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果然說到做到,一連數日,除了嬌淖端茶送水外,房間只剩下兩個人。
冬至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看著不遠處認真翻閱竹簡的人,內心崩潰到極致。
三天了,除了吃就是睡,這是要拿她當豬養嗎?關鍵躺久了腰也受不了?。?
躺在床榻上,將頭頂的鎏金云紋數了不下十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掙扎著坐了起來,這哪里是養傷分明是養殘。
不遠處的白起早就察覺出她的異樣,抱著竹簡裝腔作勢,小丫頭終于躺不住了吧!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放下竹簡向床榻走過去。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冬至拉過被子躺下繼續裝睡。
“今天天氣真不錯,原本想著等某人醒來,帶她出去走走,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捏著嗓子假意咳嗽兩聲,“咸陽城內新開了一家館子,聽說味道很不錯,今個兒有空不如去嘗嘗鮮?!?
“將軍,”冬至翻身坐了起來,丫的,吃好吃的都不帶我,真是不夠意思。
“你醒了?”強忍著笑意轉回身。
“將軍,你要出門?”
“正有此意?!?
“能否帶我同行?”
“你身體抱恙,恐怕……”
“我已經好了,不信你看,”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長時間沒活動的緣故,腳下一軟直接向前栽過去。
“小心,”白起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原地繞了一個圈,將她帶進懷里。
四目相對,冬至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看著他深邃迷人的眼睛,猶如一團清泉,自己噗通一聲跌進去竟然忘記了求救。
白起看著她微微一笑,“你一直看著我,難道我很帥嗎?”
帥,冬至才反應過來,自己盯著他看了許久,臉色一紅轉過臉去,“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我的確在看你,因為你很漂亮。”
這樣赤裸裸的夸贊從他嘴里吐出來,倒讓人有些驚訝。
“月見草,”抬手撫摸她的臉頰,“顏色淡了,該加重了。”
冬至一驚慌亂地摸向自己的臉頰,月見草的汁液能在皮膚上留下痕跡,顏色不能長久保持,必須每隔兩天用新鮮的月見草涂抹,她昏睡了這么久,臉上的痕跡早就消失不見了。
“這么漂亮的臉蛋為什么要遮掩起來?”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他得出的結論就是害怕美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然哪有人愿意變丑。
“我樂意,”簡言之管得著嗎你?
白起笑而不語拿起桌上的白紗斗笠放在她頭上,這么漂亮的臉蛋暴露在外,確實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隔著面紗沖他嘟嘟嘴,若不是看在美食的面上,我才不和你一起出去。
“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強人所難,”甩動袖子徑直走了出去。
“別介,等等我啊!”蒙好面紗跟了出去。
“王上,”謬新看著幾案前已經涼透的飯菜,輕輕嘆了口氣,招呼下人撤出去重新做一份。
“寡人是不是很無能?”明知道這件事是何人所為,他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連自己在意的人都保護不了。
“王上,”謬新心疼的幾乎快落下淚來,在大秦誰人不知四貴當權,王上猶如傀儡一般,大家都心照不宣,誰都不愿去說破,“只是一個美人罷了,王上若是不舍,就讓內務府去收集各地美女進宮?!?
“不是美人的事,”是關乎他的顏面,母親寧愿讓他被人恥笑都不肯揪出背后的真兇。
“時間久了這件事就會被淡忘,也不會有人提及,”也不敢有人去提及。
“別人不說,寡人記得,”嬴稷冷笑著拍拍胸口,“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王上……”謬新張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他,這件事太后和穰侯意見一致,絲毫不給他思索回旋的余地。
“整個大秦,寡人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附誰?”掙扎著起身向高聳威嚴的城樓走去,修長的背影顯得那么孤獨。
哇,好多好吃的,看著店小二一盤一盤地上菜,冬至饞的直流口水,紅燒雞翅,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醬肘子……一桌子的葷腥,半點青菜的影子都看不到。
看著她饞的直流口水,白起忍不住笑起來,這丫頭是肉食動物嗎?這么能吃竟然一點都沒有胖。
冬至使勁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著悠閑品茶的白起,這么多美食,難道還抵不過一杯茶美味嗎?
白起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夾過一筷魚挑魚刺,確定全部剔除干凈,將碗送到她面前,“吃吧!魚刺都剔除了?!?
冬至咬著筷子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他,他竟然這么貼心為她剔魚刺,忍不住看向窗外,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惜除了白云并沒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