個女的手臂那里就掐了過去，那人也跟著掐她，顧莞心里罵了一句cnm，然后忍著痛就將她的手往自己身后狠狠一折。

最后她松開手，微喘著氣，冷眼看向她們。

她們也罵罵咧咧地吐著口水。

直到聽見謝知意的聲音：“天啊莞莞！”

一語打破。

顧莞回頭。

謝知意的旁邊站著江星南。

他神色平淡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等到他們走近以后，顧莞這才真正看向他們。

從他的眼中，她都好像能看見她此時此刻的狼狽。

顧莞頭發凌亂，臉上還有紅紅的巴掌印，校服上也沾著那些人的口紅與粉底，她一時間感到窘迫不已。

微微低下了頭，竟然還在自己身上聞到了各種香水的味道，實在是刺鼻的很。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重拾笑容：“知意，你這是要去干什么啊？”

她粲然一笑：“星南來接我去吃飯，嘻嘻。”又認真看了她兩眼，問：“你沒事吧？”

顧莞搖搖頭：“沒事，那你們先走吧。”

謝知意點了點頭，可是擔憂的目光還是落在她身上沒離開。

先前沒走的那個女孩冷笑了一聲：“塑料。”

然后施施然地抬腿離開。

顧莞還沒有動作，謝知意就上前扯住了她的衣服。

女孩冷眼望著她：“放開！”

“我如果不放呢？”

江星南走了上去，扯過了謝知意的手就走，他沒有看那個女孩，也沒有看她。

顧莞依舊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走了。

只剩下這鳥鳴聲。

清晰地響在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