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簡陋的水泥墻上布滿了各種抽象詭異的生物，神祗般的少年正拿著拖布將地上的血跡均勻的覆蓋上均用漂白粉，再用細軟的水管一點一點的沖干凈，最后將污水用掃帚趕到一旁的排水溝里。

最可怕的不是武力，不是那種冷靜而愉快的精神狀態(tài)——這個也挺嚇人的，而是……時間：司寂這一系列拆箱、殺人、分尸、裝箱、郵寄的過程完成的從容不迫，時間卻剛剛好。

一秒都不差。

喬莫凡曾與各種行業(yè)的女人交往，其中就有一個當(dāng)紅小花旦。

那是喬司少一次心血來潮，親自去看了那位女朋友在片場的工作，在劇組這么多人拿著劇本的情況下，還是NG了六次才將時間點勉強卡上。

這是生活，沒有劇本。到底是什么能讓這位行走的美學(xué)在死亡邊緣活得這么從容？

念頭轉(zhuǎn)過，喬莫凡語氣顯得僵硬如機械姬：“我想和你合作。”

“確定？”司寂有點驚訝，“剛才沒看清嗎？”

“看清了。”喬莫凡從來都沒這么老實的回答題，“我還是想跟你合作。”

“為什么？”

“不知道，賭一把。”

其實理由有很多：和質(zhì)子網(wǎng)絡(luò)道不清的關(guān)系、強的不像人類的戰(zhàn)斗力、似乎全知全能的智慧（姑且算是情報能力，這點有待確認）、似乎遠超科學(xué)院的某項研究……

但是說到底只是為了賭一把——一場賭上了人生、甚至整個家族的豪賭。

就賭司寂對“鑰匙”的影響力與自保能力，畢竟死人就沒用了……是吧？

司寂淡淡的點點頭，又將視線移到墻面上——暗黑的壁畫襯得墻壁有些破舊，卻似乎帶看股凜冽的肅殺。

倉庫變成了娛樂場所。

“真是……太完美了。”

葉蒲發(fā)出淺淺的驚嘆，狀似盯著顏料未干的水泥墻，偶偷瞄一眼將顏料填裝進噴漆罐的司寂，臉又紅了。

竟然無視了喬莫凡和二十名武裝保鏢？司寂第一次對葉蒲另眼相看。

其實喬莫凡也曾對這個清雅如蘭的女孩另眼相待，正是因為她精準(zhǔn)毒辣的眼光。

軍校馬上就要開始試驗?zāi)M駕駛科目，這個“體驗館”就像過去學(xué)校旁的網(wǎng)吧，可學(xué)習(xí)可娛樂，更像……新科目的輔導(dǎo)班，會吸引很多人的眼光，包括學(xué)生、老師、家長。

葉蒲的孤注一擲只要運營得當(dāng)，就會得到無比豐厚的回報。

（……詳情參考新東方……）

一如既往，司寂對氣氛遲鈍如豬，根本沒嗅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只是奇怪于葉蒲突然的熱情奔放：清涼的毛巾與滾燙的皮膚接觸很舒服。

其實皮膚溫度高是因為剛才的爆發(fā)性行為，真的不是噴漆累的。司寂苦笑著思考如何解釋，卻被葉蒲不容質(zhì)疑的服待了一番。

還有喬莫凡詭異的眼神。

“我一定要投資你。”喬莫凡第一次表現(xiàn)的如些堅定，“這女的眼光一向好。”

葉蒲連眼神都沒流轉(zhuǎn)。

氣氛一度很尷尬，司寂只覺得有點別扭，輕咳一聲：“你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和學(xué)生設(shè)計大賽有關(guān)，是吧？”喬莫凡此時顯得胸有成竹，無視了司寂變得陰沉的臉色。

什么人都敢拿這件事來做威脅，是吧？

“別誤會，只是一個建議——友好的建議。”當(dāng)一個人將如何激怒其他人的技巧放到察言觀色上時就會變得很貼心、很友好，司寂冷峻的臉色略微緩和。

不是他易怒，而是整個人生就這么一點重要的東西，如果沒了這點……司寂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

孤身一人，一無所有。

喬莫凡趁熱打鐵，將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了葉蒲身上：“我相信你在技術(shù)方面已經(jīng)成熟，但是你知道還有很多，資金、專利、實驗室、質(zhì)檢局……這些我都能幫你搞。”

司寂認真的考慮著合作的可能性，略微歪著腦袋，像小動物似的思考，干凈的不染纖塵：“你好像保不住——我指的是一種新元素。”

新元素？喬莫凡皺著眉頭，不明白——作為常識，元素周期表的所有自然存在元素已經(jīng)全部被發(fā)現(xiàn)完善，即使衍生復(fù)合元素都到了瓶頸期。

“零號元素——暫時這么叫了，就是鏡面的原料。”司寂耐著性解釋，“還有人類意識微縮轉(zhuǎn)移技術(shù)……通俗點就是人類永生的基礎(chǔ)。”

……

開玩笑的吧？

“算了，需要我做什么？”喬莫凡輕描淡寫的押上自己的未來，“我會盡力而為。”

葉蒲瞪大了墨綠色的眼睛，脫口而出：“老四爺竟然有種了？”

司寂：……

喬莫凡：……

算了，就當(dāng)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