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

周禹豪揮了揮手，讓下人先退下。也不管手里的筆墨紙硯，走到了窗臺前，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二郎動手了，我也要抓緊速度了。”

說干就干，方延川的行動感染了周禹豪，現(xiàn)在的他，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干勁，至少，不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

“來人，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

荊陽府府衙內(nèi)，黃大有若無其事的干坐著。他在等一個人，至于是誰，黃大有暫且還不知道。

但是他能確定的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很明顯的是，現(xiàn)在這個隱藏在黑暗里的人要針對魏家了。如果想在明面上扳倒魏家，自己這個荊陽府府尊肯定會等的上這個人的。

“老爺，有一個自稱是您學生的書生想要拜見您！這是他給您的拜帖。”

“嗯，知道了。”

黃大有伸手接過管家遞來的拜帖，示意管家先退下。不過他的心里暗自得意，這件事情還真讓自己給算準了，看來，來人所圖不小。不過，這個人自稱是自己的學生，這個……黃大有還真是沒有料到。

雖然座位府尊來說，學生會有很多個，只要是在自己治下的、錄取的，基本在他面前都得稱為學生。但是黃大有來荊陽府的時間畢竟短，哪有那么多的學生。

“方延川？原來是他？”黃大有愣了一下，這可是本次秋闈考試的案首，而且還是皇上御封的守安伯。他要是出手，還真是一點毛病也沒有。

“快，快把他請進來！”

黃大有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站起來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頹廢。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管家便把方延川帶到了黃大有的書房門前。

“好濃的酒味！看來這黃府尊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等進門，一股子酒的味道便撲面而來，方延川想捂鼻子，但是又覺得有些不禮貌。只好作罷，但是不妨礙腹誹兩句。

“伯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伯爺見諒。”正在這個時候，黃大有從書房里面跑了出來，給方延川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

“府尊大人那里的話，學生受之有愧！”

方延川挪了一下身子，身體向外斜了一些，趕緊又給黃大有拜禮。

在大明朝，禮節(jié)在讀書人之間還是比較重要的。黃大有雖然是荊陽府府尊，但是方延川卻是伯爵，他自然需要給方延川行禮，這個沒一點問題。

但是方延川自然也不能泰然受了，所為天地君親師，他怎么說都是黃大有的學生，自己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趕緊還禮，這也一點問題也沒有。

“哈哈~延川此言差矣。來來來，咱們進屋說話。”

黃大有是老大寬慰呀，自己在荊陽府現(xiàn)在威望全無。就那些矛頭小官，都靠著魏同知，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了。哪承想，這方延川雖然貴為守安伯，卻還是這么懂禮貌，把自己的地位捧得高高的，他還哪能不開心呢。

不進門不知道，這黃大有的書房里，充斥了滿屋子的酒氣，而且還是沒有經(jīng)過蒸餾的酒，帶著一股子嗆鼻子的味道。差點把方延川給熏出來。

“那個……書房有點亂，延川還請見諒……”這個時候，黃大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訕訕的笑了一下，趕緊招呼著方延川坐下。當然，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朝著管家吩咐了一聲上好茶。

“不打緊，不打緊……沒想到府尊大人原來好酒。學生正在籌備釀酒，等釀出酒來，一定要送給府尊大人品嘗一下……”

面子嘛，都是互相給的，方延川自然不能在這說黃大有成天喝酒這種話，反倒笑著這樣說，也算是給黃大有一個臺階。

“一輩子沒別的喜好，就只有這么點愛好了，延川可千萬不要取笑。不過沒想到原來延川還會釀酒，那到時候我可不客氣了。”

黃大有笑了一下，但是方延川都把臺階給搭起來了，正好也掩蓋了他的尷尬。不過這會兒氣氛不錯，黃大有也就順桿子往上爬了。

正說著，那管家已經(jīng)把茶給泡好端上來了。清淡典雅，光聞著就知道不是平常茶葉，放在后世，應(yīng)該也算是極品了。

當然，方延川來這里可不是單純的品茶來了。黃大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給管家試了一個顏色，那管家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出了書房之后，還順手把房門給關(guān)了起來。

“延川此次深夜來這里，不知道所為的是……?”

“府尊大人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黃大有試探了一句，只是話音還沒落，就被方延川給打斷了。此時的方延川似笑非笑的看著黃大有，倒是讓黃大有有些不好意思了。

“吳方失蹤，果然是伯爺?shù)氖止P？”見方延川也沒打算跟自己繞繞彎彎，自己再這么矯情只怕是會起反作用。所以黃大有面色正了一下，很平常的問道。

黃大有畢竟不是一般人，要是正常去看，好像很無能的樣子。但是這一談?wù)?jīng)事，整個人的氣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

方延川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黃大有，眼神里面帶著一股子精明的味道，想來之前的種種也只不過是裝個樣子，只是黃府尊這個人，不知道下一步棋落在什么地方。

看的出來，這個人的城府，深如潭水。

“不錯，是學生做的。官府不作為，那只好學生恬為代勞了。”

方延川也不再隱瞞，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緊緊的盯著黃大有看，只是說出來的消息卻很是讓人震驚。

“不急，魏同知在荊陽府地大根深，一些小事情很難把他扳倒。畢竟后面還有那兩位撐腰……”黃大有表現(xiàn)的高深末測，繼續(xù)陰惻惻的說道：“真以為京城那點壓力就能讓我屈服？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看他們還有什么底牌沒亮出來罷了。”

方延川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趕緊恢復正常。這種人也忒可怕了些，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也是蔫壞蔫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