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沙漠之瑰
- 新滬
- 2004字
- 2019-04-26 10:18:31
霍集占走下山坡,看見了哥哥波羅尼都。
“老無賴找我干什么?”霍集占問。老無賴是他給策零取得“名字”,沒人的時候便會這樣稱呼他,一開始,瑪罕木特和波羅尼都還會阻止他這樣,可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他們倆對策零的恨一點也不比霍集占少。
“要賽馬,要你一起。”波羅尼都邊走邊說。
霍集占聽到后沒有說話。他在草原上這么長時間,為數不多的收獲應該就是賽馬,蒙古人天生善于騎馬,熱衷于各種賽馬,他在這里這么長時間,耳濡目染,又加上勤于練習,技術確實比以前好了不少,可這里比他優秀的人比比皆是,策妄又為什么非他不可?
等到兄弟二人到達汗帳時,策零等人已經站那里等候了。
“和扎賚,我們準噶爾人善騎射,如果讓圖爾都跟我們準噶爾人比好像有點不妥,喏,霍集占,你們的族人,讓他們倆比試比試吧。”策零大著嗓門說。眉宇中有幾分不屑。
“呵。”霍集占輕嗤一聲,怪不得!
和扎賚笑了笑,開口:“汗王此計甚好。圖爾都,愣著干什么,上馬啊。”
圖爾都看了一眼霍集占,躍身上了馬。霍集占站著沒有動,圖爾都低頭看著他,用眼神詢問。
“霍集占,你在干什么?”策零見他不動開口問道。
霍集占笑了笑了,開口:“汗王,這樣的比試似乎有點無趣,不如我們賭一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霍集占,就屬你主意多。你說吧,你要什么?”策零問。
“汗王,如果我贏了,我要和扎賚答應我一件事。”霍集占看向和扎賚。
和扎賚挑眉看著眼前的少年說道:“沒問題。”
得到和扎賚的答案后,霍集占上了馬。
兩個少年握緊手中的韁繩,身體微微前傾,神色嚴肅,等待著一聲令下。
“咚!”鑼鼓聲敲響,兩個人絕塵而去,身后揚起了塵土,迷住了眾人的眼。等到塵土散盡,已經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
霍集占和圖爾都并肩前進,誰也不曾落后于誰。
“駕!”圖爾都手上的繩子抽打著身下的馬。馬得到鞭策后,跑的更加賣力了。霍集占有些落后,不過他似乎并不著急,等到圖爾都跑到返點,再往回跑與他擦肩而過時,霍集占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圖爾都胯下的馬蹄上。圖爾都的馬受了驚,抬起前蹄,幾乎直立,圖爾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緊緊抱住馬脖子,穩住了身體。
而此時,霍集占快馬加鞭,沖向終點。不曾理會圖爾都憤怒的目光。
在終點的眾人聽到馬蹄聲,屏氣凝神,猜測著馬上的人是誰。當看見霍集占被風揚起的黑色袍子時,答案被揭曉了。
瑪罕木特看著神采飛揚的小兒子,心中有些驕傲。
“瑪罕木特,你這兒子真是不錯啊。”策零出聲。
聽到這句話,瑪罕木特心中的驕傲被一陣恐慌代替,兒子能干確實令他開心,可是,這小兒子一直被策零所忌憚。如今又在和扎賚面前這般嶄露頭角,策妄這話聽著也讓人有些心驚。
“汗王說笑了,犬子不才,能有今日也全靠各位準噶爾巴圖魯。”瑪罕木特佝僂著腰說道。
“霍集占,你贏了,可有什么要求要提?”和扎賚問出聲。
“父親,他使詐,您不能答應他的任何要求。”遲歸的圖爾都慌忙阻止。
“霍集占,這是怎么回事?”策零問。
“回汗王,我也不大清楚,大約是……圖爾都輸不起?”霍集占不緊不慢地說。
“你胡說!明明是……”
“住口!”圖爾都氣紅了臉反駁被和扎賚打斷。
“霍集占,說你的要求吧。”
“真抱歉,我還沒有想到。”霍集占說。
“那好,等你想到了再說。”和扎賚看向霍集占,笑著說。
“本汗看天色已晚,你們這幾日舟車勞頓,早些休息吧。”策零看著和扎賚說。
和扎賚彎身行禮后,便帶著人走向自己的住處。圖爾都路過霍集占時狠狠地瞪了一眼霍集占,霍集占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父親,今天我會輸完全是因為霍集占使詐!”圖爾都又忍不住抱怨。
和扎賚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圖爾都,你跟他,不是一類人。今天的這場比試你無需放在心上。”
“不是一類人?父親,我不懂。”圖爾都問出聲。和扎賚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身看向伊明,伊明于他對視后,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就這樣,他們在草原上過了幾日。
“汗王,這些日子來,承蒙汗王照顧,我們在這里過得十分愜意愉快,只是,家中還有妻女,還有公務,我實在無法不做牽掛啊。”這天早上,和扎賚策零向提出想要回去的想法。
“哈哈哈哈,和扎賚你客氣了,我本是東道主,照顧你們是應該的,我聽說你家中有嬌妻,還有兩個女兒,確實是讓人牽掛,放心不下啊。”策零說道。
“汗王說的是。”和扎賚恭恭敬敬。
“那你今日再待一天,明日一早便啟程回葉爾羌吧。”策零言。
“是,汗王。”
這天剛剛入夜,和扎賚在寢帳休息。
“臺吉老爺,臺吉老爺。”和扎賚聽到帳后有聲音。“是誰?”他問道。
“臺吉老爺,我是瑪罕木特老爺身邊的海拉提,瑪罕木特老爺讓您子時去東側的山上一聚,他有要事要與您商談。”海拉提低著嗓音說道。
“我知道了。”和扎賚應道。
夜里子時。
和扎賚前往瑪罕木特所說之地,并未讓人跟隨。到了山上,他看見瑪罕木特背影,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顯得格外的蒼涼。
“老爺。”和扎賚小聲叫著。
瑪罕木特轉過身,快步走到和扎賚面前,握住他的手,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眼中蓄滿了淚水。多年的囚禁的屈辱,在這一刻全部涌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