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乞篇 銀牌鏢頭聲勢浩,鐵匣九劍鋒芒顯(4)
- 蜉蝣傳記
- 舒克和貝塔壹
- 3294字
- 2019-06-14 19:46:04
“也不知柳師弟他們現在到哪了...”
黃馬上,年紀頗大的鄭德海正掐指算著什么。
“唔...這一趟牽扯太多,憑我還是算不出什么啊...”
鄭德海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本身就不擅長什么演算之法,在不惑之年以前,全部的心血都灌注在劍道之上。
可在遇到瓶頸之后,五年沒有任何長進,好在鄭德海心性遠超常人,五年都沒有走火入魔。
還是在“心意劍”尉遲戩的指點之下,才慢慢放下修劍道的執念,開始循序漸進,統籌兼顧,什么都學一些。
最終在半百之年,劍道大成,突破瓶頸,大敗榜上第九華山莫衷秋,登上廣目門的武榜第九。
“三十年了...我習劍三十年,還是沒有等到機會...”
“玥...你們在那頭孤單嘛...”
鄭德海望著慢慢落入樹林中的太陽,低聲私語。
不知不覺,天色已暗,而鄭德海與他的黃馬還行走在山林之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也沒有個歇腳的地。
正當鄭德海發愁的時候,他瞄見了有一絲火光穿透樹葉照射在他身上。
“阿黃,咱今天運氣不錯啊!”
說著,便駕著黃馬往火光的來源處走去。
繞過一排密密麻麻的樟樹,鄭德海見到了火光的來源。
那是一座大約只有一個馬廄大小的寺廟,木門破爛不堪,火光從破舊的窗戶和門上的裂縫中透出。
在小門的上方,有著半塊牌匾,不過上面寫著什么早已辨認不清。
鄭德海下意識的一掐指,默念到:“寺小妖風大,孤佛立林中。”
但是他可不怕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翻身下黃馬,背著鐵匣便前去敲門。
“咚...”
鄭德海才輕輕敲下門,這朽木就直接破碎開來,散落在地。
木門破碎,鄭德海看到了這小寺廟里的光景。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只纏著紅絲帶的蠟燭,蠟燭波動的火光照耀著怒目金剛的面孔,仿佛那怒目金剛隨時會動一樣。
除此之外,這個寺廟里就只剩下一個破蒲團了,其他的東西早已腐朽。
活物的話,就只看見角落蜘蛛網密布,也不知在那黑暗的角落里是不是住蜘蛛成群。
到咽喉里的那句打攪了被他吞了回去,見寺中無人,便把黃馬拴在寺外的一棵樹上,自己走進寺內。
鄭德海看了一眼那手持降魔杵的怒目金剛像,覺著貌似神離,便做在蒲團上,將鐵匣放下,背對著那燭火和金剛。
可就當他坐下的時候,那金剛的眼睛不動聲色的眨了一下。
“馬上就要到武當了,希望不會出什么岔子。”
鄭德海盤坐在蒲團上,運轉著內功,吐納自如。
可就在體內真氣運轉七十二地脈時候,從蒲團里突然透出一股玄勁撐著他吐納之時融入了體內。
頓時,體內真氣四溢氣機紊亂。
就在這個關頭,那座怒目金剛暴起,手中灰暗的降魔杵直刺鄭德海的后心。這動作之快,卷席起的風差點把那燭火吹滅。
“劍出!”
嘶啞的聲音一陣低吼,直聽見一陣機關響聲,那一米多高的鐵匣突然打開,一柄只剩一半的重劍飛出,作離手劍,環繞周身,將那降魔杵彈開。
怒目金剛偷襲受阻,立馬再次攻上去,不給鄭德海喘氣的機會。
“望月!”
鄭德海左手把住離手的斷劍,由后至前劃了個大圓滿,直接講那降魔杵連著怒目金剛的身子一起斬斷。
“呼...”
鄭德海吐出一口濁氣,《大歸元訣》瘋狂運轉,試圖排除那股玄勁。
“施主身手果然了得,貧僧的這些小手段還傷不到施主。”
在怒目金剛的碎屑之中,突然站起一黑袍僧人,左手持禪杖,一臉平靜慈祥。
鄭德海低哼一聲,手持斷劍“望月”,眼神凌冽的盯著這黑袍僧人。
“早就聽聞少林那邊出了個畜生,血洗三臺寺只為秘籍寶典,連自己的表妹和有著救命之恩的方丈都給殺了。如今一見,果然不是常人。”
黑袍僧人法號覺明,聽到這一番話,心中也是無限怒氣。
他自從出世以來,就被冠以妖僧的稱號,就是那些武榜上有名的人也不愿與其結怨,可見實力之強勁。
也是因為見到他的人大多都死了,所以他的身世江湖上也眾說紛紜有的說是佛魔轉世與一體,白天濟世救人,夜晚嗜血屠戮;也有的說是被妖怪奪了舍。
只有覺明他自己最清楚,奪他舍的,只是那日益龐大的欲望罷了。
而眼下鄭德海一句話道破身世,不禁讓覺明回憶起了往事,一幅活佛面孔也終于維持不下去了。
“請施主在閻王那告貧僧一狀,為他帶來不少負擔。”
覺明調侃般的說完這句話,手中禪杖一動,兩步的距離如同虛設,橫掃千軍之勢自禪杖上傳來。
鄭德海一看這起手,立馬認了出來這幾百年前名震天下的槍法。
“《霸王槍法》居然被你這樣用?”
