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地球宣戰已經有62年——第一批踏入邊緣戰場的軍人從誓師到現在也有六十年整，然而聯盟卻沒有任何關于戰場的第一手資料流出，官方說法是“質子環境不穩定導致無法以任何形式錄下視頻”。

更詭異的是參加過戰爭的老兵都對此莫測——一提到敵人便如同死了的海鮮，怎么都不肯張開硬硬的殼。

似乎官方說法有一定道理，司寂在質子網絡里查不到任何邊緣戰場上的消息，甚至質子網絡都無法滲透到被化作戰區的那片海洋中央。

喬治沉默的時間比司寂還長。

所有上過戰場見過敵人的老兵都是這樣，久久的沉默。

“算了——”司寂語氣落寞，“不能說就算了。”

“是我們自己。”

說完這五個字喬治一句話也不肯再說，就連司寂轉移到別的話題都悶悶的一言不發，最后竟第一次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裝睡去了。

……

總教官摘下鼻梁上架著的信息眼鏡，完成了眾多新生學業規劃的審查。

第一年在軍校完成，隨后的三年作為預備役在所屬部隊服役——這項計劃不止在聯盟第一軍校召開，還有自己家族的產業。

全民征兵已然不可阻擋。

突然，一條私信出現在總教官的終端里。

這小子終于學會了正常人的禮貌——室友功不可沒。

演習三天前，司寂就找到了總教官，乖乖的低頭道歉，奉上十五秒愈合所有傷口的救命級“一次性生命維持儀”。

態度與物質方面的補償都到了位，總教官甚至希望再多斷幾根骨頭——只要能得到這樣的戰略級技術。

這種成熟技術包含了大量科學院最前沿的概念——一個野雞未成年科學家解決了至少十項剛起步或是研究到關鍵點的項目，并將成熟的理論完整的放到了鋼筆似的小儀器里。

前天，家族旗下的研究所傳回了新結論——無法復制。

因為這支急救筆（司寂不太會取名字）的大部分結構都處在微觀領域內，以原子為單位，現在的技術根本無法精確安排每個原子。

將一支外表普通的圓珠筆畫成一萬八千六百張結構圖后，這是四十八位大師共同研究后得出的最終結論。

這樣東西和制做者一樣，讓人很糾結。總教官僅頭疼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一張著泛著金雨香的身份卡出現在司寂的學習劃中，正是克林頓大學所屬的自然科學院帕薩特實驗室最高合作伙伴的象征。

再也沒人能用十五天后的設計大賽威脅司寂。

第二天，喬莫凡就接到喬治與葉蒲的共同邀請。

“麻煩你們了。”司寂日本人似的躬身道謝，但三人似乎沒注意到司寂難得的低頭和豐盛的霄夜。

六只眼睛直鉤鉤的盯著幾個屏幕，似乎要用視線將其燒穿。

“現在的孩子……都這么……厲害了？”

喬莫凡愣愣的看著那把“星河”——經過司寂的改良功能多的嚇人，竟然是靠智腦分析控制？

如何將人腦與機械相連是有電腦以來就存在的課題——僅憑這個就能挑戰諾貝爾獎。

與這個同重量級的項目還有四個。

“這些……比科學院先進至少百年。”

“哦。”司寂開始不耐煩，“十五秒鐘過去了，選哪個？”

兩人將目光投向葉蒲，一陣在司寂眼里的眼周神經抽搐式交流后，葉蒲干咳兩聲，為難的開口。

“那個……你可以選某個產品的某個部分啊。”

“比如？”

“比如……”葉蒲努力用自己僅存的學術知識辨別其中的圖紙，“這個星河的刀刃的底部的粒子激活系統的穩壓器就行。”

“好。”司寂緊接著葉蒲的最后一個字一錘定音，“就這個。”

……自己不想動腦也要對自己辛苦得來的科研成果負責吧，這種隨意的態度，就像“用左手開門還是右手開門”似的——司寂選擇晚飯都比這個慎重的多。

似乎是看懂了幾人的懷疑，司寂輕描淡寫的解釋：“只花了兩個月，沒什么好在意的。”

……

“從花費時間上看是星魂航線的1/27，真的不重要。”

……

“好了好了，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就開始吃了。后半句話被司寂拖了回去，但是欲言又止的姿態能讓每個人都領會到接下來的這句潛臺詞。

“進度發給你了——有一個人由于屏蔽器損壞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拽進海里失蹤，其他人安全。”

喬莫凡至今不明白為什么一顆巨丑的木質紐扣就能征服百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