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夜深,入睡
- 雙生有恨
- 四月耳
- 2444字
- 2019-06-20 20:10:35
他這盛怒的樣子,方石還是第一次見,心中一顫,忙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望殿下把人拖到外面去殺,我這院子只殺家畜,可不能讓他的血染了我這風水寶地?!?
玉空玦若無其事的道,似沒看到李衍刑猙獰的面孔,語中帶笑,大片銀白透過窗紗傾瀉在他俊美的容顏上,臉上光輝流轉更顯神色自若。
方石面色一變,這人說話也不看氣氛,明顯太子正在盛怒中,怎的說話這么隨便。
李衍刑一張怒氣沖沖的臉抖了抖,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兒,神色才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先生說笑了,這是自然。”
“雖然殿下心里已下了決定,不過我仍不建議殿下直接殺了他。”
玉空玦見太子面色緩和下來,又是一句話道出,后面的話讓李衍行挑起了眉目,“先生的意思是?”
他淺笑一聲,徐徐道來,“殺雞焉用牛刀?殿下完全可以把他交回給左家?!?
“那不是放虎歸山?”方石眉頭一皺,甕聲甕氣的開口。
李衍刑瞇起眼,看向寂寂無聲的窗外,半晌,他側頭看向方石,“那左家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一切如常。”
“先生說的不錯,左家一直對我忠心不二,出了這個事后,他們也一直為此自責不已,如今正好是檢測他們忠心的時候?!?
“把他交回左家,我倒要看他們如何處置左卿言?!崩钛苄汤浜咭宦暎旖枪雌鹨唤z冷笑。
“殿下,臣有一個疑惑,那左卿言武功如此高,何人會對他下毒?”
對于方石的疑問,李衍行也是眉頭一皺,看向玉空玦。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武功再高也抵不住別人暗中下毒,至于其它的便不得而知了?!?
玉空玦說的隨意,透過半掩的窗戶望了望天,嗯?過他睡覺的點了。
“殿下,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開店,殿下便押著人回吧?!?
方石一怔,緊接著面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向玉空玦,話中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向外趕殿下的。
倒是李衍刑似毫不在意,歉意一笑,“是本王疏忽了,竟過了玉先生休息的時間,方石,你去把左卿言父女押解回府。”
“殿下,”玉空玦慢條斯理的又道了一句,“那女娃還請交與我處置?!?
“一個女娃而已倒也無妨,不過玉先生為何會要那面相丑陋的女娃?”
“她與我有緣?!庇窨斋i唇角笑意又起,眸如星光燦爛。
夜已過半。
太子殿下一行人押解著冷泗奚走了,伙計上前關了院門,玉空玦以手掩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總算是清凈了。”
他向那小伙計招了招手,“汗毛,我不在的這幾個月,可有什么事發生?”
“掌柜的,有六爺坐鎮,怎么可能有事發生啊,”被稱為汗毛的伙計蹙眉想了想,忽的語調一抬,“哦,對了,三爺回來過一次,不過只呆了一日便又離開了,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事了?!?
“哦?小三回來過?”玉空玦眉目淺揚,后又擺了擺手,又打了個哈欠,“行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玉空玦鉆進了溫暖蓬松的被窩,那是他勤勞的小六習慣性的每日為他曬被子的功勞,他舒服的閉了眼,困意潮水般的涌來,口中呢喃著,“還是我家小六最疼我。”
不過,還未入睡,他又睜了眼,因為他想到之前押解冷泗奚時,那女娃大哭大鬧,抱著冷泗奚的大腿死活不松手,他為了圖清凈,便把她打暈了,現在還在密牢躺著呢。
嘛,算了,明日再說,睡覺最重要。
深夜,轎入太子府邸,方石隨著李衍行進了書房。
剛關上房門,方石便忍不住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殿下,當真要把左卿言送回左家?即使他們真狠心殺了左卿言,只怕也會引起他們逆反之心啊?!?
“這個問題本王也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那左家本就因為我的庇佑才得以從我那死去的王兄手里死里逃生,若他們膽敢逆反,便已殘渣余孽之罪除了。”
“只怕他們面上不顯,明修棧道?!狈绞孕挠蓄檻]。
李衍行板起臉,本就嚴肅的面容更顯陰沉,他不悅的看著方石,聲音低沉了下來,“怎么?難不成本王還怕他們一個小小的左家?”。
“臣不是這個意思?!彼欢豆蛟诘厣?。
看著他惴惴不安的樣子,李衍行頗為受用,半晌,擺了擺手,“罷了,我知道你也是為本王好,起來吧?!?
“是,”方石擦著臉上冒出的冷汗,松了口氣。
“我那哥哥自殺于大殿之上,老五又被關在大牢,僅還有一個十歲的弟弟,他們難不成去找那奶娃子庇佑?哼,待得幾年我那老父皇駕鶴西去,這天下都將是我的?!崩钛苄欣湫σ宦?,眼中透出盛氣凌人的光芒。
“是,是臣多慮了?!狈绞瘡澭h首,眼珠轉動,又道,“殿下如日中天,只是那玉空玦的態度,臣實在不喜,似將殿下不放在眼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哎,玉先生本就是那個樣子,何況,本王能坐到這太子之位,還多虧了他的計謀呢,以后萬不可這么想先生了。”李衍行佯裝不悅的皺起眉。
“臣謹記?!?
“現在什么時間了?”
“剛到丑時?!?
“嗯,卯時一到,你便押著左卿言去左家。”
“是,”方石面露猶豫之色,衡量再三才開口道,“殿下,左卿言盜取的殿下之物,會不會落入別人手中?”
“本就不是重要的東西,無礙?!崩钛苄腥嗳囝~頭,“對了,把婁萬叫進來?!?
隨著他的話,一個大漢恭敬的走了進來,單膝叩拜,“拜見太子。”
“此次,你與玉先生同去,一路上可發生什么事?你要細細的想來。”
他的聲音不大,很平淡,可自婁萬聽來,卻如臨大敵,感覺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往外冒汗,他仔細的回想押回左卿言的那三個月每天發生的事,口中剛要回沒什么特別的事時,卻突然想到一個細節,“哦,回殿下,確實有一個地方令屬下不解?!?
“哦?何事?”李衍行來了興致語調微揚。
玉空玦沒想到自己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被叫醒時,已到了晌午。
“師父,還不趕緊起,都午時了?!币坏辣渲杏謳б唤z柔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緊接著,屋門被推開,一個男子端著飯走了進來。
男子一身灰色布衣,手腕處的衣袖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黑發如瀑,簡單利落的攏起,身材勻稱,面容俊逸,看上去十八九的樣子,一雙銳利有神的眼睛落在床上那道溫潤如玉的身影上,眸中閃過一抹敬慕。
“是小六啊,”玉空玦揉揉眉心,翻身而起,看了看外面太陽已高照,“竟然都這么晚了,定是昨晚耽擱時間太久,影響了我整體的睡眠。”
把飯碗擺好,六月寒又為他打了盆清水,把干凈的毛巾放在盆架上,“我聽汗毛說了,若知道昨晚師父回來,徒兒便留下不走了?!?
“你留下也無用,白耽誤你也睡不好?!毕词?,玉空玦坐下吃飯,六月寒麻利的把水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