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一直被禁足到臘月,錯過了明溪出嫁,也錯過了二皇子明輊回宮的日子,直到臘月初八,宮里開始為除夕晚宴準備時,宸景帝仿佛才想起云川一般,解了她的禁足。
明轍一進清流宮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冷意,清流宮臨著秋山,冬天里,有著股不尋常的冷意,院子里倒是干干凈凈,卻沒什么生氣,剛門口連個看門的宮人都沒有,徑直走進正殿,正瞧見一個掃灑的宮女。
“這宮里的人呢?”
那宮女轉過頭,臉上卻沒有驚慌,笑著行了禮,回稟道:“公主殿下在后院。”
明轍心里有股子莫名的奇怪,卻說不上來,一路進了后院,看見滿園都是雪,云川正和兩個小太監滿園子滾雪球,玩得正高興,滿臉通紅。
“明涓。”
云川聽見有人叫自己,恍然轉過頭,明轍只看見少女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下一刻就被一團雪砸了個正著,一臉的冰涼,直抖的脖子里都是雪,一時懵在原地,嚇得一旁侍候太子的小太監,連忙擋在明轍身前,“公主!公主!萬萬不可呀!”喊著喊著就跪在地上。
云川院子里的兩個小太監,立馬跪在地上,云川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臉色忽轉成嚴肅,盯著跪在明轍身前的小太監,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恕罪。”
明轍終于覺出清流宮的不同尋常,看著云川嘲諷的臉色,一時準備好的話,盡數吞到肚子里去。
云川被掃了興致,也懶得多說,沖那兩個太監揮揮手,兩人就規矩的退下,不多時就端來了清水給云川凈手,“去給太子煮茶來。”
小太監應了聲是,極小心的離開。
明轍被引著到了正殿,看見方才掃灑的小宮女端上茶來,臉上也面無表情,怎么也沒了方才的喜色,規矩卻沒得挑。
“你宮里的人呢?怎么才三個人伺候?”
“人往高處走,我不能堵了人家的錦繡前程。”
說著將茶盞推到他手邊,“皇兄將就一下,我平日里不喝茶,估計都放陳了。”
明轍飲了一口,心里卻清楚,父皇雖然禁了她的足,但是公主該有的份例卻絲毫未減,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只是煮茶的手藝一般。
“今日臘月初八,父皇讓我來告訴你解禁的消息,順便去未央宮,一起吃臘八飯。”
云川笑了笑,“秋山的風太冷,我都不太想出門了。”
明轍看了她一眼,將懷中的一對玉鐲遞給她,“剛入宮的時候就命人做好了,偏偏父皇看的緊,今日才送給你,希望還不算晚。”
云川向來不愛這些首飾,但還是笑著接在手里,玉質細膩,出手生溫,叫她微微一怔,她的身體還不錯,一年四季連個上火都難得,偏偏一入冬便手腳生涼,屋子里燒的多暖和都一樣,所以父親才叫她習武強身健體,這隱疾已有多年并無大礙,她也懶得管,自黎清去世,無人督促她練功,至今年冬天時方覺得比往年更怕冷,她奇怪的是明轍怎么知道她的隱疾。
明轍見她收下,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愛這些首飾,不過這溫玉難得,你貼身待著也舒服一些。”
云川暗笑自己多想,不過是歪打正著,待明轍喝完茶,便叫宮女取來披風隨明轍一同前往未央宮。