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的二姐名叫余國珍，中學畢業(yè)之后被分配到一家副食店做售貨員工作，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采購科的科員陸文杰。陸文杰家境原本不錯，工作比較穩(wěn)定，人也很務實。兩人交往了一年多就結(jié)了婚，日子過得吃穿不愁。各方面都很如意，唯獨沒有孩子。頭兩年還能沉得住氣，又過了兩年仍然沒懷上，他倆不免有些緊張起來，連連跑去醫(yī)院做各種檢查，卻也查不出確切的原因。大夫給他倆分別開了中藥，讓他們各自調(diào)理，調(diào)理了大半年也不見成效。見醫(yī)院無力回天，二人還曾跑去娘娘廟燒香求子，終未如愿。兩人甚是愁悶，卻再無計可施。時光荏苒，一晃竟已十年光景。夫婦二人心中缺憾無從填補，只得藉由兄弟姐妹甚至街坊鄰居的孩子聊以自慰。不必說大姐家的高菲和國慶家的望凡，就連胡同里別人家的孩子，見了都想拉回自己家去吃飯，哪怕小孩子調(diào)皮在家里搗亂，他們也從不會嫌棄著急，只是笑呵呵地看著，等孩子離開，再慢慢收拾。

話說一個多月前，剛過了正月的一天晚上，夫婦倆正要準備吃飯，家里來了客人，是文杰的好友，名叫徐國強，熟人都叫他強子，在一家醫(yī)院工作。

“咦，強子，你怎么來了？正好一起吃飯！”夫婦二人熱情地招呼客人就坐，二姐又去廚房拿來一副碗筷。

“國珍，你再去門口的飯館炒倆菜，這點不夠吃。”文杰哪能怠慢了好友，吩咐著添菜。

“不必了，我也不是來吃飯的，有事跟你們說。”強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有事也不能耽誤了吃飯，咱邊吃邊說。國珍，你點完菜就回來，讓飯館伙計給送一趟。”文杰堅持著。二姐摘了圍裙，就跑出去了。

“來，強子，咱倆先喝口酒。”文杰倒了兩杯酒，接著卓：“咱可好長時間沒見了，你最近挺忙啊。”

強子喝了口酒，說：“是啊，醫(yī)院里事多，過年都沒能踏踏實實地休個假。”

“你剛才說有事，什么事啊？”文杰問道。

“等國珍回來咱一塊說吧。”寒暄之后，強子的臉色又恢復了來時的嚴肅，搞得文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還挺神秘！”文杰打了個哈哈：“先吃點菜，她馬上就回來。”

過了一會兒，國珍拎著兩份炒菜回來了，一邊擺到桌上，一邊說：“人家飯館正忙，我沒好意思讓伙計送，就等了會。強子，趁熱吃。”說完，自己也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

“人齊了，說吧，什么事？”文杰對強子說。

強子又抿了一口酒，這才終于開了口：“是這樣。我們醫(yī)院的產(chǎn)科上個星期住進來一名產(chǎn)婦，生了一個男孩。因為是早產(chǎn)，而且產(chǎn)婦原本就營養(yǎng)不良，孩子一生下來就要進行特殊護理。陪產(chǎn)婦去醫(yī)院的應該是她的丈夫，聽大夫說明了情況，按照要求辦好了手續(xù)。以孩子當時的情況來看，特殊護理差不多要預估一個月的時間，費用自然也是不低。那男人說帶的錢不夠，先支付了一個星期的，回頭再把費用補齊。這些程序都還正常，可誰都想不到的是，第三天連產(chǎn)婦帶家屬都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