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識一天,你了解我的為人
- 謀兵之士
- 徽墨腹白
- 2938字
- 2019-04-10 10:57:34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自古留下的規(guī)律,讓靜謐的夜晚有了他的含義。
這個時間,人們不用偽裝,不用扮演任何角色。
屬于人最輕松,最易情感用事,放飛自我的時刻。
作為人類的一員,王青與武文舉兩人,自然也沒有逃脫這個規(guī)律。
其中,一天沒有講話,一天沒有發(fā)泄的武文舉最為明顯。
自夜幕降臨開始,他就偷偷趴在窗戶旁邊,盯著門口的方向。
等到守在門口的義軍,與其他義軍一塊趕去吃飯的時候。
他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拍著胸口,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媽呀,一天沒有講話,真是憋死我了。”
同時,這樣的感嘆,自他的口中傳了出來。
王青正坐在一旁,翻閱一本兵書。
“文舉,你能忍這么久,真夠厲害的。”
他抬起翻書的手,伸出一個大拇指。
“青哥,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武文舉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都是你安排的,我只是遵守罷了。”
“更何況白天那種情況,換做是我可應(yīng)對不來。”
這才過了半天,他還沒忘記白天的事。回想起中午的情況,他依舊感到心有余悸。
當初楊雄的劍若是在快一丁點,又或是收不住手,王青估計都得被劈成兩半。
“你也有功勞。”王青擺了擺手,笑道:“假若你如李封一般站出,你我二人定有一人會被斬首示眾。”
武文舉嘿嘿一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青哥,其實白天我是被嚇懵了。”
“你啊你。”伸手指了指武文舉,王青并無怪罪之意。
武文舉的心中,十分愧疚。
“青哥,對不起啊。”收斂笑容,他十分鄭重的道起歉來。
王青笑了笑,低頭翻起了手中的兵書,沒再言語。
見王青不想再談,武文舉心中暗暗記住這次教訓,走到木桌旁邊。
“青哥,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坐在王青身旁的圓椅上,武文舉詢問道。
“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王青翻著兵書,并未抬頭。
“可是他們也太過分了,壓根不讓我們出去也就罷了,連我們上廁所都要跟著。”武文舉一拍桌子,有些憤慨:“我看他們就是以保護的名義,變相的軟禁我們!”
“對啊。”王青點了點頭。
“我們總不能被這樣管著吧。”武文舉氣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三天后我們就能自由出入山寨了。”王青依舊沒有抬頭。
一聽這茬,武文舉憤怒的面容,逐漸轉(zhuǎn)為擔憂。
“青哥,幾天后的測試我們該怎么辦?他們可是不打算給我們留一丁點準備時間啊。”
不大一會,他就憂心忡忡的看向了王青。
“沒事。”王青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難不成你有辦法了。”見王青面色淡然,武文舉有些驚喜。
“沒有。”王青搖了搖頭。
“唉……”武文舉深深嘆了口氣后,站了起來。
他敲著額頭,沿著直線,焦急的走了好幾個來回。
他的腦海之中,依舊沒有想到應(yīng)對的辦法。
又走了幾個來回,他心中升起了一個無名之火。
“青哥,你說這楊將軍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不是為難人嘛!”一把拍在圓桌上邊,他有些惱怒的說道。
攤了攤手,王青放下手中兵書,打算勸阻一番。
還未等他開口,房屋的門被一人一把推開。
“武兄弟,你膽子不小啊。”李封的聲音,自屋外響起:“這才剛剛加入燕山義軍,你就敢背地里說楊將軍壞話。”
“若讓你在多呆幾日,你豈不是要在楊將軍頭上拉屎!”
聲音落下,李封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進入了他們的房間。
見著小孩鼻孔朝天,眼含蔑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又見李封位于身后,貼身至極的抬著小孩的裙擺,一副奴才般的獻媚樣子。
王青立時明白,這十五六歲的小孩,絕非普通義軍。
抬手制止武文舉,以免對方說出沖動的話語后。
王青笑呵呵的走了上去:“李封,你可不能含血噴人,我們哪里說這樣的話了。”
一見王青,李封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若不是對方,他又這么會當著眾人的面,嚇得尿了褲子!
