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看正堂的牌位，說道：“你爺爺一生剛直不阿，不屈權貴，雖然因此得罪了舊黨，導致家道中落，但是他古稀之年歸天，也算是得以善終。倒是你，一直郁結在落魄子孫的情愫中無法自拔，日日沉淪，月月傷懷，將家中嬌妻老娘置于一旁不問不顧，終于走上了絕路，還好天可憐見，還魂歸來，要不然……”

中年婦人似乎是越說越覺得后怕，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講。

王莽抓住中年婦人的手：“娘親，在地府走這一遭，我已經參透了很多東西，我不會再沉淪下去，我要振作起來，我要光大門楣，重振家風。”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一是由心而發，再一個是為了讓中年婦人放心。

玉茹聽到王莽的話后，擔憂和失落之情在臉上一閃而過。

雖然只不過是眨眼的工夫，王莽卻實實在在捕捉到了，除了擔憂和失落，還有難過，王莽問道：“玉茹，你這是怎么了？”

玉茹沒想到王莽察覺到她內心的波瀾了，忙道：“沒什么，天哥哥。”

王莽板著臉，說道：“玉茹，你可從來都不是個會說謊的女子，怎么？還想讓我恢復到以前待你的樣子嗎？”

他知道，這個時候對玉茹最有效的便是如上的威脅。

果不其然，玉茹趕緊輕輕搖了搖頭：“不不不，不要。”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玉茹可不想它轉瞬即逝，成為過眼云煙。

王莽道：“那還不快點把剛才心里的想法告訴我。”

玉茹輕輕的，柔柔地說出了七個字：“悔教夫婿覓封侯。”

王莽聽了后，心里面暖暖的，憐愛的伸出手摸了摸玉茹如緞子一般絲滑柔嫩的小臉：“傻丫頭，不許這般瞎想。你放心，你的天哥哥不僅僅男兒志在四方，更能陪你掃娥眉小梳妝的。”

玉茹眼里面露出了亮晶晶的喜悅：“真的嗎？”

王莽回道：“男子漢一言九鼎。”

玉茹像是得到了至寶一樣：“可不許唬我這小女子。”

王莽哈哈笑道：“你都是我的，我干嘛唬你。”

他的這句話，很是霸氣，但是在對他鐘意的玉茹來說，卻是最甜蜜的情話。

不自覺中，玉茹抱住王莽的手臂上加了兩分力道。如果不是因為王莽有傷，她恨不得能將王莽揉進身體里，從此以后，再也不分離。

王莽心里面也感嘆道：“這一世，開端還是不錯，有一個知書達理的小娘子，希望無論過程多么波折，能夠善始，善終。切莫重蹈覆轍，落得個九五之尊被升斗小民殺害的結局。”

中年婦人“章問天”的娘親覺得應該給開了竅的兒子和俏兒媳婦多一點獨處的時間，雖然身在靈堂之側，似乎不太適合，但是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她搓了搓有點干涸在手指肌膚上的血液，說道：“我的兒，讓玉茹在這里陪你，為娘的看看還會不會有舊黨黨徒再來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