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要為兒臣做主啊!”贏芙眼淚婆娑地晃著羋月的衣袖,“王上要讓兒臣去齊國為質,母親,你可不能由著他胡鬧殘害手足啊!”
“好了,”羋月不耐煩地拉回袖子,“你啊!該吃些苦頭了,不然只會無法無天。”
“母親,我可是你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贏芙跪坐在她身邊搖頭撒嬌,“兒子可是最聽你的話了,母親說一我從來不敢說二。”
“你啊!”羋月抬手朝他額頭一拍,“別以為你干的蠢事能瞞過我。”
“母親,我……”
“依我看,這懲罰對你都是輕的,看看函谷關外的趙國大軍,你這不是陷國家安危于不顧嘛!”
“母親,兒子錯了,兒子再也不敢了,”說著說著贏芙嗚嗚地哭起來,“那齊國地處偏僻,兒子若是去了那里,以后想見母親一面就難了。”
“這孩子,”羋月將他攬進懷里,“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當年你王兄在燕國為質子時還未成年,那個時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不也熬過來了嗎?”
“不一樣,他在燕國時有母親陪伴,而芙兒只有一個人。”嬴稷恨他,將他發配到那么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有什么龍潭虎穴等著他。
“芙兒大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承擔,母親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啊!”或許他遠離秦國還能保住一命。
“母親……”
“去吧!好好收拾收拾,”羋月拍拍他圓嘟嘟的臉頰,“芙兒大了,是展翅高飛的時候了。”
躲在門口偷聽的嬴悝暗暗舒了口氣,這件事好歹是過去了,這段時間還是閉門不出,以免惹火上身吧!
“嬴稷,”義渠君一把將幾案上的瓶瓶罐罐推倒在地上,“你小子,欺人太甚。”
“大王,”旁邊的虎皮男上前一步,“實在不行,咱們就半路將芙公子劫走。”
“不可,”魯邑上前制止,“咱們劫走芾公子容易,悝公子和太后還在咸陽,到時候兩邊交火反目成仇,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難道就看著芾公子去齊國受苦嗎?”
“我倒不這么認為,”魯邑露出邪魅的笑意,“想當年嬴稷那小子不也是在燕國為質,秦武王嬴蕩舉鼎而歿,秦國內亂,穰侯魏冉憑一己之力扶持他上位,咱們何不效仿。”
“好,”義渠君大笑起來,“順水推舟果然是個省力的好辦法,眼下趙國圍兵函谷關,正是咱們漁翁得利的好時機。”
“大王英明,這樣一來,我義渠就可以擺脫大秦的鉗制了。”
“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回義渠,”陰沉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看著外面的亭臺樓閣,義渠君握的手指關節咯咯響,大秦是屬于我的,都是我的。
“這個狐媚子,到底使了什么妖術,把將軍迷的五迷三道,”綠蘿看著外面忙忙碌碌的下人,心里越發氣憤,真是跟什么樣的主子就過什么樣的生活,看看人家嬌淖,從粗使丫頭一躍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不用端茶倒水,不用更衣送飯,日日跟在冬至身后過街串巷吃香喝辣,說來說去都怪自己命苦啊,原以為巴結上了公主就有好日子過,沒曾想脾氣臭就算了,還不討人歡心,果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你在嘀嘀咕咕做什么?”琉瑛步履輕盈地出現在她身后,“又躲在這里偷懶了是不是。”
“公主,”綠蘿忙起身行禮,“綠蘿只是在為公主抱不平,那冬至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將軍竟然如此珍視她,聽說已經將平陽府邸送給她做收容所了。”
“平陽府邸,”琉瑛臉色唰地一下慘白,那平陽府邸可是太后為華陽君羋戎慶生所造,據說價值連城,秦王賞賜給了白起,他竟然送給了一個丫頭。
“公主,你可不能由著她胡鬧,你和將軍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按理將軍應該擇良辰吉日迎你過門,事情過了這么久,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多嘴,”琉瑛揚手一巴掌甩在她臉頰上。
綠蘿吃力不住,直接跌倒在地上,額頭觸碰到欄桿上,滲出點點血跡,捂著額頭淚水在眼眶直打轉,嬌蠻任性,鐵石心腸,活該將軍看不上你,呸!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了。
“你不服氣?”看著她眼中的怒火,琉瑛仰頭笑起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你的主子,記住,奴才就是奴才,永遠成不了主人,與其做無謂的掙扎不如想想怎么討好我吧!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幫你物色一個好人家,讓你早點離開這火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