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澗弘彎腰上前,“都說一月烹茶觀雪,二月寒夜尋梅,三月閑廳對弈,四月曲池蕩千,五月芬芳滿園,六月池亭賞魚,七月菏塘采蓮,八月桐蔭乞巧,九月瓊臺賞月,十月深秋賞菊,十一文閣刺繡,十二圍爐博古……”
“王上,奴才知道了,”謬新興奮地打斷澗弘的話,“漢陰山的菊花這個時候已經爆滿山頭,正是約佳人賞花的好時節?!?
嬴稷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寡人一定好好重賞你?!?
“王上,”謬新激動的差點站起身,“只要王上開心,奴才……”
“澗弘,從今日開始你就是寡人的貼身內侍了,官至大監?!?
謬新“……”,王上,那我呢?我呢?
“喏,”澗弘半天才反應過來,忙叩頭謝恩,“奴才謝……”
“行了,”嬴稷示意他起身,“接下來知道該怎么做吧!”
“奴才這就去安排,”起身跪安快步走了出去。
“王上,我……”眼見著嬴稷起身,謬新眼巴巴地好意提醒他。
“哦!沒事了,你先跪著吧!”
謬新“……”果然同人不同命啊!
“寅兒”,未肜輕輕撥開那人面頰上的雜草,捂著嘴直接嚎叫起來,“寅兒,我的寅兒,娘終于找到你了,娘想你想的好苦啊!”
草堆上的人動了動,許久才掀開沉重的眼皮,露出一雙驚恐帶著天真的眼睛。
“寅兒,是娘,是娘??!”未肜握著他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頰處,突然像發現了什么,驚恐地松開他的手。
寅兒的手臂仿佛斷了根的樹枝轟然倒地。
“寅兒,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啊啊啊……”寅兒嘴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寅兒,你到底怎么了?”
“夫人你要振作,”雙喜上前安撫道,“寅公子被人打斷了雙手雙腳,就連……”
猶豫了許久說出后一句話,“就連舌頭都被人無情割去了?!?
未肜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撲到寅兒的身邊,“寅兒,我的寅兒,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告訴娘,是誰?是誰這么狠心,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夫人,”雙喜拉住她的手,“你這樣搖晃只會讓公子更加痛苦,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公子帶回去,好好調養身體?!?
未肜恍然大悟,“寅兒,娘帶你回家,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捂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看著丫鬟小心翼翼地將寅兒抱上馬車,未肜額頭青筋暴起,“雙喜,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出兇手,寅兒受的苦,我要百倍千倍討回來。”
“喏!夫人。”
“那幫小乞丐一定知道些什么,全部抓起來嚴加拷問?!?
“夫人……”他很想說那幫小乞丐就是公子的恩人,看她傷心欲絕的樣,估計也聽不進去。
“找不出兇手,就讓他們陪著寅兒一起痛苦,”狠狠地撂下一句話扶著丫鬟的手走上馬車。
“王上,是冬至姑娘,”謬新眼尖看見白玉橋對面,拿著手絹東張西望的人,忙上前邀功。
嬴稷不悅地送了他一記白眼,“寡人眼神還沒那么差。”
謬新“……”得,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閉嘴吧!
在宮門口猶豫徘徊了許久,嬴稷最終妥協,堂堂七尺男兒先低頭沒什么丟人,總好過相思的煎熬。
信誓旦旦地走進去,房間卻空無一人,一問才得知出去散步去了。
這丫頭,咸陽宮這么大,出來散步也不找丫鬟陪同,萬一走丟了怎么辦?
抬腳準備上前,橋對面迎面走來一群人,細細一看為首的是母親,旁邊跟著一群人有說有笑,有穰侯,嬴芾,還有一道他最不愿看到的身影。
心中暗叫不好,不是不準他進宮嗎?怎么還到御花園了。
“王上,是穰侯和將軍白起。”
“寡人眼不瞎,不需要你多嘴提醒?!?
謬新偷偷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哪壺不開提哪壺,馬桶刷的不過癮嗎?
看著一群人走向冬至,嬴稷的雙手在袖口里握成了拳頭,這么小心謹慎,還是讓他鉆了空子。
冬至拿著手絹一一對應上面描繪的宮殿,聽見背后傳來的談話聲,轉身看清過來的人,忙將手絹塞進袖口,低著頭立在一邊。
“今日難得大家一聚,”羋月一手搭著嬴芾的手臂,一手拉著魏冉,“陪哀家去后花園看看吧!年初種的點降唇,飛鳥美人,黃半球已盡數盛開,這么多花一起開放,著實讓人賞心悅目。”
眾人點頭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