鐵匣被鄭德海左手扔到了寺廟的外面,右手持“望月”斷劍招架來勢兇猛的禪杖。
《霸王槍法》,起手七式最為兇猛,一擊未殺,下一擊積累氣勢,威力再上一層樓。
若是一年輕后生在此,肯定會慌忙出手,不讓覺明使出七槍,但現在站在這的,是無劍山莊的“混元劍”。
鄭德海一生中與無數武者切磋過,其中不乏項家正宗的槍法高手,他當時年輕氣盛,吃了不小的虧。
幾十年的沉淀在加之鄭德海突破瓶頸那一段時間博覽群書,現在應對起來,也算是輕松。
“上弦!”
鄭德海依著力道后撤,隨著一聲呼喚,一把細如繡花針卻布滿銅銹的劍飛出,向他左手飛來。
鄭德海左手持上弦,右手持望月,面對已經施展第三槍的覺明,絲毫不懼,更顯第九高手的風范。
雖然覺明手中持禪杖,可那第三槍刺擊的威力卻絲毫不弱。
望月斷劍后拉,上弦細劍刺出,直接引著禪杖往一旁刺去。
隨后后置的右手猛地向前揮去,斷劍望月的破風之聲猶如野鬼的哭嚎,給這荒郊密林,平添一絲陰氣。
雖說望月這一橫劈來的很巧,可覺明和那《霸王槍法》可不是吃素的。只見禪杖突然抬起,一記升龍式使出,宛如地龍抬頭,鄭德海只好撤回右手,暫避鋒芒。
第五手,劈。
地龍抬頭逼退望月,再轉劈斬當頭打下。
鄭德海輕笑,腳步往后輕點,同時望月橫拍而出,將禪杖拍開。
第五手,再次被格開。
“還有兩招。”
覺明手中禪杖未停,手腕一翻,被拍開的禪杖再次襲來。
可是這一擊的威力并沒有比上一劈強上多少。
“嗯?這一掃?”
腳踩靈動身法,再次用上弦引開這一擊的鄭德海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覺明嘴角出現一絲微不可察的微笑。
只見覺明腳底的地面突然炸裂開,全身氣機涌動,手中禪杖甚至還在冒著金光。
“這可不是《霸王槍法》,這招我取名為《金剛杵》!”
隨后向前連踏三步,一步一佛印,只是那佛印和金光只是讓人膽寒。
不等鄭德海后退,覺明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向他胸口撞來。
在離他還有半步遠的時候,雙手持禪杖再作升龍式,威勢比起之前的地龍抬頭還要強上不少。
“金剛怒目,萬魔俱噤!”
覺明低喝一聲,身后竟有金剛像浮現。
“下弦!峨眉!”
在幾步之外的鐵匣再次抖動,兩柄形態不一的劍拖著流光一般的尾巴疾馳而出。
鄭德海用手中兩劍加上下弦和峨眉的保護,扛下了這一升龍式。
這一招威力著實不小,鄭德海持劍的雙手都在顫抖。
“第七招,扛下了!”
可就在鄭德海準備反擊的時候,突然感覺心臟一緊,就像心臟被牢牢得揪住一樣,體內本來就收到影響的真氣再次暴動。
“哼,你以為《金剛杵》就只有七式?”
言罷,覺明高高躍起,禪杖毫不猶豫的向下砸去。
鄭德海一瞥,發現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了一直滿身金色花紋的蜘蛛,皮膚都已經開始泛紫。
鄭德海體內真氣難以運轉,甚至還在破壞他自己的筋脈。
他只好選擇后撤,可才退一步,后頸立馬一涼。
“當!”
不知從哪伸出兩只血紅色的掌,剛想拍擊他的后背,被望月斷劍和峨眉彎劍擋下了。
可這一停滯,頭上的攻擊就躲不開了。
“轟!”
頓時,整片樹林都在晃動,風吹的樹葉宛如奏起了喪歌,黃馬也在一旁不停地嘶鳴。
“哼,這第九,也不過如此。”
那血手的主人,血屠手兩兄弟飛身跳出,對鄭德海的實力嗤之以鼻。
“哈哈哈,確實。居然連我的金背毒蛛咬了他才發覺。”
說話之人從黑暗之中走出,一臉邪氣,正在放肆的笑著。
跟這位幽冥教的一比,那被稱作妖僧的覺明還是要好上不少。
覺明盯著眼前一陣的灰塵,雙手緊握禪杖,不停地顫抖。
只有他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血屠手兄弟?幽冥子?”
“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一番話語,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摸不清位置。
“少裝神弄鬼!”
血屠山二當家屠青一吐氣,翻掌向煙塵之中拍去。
煙塵散盡,除了地上等的大坑,其他什么也沒有。
“什么?”
這一下,除了覺明之外的三人,都開始慌了。
也不知道何時,在黃馬身旁的鐵匣已經消失不見。
“劍匣九劍,開!”
隨著這一氣正山河的吼聲,四人才發現,鄭德海居然腳踏鐵匣,浮空而立。
“咔嚓!”
鐵匣一翻轉,猶如馬兒抖落身上的東西一般,只聞破空之聲不絕于耳,八柄劍懸空欲墜。
“斬!”
鄭德海并指如劍,倒立飛下,身邊八劍齊動,作一星宿圖向下斬去。
“我輩劍客,當如鄭公,指劍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