“早就料到你不會承認。”李封咧了咧嘴,指了指身邊的小孩:“我告訴你,這位可是大將軍楊雄的兒子楊禪。”
“剛才我們兩人在屋外,可都聽到了你們的話。”
楊禪點了點頭,伸手指著武文舉,趾高氣昂道:“你!為何說我父親壞話。”
被楊禪一指,武文舉立時慌了,手足無措的看向身邊。
“既然是大將軍的孩子,那得更明事理。”抬手示意武文舉不用慌張,王青問道:“你告訴我,剛剛我們哪里說將軍的壞話了?”
李封聽罷,打算反駁,卻無話可說。
仔細想想,對方先前似乎還真沒有說楊雄壞話。
“說不出來?那我說說你的罪狀。”王青見狀,站起身子,指著李封:“第一,楊公子身為楊將軍的子嗣,乃是將門虎子,你教他偷聽墻角?”
“第二,楊公子是燕山軍首領(lǐng)的兒子,未來是要繼承他父親的軍隊,做燕山軍首領(lǐng)的,你竟叫他污蔑他人。”
“往小了講這是玩笑,往大了講就是想要楊公子多多污蔑失去民心,無法繼承他父親的霸業(yè),讓燕山起義軍流入他人之手。”
講到這里,王青盯著李封,一字一句的說道:“李封,你是何居心!”
仗著與楊禪玩了一天,相信自己馬屁功底的李封,一開始并不在意。
可隨著罪狀的增加,李封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
等到王青提到繼承霸業(yè),李封已膽戰(zhàn)心驚,汗如雨下。
他萬沒有料到,王青竟會如此能說會道。
眼見王青話畢,楊禪轉(zhuǎn)至他的方向,眼中滿是懷疑。
他艱難了咽了口唾沫,趕忙解釋道:“楊少爺,你我相識一天,你最清楚我的為人,你可千萬不能信他啊。”
武文舉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一天時間就能清楚為人,這種鬼話他估計也就李封能夠講出。
王青見狀,趕忙走到武文舉身前,將武文舉擋住。
只是武文舉的笑聲,依舊被李封聽到。
“楊少爺,你別被他們騙了,你看看他們!”他借這個機會,指著王青兩人喊道:“他們在笑話你啊!”
楊禪轉(zhuǎn)過身來,見武文舉面帶笑意,他的臉立即拉了下來。
“王青,你別以為看過幾本書就天下無敵。”李封趁機溜須,乘勝追擊道:“我們楊少爺向來是文武雙全,穩(wěn)如泰山,絕不會被你那點伎倆輕易影響。”
“作為同鄉(xiāng),我建議你幾天后的測試也別參加了,丟人現(xiàn)眼不說,再丟掉性命。”
經(jīng)這一番討好,楊禪對于王青兩人,更加厭惡。
“趕緊給我滾蛋!”他一指門外,喊道。
“還相當軍師,食屎去吧,垃圾。”李封順著楊禪的話茬,狐假虎威道。
武文舉攥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忍不住想要出手。
還未動彈,王青就抬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楊少爺,你看看他們多么張狂。”李封見狀,趁機煽風點火:“面對您的命令,他們動都不動,一點都沒將您放在眼里啊!”
身為楊雄兒子,楊禪自小就被燕山軍宛若祖宗般供著,哪里被人這么無視過。
“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滾出燕山軍。”又聽李封戳穿,他忍不住怒火中燒:“不然我明天就叫爹爹殺了你們!”
武文舉聽罷,兩只拳頭攥的更緊。
若不是王青攔著,他怕早就上前,將楊禪直接打翻了。
“李封,我們?nèi)讼嗷シ龀郑貌蝗菀撞诺竭@里。”這時,王青失落的看著李封,問道:“你一來到這里,便攛掇楊少爺殺掉我們,你是何居心?”
王青頓了頓,朝前走了一步。
“請你告訴我,我們兩人死后,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落一個見利忘義,不仁不義的名號?”
“還是落一個楊將軍都不滿,怕都容不得你的下場?”
面對王青的反問,李封先是一愣,后反應(yīng)過來。
“楊少爺,你別聽他的……”
“別辯解了,現(xiàn)在辯解沒什么用,事實就在那里擺著,楊將軍一查就能查清楚。”不等李封解釋完,王青就直接打斷:“他們一查就知道,一路上我們雖有矛盾,卻也相互扶持,沒有把你拉下。”
堵住李封的嘴,王青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楊禪。
“還有你。”指著楊禪的鼻子,王青再次開口:“身為楊將軍的兒子,你特么都做的什么蠢事!”
王青的聲音極大,宛若敲擊大鐘一般。
待王青講完,整個房間已雅雀無聲,針落可聞。
甚至連楊禪自己,都化作石雕,立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