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鼓聲正式響起，只見樓上輕紗上的秋月姑娘身形一動，竟隨著鼓聲節奏于輕紗之上翩翩起舞，

身形輕盈如春燕展翅，衣袂飄飛似有無數花瓣飄落凌空而下，飄搖曳曳，還帶著一縷清香。忽然，節奏變動，秋月自輕紗而下，赤足著地，側身半躺，彷如如臨凡仙子一般。

片刻后，秋月輕舒云手，緩緩起身，隨即便是一段與方才截然不同的舞蹈。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袖飄逸，若仙若靈。

玉袖生風，似筆走游龍繪丹青。

典雅矯健，流水行云，若龍飛若鳳舞。

隨著樂聲逐漸消淡，秋月的動作也漸漸緩了下來，終于，一曲終，秋月以玉袖掩面，隨后緩緩拿開遮擋的玉袖，臉上面紗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摘去了，露出一副絕美的面容，嫣然一笑，眼角也因這一笑盡是桃花。

而現場眾人早已被方才那般舞姿所驚艷，此刻還有很多人坐在那張開大口，一副癡呆的模樣，尤其是張景亮，口水都流了下來。

“看，秋月姑娘露臉了。”

有人率先回過神來，注意到了秋月姑娘不知何時已經摘下面紗，露出了面容。

“啊，什么，秋月姑娘露臉了！”

隨后，其余眾人也紛紛回過神來，一臉急切的朝臺上往去。

只可惜，未等眾人仔細端詳，秋月姑娘便又以衣袖重新掩上面容，往后臺褪去。

“嗨呀，方才被秋月姑娘舞姿所吸引，一時驚艷，竟然沒注意到秋月姑娘褪下了面紗，剛回過神來想看時秋月姑娘就掩面褪下了，可惜了，實在可惜了。”

“哎喲，我也是啊，真是……”

未來的及看到秋月姑娘面容的客人一臉惋惜，更有甚者捶胸頓足，恨自己方才為何那般入迷，沒有早點回過神來。

“哈哈，還好我回神回的早，有幸一瞥秋月姑娘面容，當真是閉月羞花之貌啊。”

“快說快說，秋月姑娘到底如何美艷。”

“對啊對啊，說與我們聽聽。”

“……”

有早早回過神來的客人滿面春光，一臉YD，頓時引來周圍注意，要求分享，隨即這人便開始向周圍眾人吹噓秋月姑娘容貌，只是大多都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要說也不能怪這些客人一臉嘆息的錯過了500兩銀子一樣，要怪就怪這秋月姑娘露臉的次數實在太少。

這秋月姑娘乃是清倌人自身，表演之時經常臉戴面紗，不漏真面目，要么便是于珠簾之后表演，而且雖然人氣極高，每次演出總能引來巨大客流，卻不知為何秋月姑娘出場的時間卻不多。

所以，除了一些身份顯貴或少數出手及其闊綽的豪客外，便只有秋月姑娘主動邀約的人才有近距離接觸秋月姑娘的機會，而秋月姑娘主動邀約的人屈指可數。

最后，便只剩下了畫船出游，船上比斗才藝的時候，由秋月姑娘親自出題，答出者頭名，便可以與秋月姑娘于帳房一敘，這也是為何秋香閣每次畫船出游生意火爆的主要原因。

只是要想在幾十來號人中取得頭名談何容易，更何況此次還來了個揚州有名的風流才子陳晉元。

所以此次秋月姑娘罕見主動露出面容，如何能不讓這群人激動，沒有看到又如何能不失望。

趙錚到此更多的是出于對揚州第一畫船和揚州第一頭牌的好奇而已，追捧之心遠不如在場其余客人，只是拍手夸贊到：

“好，這揚州第一畫船與揚州第一頭牌果然有其過人之處，也不枉我特意來此一游。”

先前被王姑娘掃了些的興致因為此番秋月姑娘的演出一掃而空，還顯得更加高興了。

“剛才那姐姐跳的真的好美啊！”

就是趙鈺也是一聲稱贊。

“如此精彩的演出，只能不賞，來人，幫我……”

趙錚看的高興，興致濃烈，只想好好打賞一番，剛要叫人送花上去，包世同就拍了拍他：

“誒，趙兄，知道你看的高興，但也不要這么激動嘛。”

“嗯？這其中還有什么門道說法？”趙錚對于包世同打斷他的行為一臉不解。

“這秋月姑娘的出場還沒完呢，急什么，你看看其他人有什么動作沒有，想在人家姑娘面前秀一下也不用這么急吧！”

趙錚方才確實有些激動，冷靜下來一看周圍，發現其他顧客雖然在那討論適才的演出，卻并沒有露出任何打賞的意思，要說他們不想打賞，趙錚是不信的，若是剛才貿貿然叫人送花上去怕是有些尷尬，倒是多虧了包世同提醒了。

“的確是在下孟浪了，倒是多謝包兄及時提醒了，不過在下只是一時高興，并非包兄所想的那樣為了姑娘。”

“好好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就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了解，我了解。”

話雖是這樣說，只是臉上那一幅“你不用解釋了，都是男人嘛，我懂的”賤賤的表情讓趙錚有些想揍他。

“我真不是……”

還想要說些什么，只聽“當”的一聲脆響，清脆悅耳，拂過耳際，樓里的吵鬧聲頓時停了下來。

二樓之上，一道曼妙的身影從房中走了出來，不用說，便是方才退去的秋月姑娘了。

那秋月抱琴緩緩而來，也不說話，只是頷首屈膝，入座，素手撥弦，七根弦在纖纖玉手下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美妙的音符緩緩泄出。

時而似流水，時而如春風，當激昂，柔和融入到一起，在別人手里好似一對敵人，而在她手里，卻似一對鴛鴦，天生一對。

當眾人還在回味時，一曲已畢，秋月起身，向臺下行禮道：“小女子李秋月，這廂有禮了。”

“在下趙錚，見過秋月姑娘。”只是抱著欣賞態度的趙錚二人率先回過神來，向秋月回禮到。

“在下趙鈺，見過秋月姑娘。”見兄長起身行禮，趙鈺也隨之回應到，只是見趙鈺回禮，李秋月饒有興致地多看了趙鈺幾眼。

“在下張景亮，給秋月姑娘問好了。”

見趙錚二人搶占先機，回過神來的張景亮也是迫不及待地說到。

隨后其余眾人也紛紛施禮回應：

“在下陳……”

“在下……”

一眾人等紛紛施禮，輪到了包世同，只是站起來側頭行了個禮，并未開口說話。

秋月只是好奇地多看了他一下，也并未露出任何異色。

只是這番行徑卻在秋月的追求者張景亮看來就有些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