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音國,一個遍地郁金花香的國度,國人善音律,好賞郁金香。每年都會在郁金香盛開的節(jié)度里,舉行花神節(jié),人們或?qū)◤椬啵驅(qū)ㄆ肪疲貌伙L雅。雪塵記得,兒時很喜歡跟著師父游歷,來到這個國家。但是這樣浪漫的國度,終還是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在與胡國的交戰(zhàn)中,琉音國不敵,被兵力強盛的胡國吞并。
當時就有傳言,說琉音國有一位皇族之人在仙山上修行,兩國開戰(zhàn)時,這位皇親國戚曾哀求自己山門出手救國。但是仙山不會插手人間事,更何況這兩國相爭?于是琉音亡國,那位皇親國戚在后來,也沒鬧出什么可傳聞的事跡。也許就此安心修煉,又也許,就此一蹶不振。沒想到,這位皇親國戚,竟然就是悅耳閣的六專精弟子之一,更沒有想到,他此后的“安寧”原來是去修鬼。
“原來你是這樣知道的,我的預(yù)感沒錯,你果然留不得。”泉郁恢復(fù)了神色,點頭笑道。
“你真的是琴公子?”墨衡胡言在手,緊緊的握著。
其他仙山弟子也紛紛喚出仙法器,轉(zhuǎn)向泉郁,這場景有些熟悉,在胡國的王宮中也發(fā)生過這一幕,只是現(xiàn)在那個被刀劍所指的人,成了泉郁。
泉郁環(huán)顧,看了看有些不知所錯的悅耳閣弟子,大笑,“仙山之人,還真是善變,前一秒還在跟我商量如何除掉翰林右徒,現(xiàn)在又對我刀劍相向。”
“你!你果然一直都在欺騙我!”墨衡幾乎咬牙切齒。
“我沒騙你,你繼續(xù)這樣做下去,道法觀確實可以一統(tǒng)仙山。”
說著泉郁素手一勾,墨衡的問壽葉從懷中飛出,仙山眾人瞪大了眼,一片驚疑。那位方若久姑娘雙手捂面,哭出了聲。
“你對他崇拜慘了吧?他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許靜靜臉上的溫婉消失,冷眼看著這位師妹。
泉郁腳下升騰,一片巨大的葉子將他高高托起。他閉眼仰面,手在面上輕輕一撫,青銅鬼面覆面,懷中出現(xiàn)出一把暗紅瑤琴,迎風而立,發(fā)絲飛舞,身上衣袍咧咧作響,好一位抱琴風雅的琴公子。
“難得我?guī)熥稹⒑擦之嬍ァ⒎疾葆t(yī)圣都在閉關(guān),我鬼修國再不出點動靜,你們仙山怕是要忘記自己多年的對手了吧?”
泉郁揮手一彈,樂憂谷內(nèi)瞬間響起震耳欲聾的嘶吼。谷中樹木頃刻間拔根而起,上千鬼修從四面八方涌出,向著仙山眾人圍攻而來。言葉極的彩鳳鏘聲長嘯,一飛沖天,噴吐出漫天焚火。
“怎會如此?”
花泣不解的看著身邊的啼獸,這個數(shù)量的鬼修絕不可能是臨時沖進谷的,可是為什么啼獸們之前沒有任何示警?對此,啼獸們已經(jīng)給了她答復(fù),因為此刻它們,已經(jīng)對百獸園的弟子們齜出利齒,雙眼完全血紅。
“竟然也被控了心……”
花泣錯愕,法杖揮動,宣城主應(yīng)聲而出,沖散撲咬上來的啼獸,帶著花泣追上言葉極。
“衡兒,回去給我好好解釋!”
李秋末揮劍而去,向著鬼修刺去,轉(zhuǎn)身離開前,狠狠的刮了一眼墨衡。
雪塵和司徒宣相視一眼,足尖輕點,謹言與焚心同時漲大成一人多高,黑白流蘇相纏,徑直向著泉郁飛去。泉郁卻是毫不退卻,橫琴于空,雙手飛快撥轉(zhuǎn),琴聲錚錚,裹挾著凌厲的音浪繞抵住兩支筆,并分出另一股音浪向兩人拍去。雪塵、司徒宣各自反向躲開,又撤回腳步,兩背相靠,閉眼豎指于唇前,捏訣。
謹言與焚心兩下顫抖,周身空氣蒸騰,沸起灼熱的氣浪將身前的音浪灼散,翻滾著向泉郁反打而去。泉郁勾起嘴角,對著這洶涌的氣浪袖袍一揮,砸出一把血紅色的魂傘。魂傘飛速旋轉(zhuǎn)著,撐開的傘面只在瞬間裂開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不僅將灼熱的氣浪吸收,龐大的吸力還將雪塵和司徒宣兩人都吸扯了進去。
“雪塵!”
在距離雪塵不算遠的地方,與鬼修纏斗的音芷失聲大叫,持劍追著雪塵而去。
“哎?師姐!”
吳志抱頭,只得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