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念怔怔地看著秦諾，她不知道媽媽為什么突然變了臉色。

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啊……

慕長青見母女倆僵持住了，趕緊站出來安撫道：“行了行了，女兒這會兒受委屈，你就別給她臉色看了……”

秦諾面無表情地盯著慕念念，停頓了幾秒，她語氣冷淡地說道：“在家里，還是別提那個晦氣的名字了，我不喜歡。”

她把最后四個字咬得極重，聽得慕念念脊背一涼。

晦氣的名字……是指司穆川嗎？

“去吃飯吧，吃完去洗個澡，再讓你爸給你上點藥。”秦諾淡淡地看了眼慕念念，然后轉身上樓回房間了。

慕念念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了，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有些難過地看著慕長青：“爸……我是說錯了什么了嗎？為什么媽媽的表情會變得那么冷漠？”

慕長青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搖搖頭：“你沒說錯什么，你只是說中了你媽心里的某些往事而已。”

慕念念抬起腦袋，直直地凝視著父親。

往事……是媽媽曾經跟司穆川的那些事情嗎？

“別想了，晚點去給你媽道個歉就好了，去吃飯吧。”慕長青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嗯……”慕念念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其實她心里很清楚，她們雖然是母女，但秦諾從小到大都沒有給過她任何母愛。

她缺錢，秦諾會毫不猶豫地給，不問緣由。

她需要什么，秦諾都盡可能地滿足她。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她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母親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女強人，深愛她的人是赫赫有名的貴公子，自己以后也有可能繼承價值億萬的家族財產。

但是有時候冷靜下來了，她才發現自己跟秦諾的距離隔得很遙遠，很遙遠。

就好像她不是她的女兒，只是一個擺設用的、還有些利用價值的貨物而已。

書房里，秦諾翹著長腿坐在真皮轉椅上。

她輕抿一口高腳杯中的紅酒，視線緩緩地落在鑲在書桌上的抽屜。

抽屜上了鎖，除了她，沒人能打開得了。

女人從一本書的夾縫里抽出一個鑰匙，啪嗒一聲，把抽屜上的鎖打開了，里面只有一個日記本。

她打開日記本，細細地看著上面的日記。

【3月1日。今晚我做了個夢，夢中，穆川滿臉是血地瞪著我，聲音沙啞著質問我你為什么要背叛我，為什么要搶走他的一切。夢醒之后，我去了墓地買了玫瑰花祭奠你。雖然我知道墓碑的下面，你并不在里面長眠。】

【3月3日。每天都在應付各種各樣繁瑣的事物，突然想到，穆川你曾經的生活是不是也在這種繁瑣的日子里度過呢？我承認自己是個貪心的女人，哪怕是愛上你、跟你結婚都是懷著目的。】

【3月9日。我回到了那個把你推下去的懸崖，懸崖上已經掛上了“禁止攀登”的警示牌。穆川，你不在之后，我把司氏集團帶向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若是你還活著，希望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狠心殺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